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平時看咸鴨蛋還慢條斯理的，可今兒，拉著我就滿世界找那個王八蛋，我算真真切切瞧見了我這睡了一覺醒來的地方，這地方吧，瞧著陰森森的，明明是個大別墅的架勢，卻都是綠色的瓷器花瓶，周邊也密集著蜘蛛網，活生生一個鬼故事里的鬼宅。周圍生著古時候才有的熏爐，熏著茶香，我心頭一緊。

這不到一會兒，咸鴨蛋就帶我來了其中一個破屋子，然后指著它：“瘋姐，就這兒。”

我聽見這話，還是很中聽的嘛，這孩子我都忍不住笑了笑：“乖乖，王八蛋滾出來。”

手上的事兒，我還是不會忘了滴，那王八蛋，那么好的人啊，怎么下的去手，等等，萬一他法力高強，那我打不過他咋辦啊，不管了，就受不了這樣的腦殘，恨得牙根癢癢。

王八蛋好像還故作鬼宅的氣氛，好家伙，門吱呀一下打開了，一股寒氣，涌上心頭，我我我，這情況想不到啊，我尋思著要不然，他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小爺我這么多年混的雖然不咋地，但是薅頭發，擼胳膊打架還是可以滴，而且我這么聰明大多也不需要打架來解決問題吧，要不，就來一堂政治素養和人生觀價值觀社會觀的潛移默化的探討，引導他悔改，可是這裝鬼嚇唬人，是啥法子呢？

面前的那個人已經不是那個夢里出現的俊俏的軍閥了，老的不成樣子，他一只眼已經沒有了，還有一條腿也好像瘸了，一波一波的，滿臉的困惑和無助，麻木的倚在墻角，看見我也打不起精神，但好像眼前也亮一亮：“你來了？來進來吧。”我看了看他，這可憐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跟電視劇里的反派不一樣啊，大多數反派都家伙做盡壞事，還成天開開心心，魚肉百姓的樣子才對啊，這怎么回事兒？

鴨蛋看了看他，就轉頭走了。

他努力收拾了個地方，讓我坐下，然后拉著我的手：“你好啊，小姑娘，你叫風濡染吧，你是我見過選擇最好的一個了，或許我當初也是這么選擇的吧。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選擇跟你一樣的結局。”

我看著他，我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真相，他會怎樣呢，那么我也太不是人了吧，他這樣子讓我想起了我剛剛一百歲時，送走了父母，我開始了正經八本兒的流浪生活的時候，我遇見的一感覺和我很像的流浪狗現在我還記得，雖然過了一百年，我還記得那狗瘦的可憐，骨頭都露在外面，當時啊，在搞什么打仗，哎呀，不少人什么都吃不上，有不少人流離失所的，哎呀，聽著我認識一文化人，管這叫著餓殍遍野，逮住狗，都不會放過，可是這狗啊，不僅瘦的露骨頭，而且還可怕的，有著滿身的狗癬，哎呀，毛都掉光了，所以活到了這個時候，于是我就叫他小柴，他當初看見我的樣子和眼前這個軍閥一個樣子---一種好像說什么都是錯了，可憐巴巴的，好像讓一個人認可就能活下去，不然隨時就會消失一樣。

他好像本來也沒有想過會和我搭上話一樣，我突然鼻頭酸了一下，我回手握住了他的手，不敢使太大力氣，輕輕的說了一句：“不要擔心，你就是這么選擇的，你了解我們這破人神的府上吧，缺人手，我瞧著你很是有潛能的，不如來試一試吧。”他眼中好像燃起了小小的火苗，不經意，不讓人發現，但是我好像捕捉到了。

他很欣慰的，好像很累很累了，于是看著看著我就睡著了。

我輕輕帶了門。

鴨蛋就在門外看著我：“你現在知道為什么我們沒人趕他去死神那里了吧。還留著他，不對付他。”

我抬眼看看他：“他太可憐了，他眼睛和腿是怎么弄的？”

鴨蛋低頭又抬頭，扒拉了一下他的鴨蛋頭：“哎呀，其實也算是他還了他的孽，這些都是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弄成的，他也成了個瘋瘋癲癲的鬼，其實也是他父親的錯，他教會了小子怎么花錢，教會了自保犧牲別人，他爸爸其實也讓鬼給啃噬算是死了又一次吧，其實也夠了。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機緣居然躲到我們人神的區域了，所以死神不進，生神不來。”

我聽著總覺得心里不怎么舒坦，其實怎么說呢，誰也沒有錯，都很可憐，也都付出了代價。

鴨蛋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呀，你也別太為這些人難過，其實每個人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反正在這里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鴨蛋好像沉了沉眼睛好像暗淡了些。

這鴨蛋不一會兒改變了話題：“哎呀，忘件事兒啊，我這還沒講清楚呢。我們這兒，住所其實是不固定滴，您呢，人神大人您可能有一天醒來就發現來到了，陽光海域沙灘，海景大別墅，那肯定是生神給您撥地方啦，當然那肯定要生神大人開心的時候了，那呀，我估計難，反正前任是沒有一會啊，有的時候是那陰森森的鬼域，炸著死人的鍋前也不要奇怪，那是死神撥的錢，但大多數都是在這里，雖然這里是一個鬼宅，但是呢，這鬼吧，就是那么幾個，比較好對付我們這生神呢，是個神經質的主兒，高傲的有點過分了，由于是生神所以嘛，世世都是公子哥，善良的富二代轉世，所以了極其傲嬌嘞，這死神呢，您呢，也許還可以和生神勉強聊聊天，但是死神我勸你那還是別碰的好啊，死神，經常冷漠的看著別人，一句話不說，就是那種不言而威的那種，由于是死神，所以世世都是霸主，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那種精英級人才，但是呢，最好都不得好死，不是死在親人手里，就是死在飛來橫禍。哎呀，可憐啊，反正我是沒有見過他說過話。”

我嚴肅認真的聽講，是不是這個時候該有老師給發糖吃啊？我立馬舉手，標準的小學生舉手姿勢，鴨蛋聽了，一本正經的裝老師：“這位同學有什么問題嗎？”

我立馬迅雷不及：“老師，是不是到發糖環節了？”

鴨蛋一臉生無可戀：“大姐，你是不是就上過小學？”

我更嚴肅認真了：“拜托，我小時候，那叫學堂，不讓我一個丫頭去的，我也想去上你們現在說的啊，反正我偷一家的錢的時候，我看見一小孩兒，小孩兒告訴我的，不行啊。”

鴨蛋眨了眨眼睛，好想是接受了命運的審判：“算你狠。沒有糖，我還吃不上糖呢，我們根本吃不了人間的食物，就只能吃人神之手的食物，哎呀，可惜，你前面的那個老頭吃飯太難吃了，真的是，兩千年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