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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34,殺身成仁

只要面對,對己身來說就有左中右。

三個高臺左中右拱衛著魔七夢茵劍章和骷髏魔,這是方位不是方向。面對就是對面,在不確定方向的時候和地方,左右就極端重要。分左右得要有一個點,指著誰來說的,你的左右是我的右左。

面對一個面,底下的面和天空的面,確定了自己的點,或者心眼關注的一個點,可以使用時鐘原理,幾點鐘方向,也可以八卦六十四卦定位定方向,才不至于行差踏錯。有圓有方,你知我知。

就算無數的支面上,無數個透明的自己走來走去演繹無數個人生,也有點也有方向,你就是點就是那個方向。人數多少在于你的維系,你支配得了你罩得住。

三面高臺峨然坐著三位魔頭,中間的頭上有頭,左邊的長耳垂地,右邊的眉心有一豎眼。

頭上頭說,除了到這里來,你們只能到這里來,三件事情和你們四位商議,咱一件一件解決。不究原因,只對事實說話,就是說假定我們都在某一界定之內,并且從屬于某一法則。

四人只能同意,他們認為車到山前必有路。

其實這是一種決心和信念,并沒有多少人真的到了山前,也怕真的走到山前,迫使著自己不到山前。弄個不好就是心死神亡,沒有了折中的余地。

看情形三魔頭是早就商量好了的,他們已經走進了布袋中。接著頭上頭的話,長耳亮開了第一件事情。

“這是一個人,一個惡人兇人,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一個人,他的罪行罄竹難書萬死莫贖。”

長耳用手一指,四人腳下的塵埃中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面雙眼陰鷙的三十余歲漢子。

“還有事實為證。”

在漢子的周圍出現了虛虛的六七個類似電影屏幕的東西(光圈),漢子的所作所為正在上演。他污人清白他逾墻盜竊他脅迫良善他做假見證他欺行霸市他橫行霸道他放高利貸,最殘酷的是把一個欠債沒還的年輕人大卸八塊,場面幾不忍睹。

“這就叫死有余辜了吧,死都無以償還,人神共憤。他的確是該死的,很簡單,只要你們中間任何一個人出手殺了他,我們放你們走并且指點一條明路,送你們到你們要去的地方去。”

頭上頭和額中眼也點了點頭。

這兇人的情況似乎不是假的,三個魔頭也表達了他們的誠意,漢子好像也分明知道自己的結果一付等死的模樣。

只要殺了他。

只要殺了他就好,這不是殺害無辜欺凌弱小而是為民除害。

這是一個問題,這是一個不算小的問題,關乎生命的問題。思考生命問題的伊始,但凡觸及到此一類問題魔七有意無意之間就采取回避的態度,自己的生命尚未弄清楚,他人的生命之秘自然也是模糊的,何況二者之間還存在很大的距離。

不太關注別人,潔身自好獨善其身,修養高了自律嚴了靈命突飛猛進了,終究達不到超高的水平。愛鄰舍愛敵人,這都是寬泛的,至多是力所能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達者兼濟天下。

愛比較容易,恨卻很難,周濟施舍扶危濟困修橋補路想做就能做到,在不關乎真善假善的時候。面對清平世界,經常見不慣一些和眾人道德之線背道而馳的人和事,自己能做什么。可以挺身而出仗義執言或者見義勇為,但不一定明白真相。

真相是生命的尊嚴。

任何人的生命都應該被善待,這是首要的前提。

但順著每個人曲折的心路歷程,光霽的一面在所多有,給生命豐厚的蘊藉,知恩圖報感恩兼及他人,是一個良性的循環。但丑惡的一面也多如牛毛,并且總是顯得很突兀很割心很驚眼很雷耳,東風壓到西風的時候,禍害稍稍收斂,雖然事情和人還是叫人極不舒服。西風凜冽之時,一些害群之馬總是應運而生,良善低吟好人悲催。

救世不得不面對的問題是,突然遭遇生命之危或者路真的不平的時候要不要拔刀相助,而且必然是生死由命魚死網破的剎那。

不要自己喪了命,這是另一個前提,這個前提好人壞人都自覺地被認識到。

但要不要邪惡喪命呢?無法模棱兩可的時候必須揭然回答。

要還是不要。

自己沒有殺過人,也不愿意殺人,人命關天,這是現實之中的最大法則。在離開家鄉離開自己之后,經過了那么多的事情,包括在我鎮在卡都城在未成城在很多地方地界,自己從未殺害過一個人,自己沒有,那么魔王第七護法就是現在的骷髏魔自然也沒有。

“你們殺過人沒有?”

