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流涌動
- 土匪二當家
- 有耳日月
- 2369字
- 2020-03-01 12:00:00
盧家
古木雕琢的匕首,在一只白皙細膩的掌中翻轉著,裝飾古典的屋內,坐落著四道身影。
手持木質小匕首的,便是盧家家主盧筠。
一張蒼白的臉上有著兩抹病態的紅暈,狹長的眸子微微閉合,單看上半邊臉,有些分辨不出男女,但是那唇邊淡淡的胡須,似乎在宣誓著,這是一個老爺們。
盧筠低頭看著手里的匕首,似乎沒有注意到一旁三人的目光。
江家家主江震濤見堂中氣氛沉悶,率先開口道:“盧兄?”
盧筠聽見聲音,手中翻轉的匕首突然靜止,微微抬起頭來,看著門外的景色
“別急,還差一個人。”
聲音細致,雖是動聽,卻是充滿了詭異。
江震濤聞言抿了抿嘴唇,不再多說。
一旁劉、孫兩家家主,則是氣定神閑的喝著茶,似乎并不焦急。
盧、劉、孫三家起家于南魏,關系雖不是十分親密,但終究要比他江家厚上一分。
四大家族面對外敵同仇敵愾,一致對外,但內部并不是說鐵板一塊。
江家走私的生意,占了東州大頭,其中利益糾葛,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弄清楚。
四人便這么干坐著,相對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雍容靚麗的倩影走入堂內四人的眼簾。
“羅蘭?”
江震濤見到來人的模樣,有些吃驚。
羅蘭微微一笑,并不答話,只是略過三人,坐在一旁。
盧筠像是沒看見羅蘭一般,手腕一抖,把木質匕首扔到了一旁,抬頭看著落座的眾人。
羅蘭面容姣好,身材豐滿,稱得上是一位美人,不過在座四位,都不會把她當成一般人看待。
羅蘭,便是東州州牧——陸遠釗的親生女兒,至于為什么羅蘭姓羅不姓陸?
因為陸遠釗就是入贅了羅家,成了那金龜婿,惹得官場中不少人暗中嘲笑。
陸遠釗的老丈人,便是當朝大司農羅慶山。其之前是鐵打的中立派,屬于朝中老好人,兩邊不得罪。
文官對他,以九卿之一視之。
武官對他,以錢袋子視之。
張道昌暴斃之后,因為羅慶山和鄧怡乃是同鄉,自然而然變成了公認的王后一派,或者說是皇后。
羅慶山身為大司農,位列九卿,掌管的是夏國財糧。東州州牧,官不小,卻是個苦差事,不然也輪不到他大司農來安排人手。
陸遠釗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和韓志是難兄難弟。
他韓志二品窩囊將軍,他陸遠釗三品窩囊州牧,畢竟州牧作為地方長官,理應是有軍政大權的。
不過在夏國,州牧則是不得掌兵,兵權由軍部掌握,軍部則對武王負責,各州城軍隊則又有宮廷指派官員以做監軍。
反倒是北邊的齊國,州牧手里的權力要大上許多。
這位羅蘭,便是大司農的親孫女,也難怪江震濤感到吃驚。
“羅小姐,是代表你父親前來嗎?”
盧筠聲音有些清冷,他派人去請的是陸遠釗,沒想到陸遠釗自己不來,倒是讓自己閨女過來了。
“盧先生,莫要生氣,家父前幾日染上風寒,不便外出。”
羅蘭聲音輕柔,十分動聽。
盧筠心中微惱,不過略微思索了一番,有些釋然。前不久城北接應玄武營時,陸遠釗的確沒有出現,這可不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陸遠釗生性溫和,為人處世溫文爾雅,面面俱到,不然也不會得到羅慶山的青睞,把女兒嫁給他這么一個窮書生。
一旁坐著喝茶的孫家家主,聽見這話,連忙放下茶盞,搶先開口道:“東州能有陸大人這樣的好官,實為我東州之福,一會兒我便差人登府,送些補品,以彰顯我輩對陸大人的尊敬。”
“那便多謝孫先生好意了。”
羅蘭淺淺笑道,并不推脫,這四大家族明面上,暗地里給他家的孝敬可不少,她也是習慣了。
雖然陸遠釗大部分油水都送到了都州,但過程中稍微刮一層膏脂,也夠他們家吃的滿嘴流油。
東州官府,那是從上到下的爛,畢竟被派到東州,就已經說明了在仕途上,沒有任何前進的可能性,既然如此,就多貪,多吃,多拿。
盧筠看著孫坼的模樣,沒有多說什么,畢竟羅蘭這話說出來,就是等著他們上門的。
一番客套以后,就連板著臉的盧筠也開了口,說是要送些禮品。
盧筠拿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眾人明白這是要進入正題了,畢竟一大早的就把自己等人召集過來,一定是要商討大事的。
“昨日,邊界崗哨戒嚴了許多,雖然還是東州邊軍,不曾見到玄武營的人,但人手增加了十倍有余,看了咱們這位王小將軍,不太好招惹啊。”
盧筠放下茶盞,掃視著眾人的面孔,平靜的說道。
孫家家主孫坼笑了笑
“我們家的人手,已經撤光了,南邊的貨我們也不要了,畢竟現在,保命要緊,哈哈。”
武王暴斃,鄧怡掌權,北齊又是蠢蠢欲動,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聞到空氣里的血腥氣來。
堂內只有著孫坼一個人的笑聲在回蕩,不過剩下幾人都知道,這孫坼狡詐圓滑,定不會像他自己說的那般,撤的干凈利索,眾人都是人精,誰都糊弄不了誰。
“話雖是如此,但手底下幾千張嘴還是要吃飯的,難不成便餓死在這東州?”
江震濤見孫坼的模樣,有些膈應,他性子較直,所以直接便開口說道。
盧筠見兩人說完,便把目光放在劉家家主的位置。
劉家家主依舊是氣定神閑地喝著茶水,盧筠心知這劉離,善喜謀定而后動,沒有什么氣魄,所以到沒有出言相問,轉而把目光放在了羅蘭的身上。
“不知陸大人那邊,有什么指示?”
剩下的三人也是把目光通通聚集在了羅蘭身上,她或者說是她的父親陸遠釗的態度,非常重要。
“家父今日命我前來,便是給各位先生帶一句話。”
羅蘭面帶微笑,聲音溫柔,回應著每個人的目光。
“什么話?”
江震濤身子微微前傾,率先忍不住說道。
羅蘭微微側頭,收起了面上的笑容。
“死局,不可破。”
堂屋內陷入了沉默之中。
“死局?何出此言?”
盧筠眼皮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陸遠釗作為羅慶山的女婿,怕是從宮里從朝廷上,聽到了什么消息。
“家父只說了這一句,不過小女子也是聽到了些風聲,幾位大人若是信得過的話……”
“請講……”聲音比之之前的話語,要高昂一些,能看出盧筠的確有些緊張。
盧筠剛說完兩個字,卻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畢竟他人送外號“冷面狐”,意思就是整天冷著臉,又像狐貍一樣聰明。
羅蘭雙眼睫毛晃動,似是并不奇怪盧筠的表現。
盧筠還算好的,剩下那三個人坐在座位上也是有些不安分,那不說話的劉家家主也只是把茶盞放在嘴邊,側耳傾聽著羅蘭所說的話。
“我知道的不甚詳細,但有一點很明確。”
見眾人認真的模樣,羅蘭這才往下說道。
“南魏,也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