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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井里的眼睛

如果一件事情已經發生,按照時間的定義人們追不上這件事情,它正在遠去,越來越進入到所有對這件事情相關記憶的記憶深層。

這是時間的截斷性決定的。也可以說事情不再重要,只要還有時間,未來才是人們應該趟入的地方。

有的放下了有的不肯放下,若不肯放下最中肯的態度應該是時間的態度和時間的視角。教訓或經驗的意義即在于此。每一次注目,就是意識趕上時間對那件事情的圍繞,再看一眼看看還有什么遺留沒有。

時間分段了,包裹著那件事情的時間成了輕盈的襯托。

時間不再重要,其發生也不再重要,記憶和情感凸顯出來。

不能沉入都是因為傷痕。歡喜是傷痕,痛悔也是傷痕,歡喜或者痛恨是因為符合了你某個階段的記憶的情感,還留著那個角落,時不時走進這個黑屋子里來。

只能斟酌那件事情,斟著酌著就變成了空氣和土壤。說空氣是說的事情水一樣成了水的空,土壤指的是它的實地已經渺渺不可見,成了記憶的微塵。

它依然存在。

只要我們存在它就存在,就算是已經陌生。

不再驚奇,現在發生的都是已經發生了的,就是那種有些發霉了的陳舊的感覺。

反過來同樣,記憶里也有記憶,對于我們也是這種陌生和陳舊。

那里有什么,或者那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因為什么才發生了什么,這是一種并不算瘋狂的探尋。那里藏著的秘密可能事關重大,能影響人類的走向,走向就代表了選擇和為此獲得的福祉或者是災禍。

死亡就是災禍的集大成者,這是一種警醒。

去看一看,是我們的意念和情感趕上了那件事情的那個時間,意念里的情感或是情感里的意念,就是又回憶起那件事情來。這說明我們還可以走得更遠,走到我們產生記憶的地方。

未生我時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說的就是這個地方,或者這段時間。

開辟鴻蒙,誰為情種?說的也是這個時間或者某個地方。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說的也是這個“生”。

再世為人一樣,在我們未獲得記憶之前,我們只是有記憶者的記憶,比如父母或者當時在場的年長的親人,那時的我們靠著關愛活著。

再往前,再往前分為幾個階段,一是降生到有了自己的記憶,一是父母締造了我們,母親孕育了我們,一是為什么是我,我從哪里來?

你是你的他是他的我是我的,千百個這樣的問就是“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又向何處去?此刻我為什么在這里?

以一敵三就會照顧不周,就算張曉宇沒有罩點也給了為什么沒有罩點的時間,罩點不僅僅是練功法門的出入點、生點、死點,也是意念之點。

意念之點可以理解為每個人都是一個念點。

在被動變為主動之后,也就是知道了自己開始安排自己之后,在嬰幼時代,你就有了自己的主意。還有后來的你為什么要往東,你為什么要發火,你為什么要傷愛你的人的心,你又為什么寫文,這些都是念點。

是念點也就是思想在支配著我們。

人是一個念點,當此刻,你的念點從何而來?那可能很長,是自小至大迄今為止的某個綜合,不管故不故意,你就那樣行為出來;也可能很隨機,順手隨意地點上一支香煙。表現出來的是已經發端發軔,是念頭的驅使,你的驅使是你的理由。

如你為什么熬夜?

三十八號想要找出這個念點。

劍章和夢茵大招小招猛一頓強攻,強攻是為了拖沓為了時機。因為一早就懷疑是索引中心內部出了問題,不用費盡心機三十八號就著落在儀器負責人和富大海身上,最后定格在院長的意念上。

這應該是一個誤會。

誤會都是錯誤的相會,一者為真一者為假一者無意一者有意一者三層一者五層,一就成了二,明明是一但它還是二,二是一的歧義和嘲弄。我不是這個意思,是的我知道我明白,(其實你就是那個意思)。

行為推導念頭。我們丟失了一意而會的功能,那不用言傳的意會。

自己頭腦中有接收器,這是在接收器上做了手腳。現在的張曉宇也不是張曉宇,現在她是一個意念體,是借代了的意念體,也就是說底片下面還有底片,甚至底片下面的下面還有底片,是一種巧合的促成。

而巧合早就是注定。

不能真的傷了張曉宇,只能讓她疲于應付,所以是釜底抽薪。

我弱。我再弱。三十八號降低兩個等級,張曉宇才降低一個等級。方法對了就行,我弱了還有劍章和夢茵,不用怕,我相信他們。

張曉宇的動作終于慢了下來。

再弱,再弱,三十八號已經盤膝而坐甚至神情委頓了,張曉宇停了手但木木登登的還是神志不清。

“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不知明鏡里,何處得秋霜。”吟誦好像沒有用。

三十八號又喃喃道。

你怎么一直不睡?