魔七問劍章和夢茵,二人想也沒想地就搖了搖頭。

不管任何情況都不要殺人,連念頭都不可有。恨人就等于殺人了,何況真的要殺。殺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算無意中殺了,就算不知道無意中殺了人,自己的身體和心和靈都會發生莫可名狀的癥候,嘔吐抽搐戰栗厭世生不如死萬念俱灰。

一道無形的繩索就會緊緊捆綁了自己,擺脫不掉。

如果是戰場之上呢,這沒有什么好說的,那就戰場上見,為國為民為自己,非殺不可,國破家亡忍辱偷生不如馬革裹尸沙場捐軀。

如果是被魔鬼附體的人呢,那就殺魔留命,到了能夠對付魔鬼的程度就一定可以留命,留下人的命。

真假并不易辯,最重要的是我們不是法官不是審判者,我們無權要人的命。

我們不是審判者,我們所知的人的外觀只是微乎其微的微小一部分,不能越俎代庖。

審判的事情交給審判者,這就是此時的意思。

“我們不能殺他,決不能殺他。”魔七態度非常堅決。

頭上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們不殺他可能就要被殺,值得嗎?”

“謝謝你,”魔七說,“你這句話也代替很多人問了一句針鋒相對的話,如果必須,一定要發生,你不殺他就會殺你,那時你怎么辦,殺還是不殺?首先,這個問法只是一個假設,不會一定發生,只要抱著絕不殺人的信條,這種事必躬親的事情就不會降臨下來,面對事情的猶豫來源于想法的猶豫,想法猶豫才會有事情發生。怕什么來什么,不怕的時候事情也會繞著道走。其次,信條很大,原先我們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才會遇到這件事情,如果早想明白了,也許是另一種遭遇。這個人可能還是要死,面對他殺或者威嚴的審判,但不由我們執行。最后就算必然遇到了非此即彼的情況,我們能抗衡的抗衡,能阻止的阻止,不殺他也不能被他殺了。如果實在抵擋不住,那就只能叫他殺了算了。”

頭上頭:“真的算了?”

魔七:“你什么都明白還要問,在身體上我們貴身,信念的力量自然可以幫我們度過難關,如果不是那就是另有安排,躲也躲不過。在靈里面,我們依然有依靠有山寨,殺身不可怕,殺靈才嚴酷,可是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些,誰還沒有個靈外之靈,早有防備的。”

“你可要想好了!”頭上頭忽然咆哮起來。

劍章面色微變,殺身成仁壯烈熱血地對魔七說,“如果可以度過難關,我也許可以濺一身血。”

魔七很懇切,語氣很柔,“萬萬不可,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原先沒想好所以遇到了試探或者試煉,現在既然想明白了就不要沖動。殺人不是簡單和單獨的一件事情,一旦殺了人就會遇到極大的危機,很難有人過得去,自己知道的生命不知道的生命以及最終必然知道的生命,這個生命只是一點點,斷了就斷了后來能夠連續上,而殺了人什么都挽救不了,必將走另一條路,人們選擇來選擇去都不得不走的一條路。”

對劍章說完,面對長耳挺挺胸膛說,魔七語氣堅決,“不殺!這就是答案!”

一陣沉默。

殺身成仁,不是殺身本身是仁義之舉,而是殺身成就了仁,抱著仁一直沒有放棄過。殺身只是釋放了仁,或者說因為仁才有殺身。但寧肯殺身也要有仁。

豎眼好像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他說起了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是咱魔界的事情,好事情卻被你們破壞了,我們好好的一個魔王被你們代替了,你們得要還我們一個魔王出來。”

“怎么還?”