我怕睡著了,有什么來偷走了我們的世界。

你放心好了,我用不睡來陪你的睡。

可是我,我,我怎么啦,你怎么看的我?

你這樣也很好。

我變老沒什么不好,是和你一樣的老才好。現在你年輕了讓我老了,這不公平,你使用了什么妖法呢?

妖法就是你還是很年輕,我喜歡變老。

似乎有點反應,張曉宇的眼睛出現了溫柔的波光。

“曉宇,救我!”

聲如霹靂,三十八號攢足了力氣才猛然喝出。當頭棒喝!沒有棒子但是心意就是棒子,聲音就是閃電,霹靂就是一擊。

張曉宇打了一個激靈,猛然醒來。她后來回憶說,她去了一個山下的小村莊,從那里經過,是個四月的好天氣,槐花開得很香甜。就被那香味迷暈了,看到一個少年臉色蒼白地從井里爬出來,就跟著他走。少年似乎是上火,上得很大,鼻子里不停地流血。就找到了一本又一本的書本,讓血流在書本里并且涂抹得很勻,輕輕合上,還說,這不能見太陽的。他又出外打工,拼命地練功,那是一個火葬場,高高的墻跳進去,在沒有人發現的隱秘處做著奇怪的動作。

三十八號輕輕一笑,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那真的是你?張曉宇又繼續說了下去,后來是一片戰場,已經接近了尾聲,混戰的雙方沒剩下幾個人,血氣沖天,下著小雨,遍地的死尸。已經精疲力盡,但只要是還能喘口氣的都沒有停下來,拿不動刀槍了,咬也要把敵方的臉咬爛鼻子咬下來。那個長大的少年半跪著扶著一桿大旗,旗面已經破爛成一條一條了,硬是沒有放手,弓著背地吃力。凄風苦雨中,他臉色蒼白,閉著眼睛,但是抬起頭來說,“曉宇,救我…”

聲音不大。我應該聽不到的,但就是響在了我的耳邊。我跑過去,跑向他,可是不知怎么就仰面跌倒了。跌倒了爬不起來也無法爬動,因為我發現我的下半身都變成了血水,手夠不到他煙熏火燎和血垢狼藉的軍服。放棄了接觸之后,手還是直直地伸著。這時候我看到天空上那一展旗幟猶自擺動,更遠的地方飄過來一口井,井口朝下,青青的井壁,青青的井水。

井水中出現了一雙眼睛。

是呵,是那少年的眼睛。我突然感到歡喜,也感到沉痛,像兩波海水,歡喜從心里往外漲,沉痛,老舊一般的沉痛從外面往里潮,把我淹沒。海水里的聲音并沒有斷絕,曉宇,救我,曉宇,救我…

于是你醒來了?

海水把我淹沒,像是兩層衣服,一冷一熱一鐵一紗,我的意識回到心那塊兒就碎了,我也消失。就來到了你的面前。那時我還懵著呢,只知道要救人,等掏出一個空間才有意識從腳底下回到了心那里,就有了那后來了。

張曉宇激靈一下被喚醒,好像知道她是誰是來做什么的,就劈手開出一個空間帶著三人離開了。這次的空間像個泥濘的地窖,不是很長,但三壁和腳底下都滲出來很多水,甚至還有間隔時間很長的水滴答落下來的沉悶聲音。

貓女張曉宇回到了衣素衣身邊。

出得空間的三十八號和劍章夢茵團團席地而坐,仿佛看到另有一層空間覆蓋下來,在群山的山間,時間也對接上了。

大約已經過了酉時,第二天過去,第三天開始了。

云霧濃起,帶著尖細的一種折磨人的聲音,夢里的那種潮濕的聲音。

不管從空間還是記憶上講論,痕跡都是存在的,只要曾經存在過經過過都會留下痕跡,無聲無息或者千百年前或者萬里遙遠。現在有利的一面是魔王第七把刀三人不用去尋找或者抹平天陣魔陣和陰陣的痕跡,安心等候即可,只要度過這第三天的一天時間。

不利的一面是不知道那些陣勢的殘留何時發動,還要守好門防止念點的外出。

突然穿透迷霧從空中抻出來一架梯子。

梯架是帶著青刺的粗藤條,梯桿草編而成,直直地戳到三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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