“很簡單,他留下。”豎眼一指骷髏魔王魔王第七護法。

“這不可能。”魔王第七把刀知道后果,留下魔王第七護法他就會被這些魔頭施展魔法永久困居在骷髏魔王體內,那日子不知道有多么悲慘,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一個意念分身也就沒有了,無法再相互依靠,失去了后方自己就是一座孤零零的城池。

“如果不行,”豎眼眼睛一閉說,“他們就會死。”

豎眼閉上雙眼是為了使豎眼更明亮,那只豎眼忽然射出了一縷光,就像老式的遮蓋燈頭的鐵碗把燈光聚成一個圓圓的自小及大的扇形。扇形里面,在地面鋪展開來的光中,微小的三個人正在翻山越嶺,他們正是自己,另一個劍章夢茵和魔七。

豎眼說的他們就是自己,另三個自己。

是自己,也不是自己,這中間相望著一千年的距離。

自己完成了,他們是完成中的繼續;自己在繼續還在迷宮中,那他們就是完成。但現在不知道是完成還是繼續,時間彎成一個圓形,他們兜頭不期相遇。他們不知道自己,自己是他們的天,后者他們的美好祝愿和遐想里自己就是他們,另一個他們。

你在這里,你就會在這里,這里是你。如果你在那里,那里就是你,這里是你的曾經的一個念頭,沒想到這個念頭,它自己沒有停下來,一直在繼續。

就有了外想不入、內想不出的說法,因為一個念頭就是一個迷失。只要你關注,你就是它。

來。

拋。

骷髏魔已無法動彈,他的一只手里攥著印鑒小書,一只手里擎著鐵杖青藤,驟然多出來的東西讓他目瞪口呆。

“晚了。”豎眼說。那個燈扇還在,好似已被固定,他已經恢復了雙眼,豎眼又成了擺設。

豎眼說的晚了,是在感召之下讓七護法的靈從骷髏魔王身體里回來晚了,是真的晚了嗎,七護法已經回來了,和魔王有關的物件也已經都塞給了魔王。大約是晚了,回來之后七護法小聲說,不妙,我的一部分心思還存在魔王那里。

一開始,可能剛進來之后頭上頭豎眼和長耳就動用了魔法,那意思分明是要把七護法禁閉在骷髏魔身體里,當魔七見機不妙的時候已經有一部分魔法湊了效。

因為有一部分意思在骷髏魔那里,骷髏魔不是被定了下來成為殼子,只是神情夸張地不知所措。那一部分意思是七護法靈體的某些部分,他回來是回來了,但總感覺遍體鱗傷殘缺不全,有一部分自己被自己遺忘了,和痛改前非以及面目全非一個意思,和魔七的連接也大打了折扣。

于是魔七有了一個決定。

“他們死就死吧,但求你們解除禁錮魔法,還我完全自由之身。”

“你忍心讓他們三個死?”

他們三個都是小人,光照的地方地域無限的大,丘山峻嶺可以有折騰的空間,像看著一只螞蟻看它怎么行走。沒有聯系,他們是他們自己是自己,那三個人救不了這三個人,這三個人也對那三個人鞭長莫及。

是自己,他們的生死一定和自己有關系,但就是只能眼睜睜看著。

也許很多人有過這樣的夢境,醒來后幸虧那是夢境,在不同的時空穿行,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也發現不了自己的存在,隔著一層紙。這張紙或者是時間或者是空間或者是某一部分心情以及古怪的記憶和想頭,某一天就會連系起來,但在當時誰也輔助不了誰,天遙海闊,像袍袖之中的無數世界,不碰頭總要碰頭,不相識總要相識,缺少了一個據點。

割舍心意,收回念頭,從良改善,都像這樣的一個消滅自己。

無法十全十美盡善盡美,必須留有空白,這是記憶之根的招數。但它又讓人覺得沒有這么回事,追求完美是人生的必須。

仁之所以是兩個人,要想有牽連有作用,那就只能是一個飽和,一個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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