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墻下黑影
- 春風易燃
- 月半松子
- 3187字
- 2020-02-10 23:14:30
溫燁關了燈,這回她也不上樓上去了,就跟謝春風身邊坐著。
“你很怕?”
夜里沒光的時候,謝春風的聲音就十分的低沉和空曠,像戰鼓一樣帶著穩定人心的力量。
“擱你你不怕啊。”
溫燁聽見謝春風的笑,很輕微很輕微的震動,“我在這里,你去睡吧。”
溫燁心想就你小屁孩一個能頂什么事啊,陸建國人高馬大的,真來了,豈不是一回合就直接把你KO。
“你不回去,你家里人不著急?”
“已經打過招呼了。”
候昊一直把去他家當做借口,如今終于破天荒的把去候昊家當了回理由。
“要不你去樓上睡吧。”
溫燁尋思了下,“你睡我屋,我睡我媽屋,咱倆門開著,有情況我叫你。”
這倒不是不行,只是……
謝春風看看溫燁,“這樣會不會不好。”
“能有什么不好,我還能非禮你。”
她就著手機屏幕的光亮慢慢的往樓上走,鬼鬼祟祟的樣子像小偷一樣。
謝春風莞爾,“這是你自己的家。”
“自己什么啊,也就住了一個月,我現在有點心慌,你可別刺激我了。”
謝春風握住了那只發慌的手,帶著她往樓上走,溫燁愣愣的跟著,發覺這小孩大男子主義起來,還挺Man的。
“我在對面。”
謝春風再次說到,“門開著,有事喊我。”
溫燁點了頭,她躺在她媽/的床上,蓋著被子,只露著一雙晶晶亮的眼睛,剛才的謝春風蘇炸了。
時鐘慢慢挪動,溫燁精神如舊,沒辦法她被失眠困擾多年,按照她多年經驗,她大概會再過幾個小時,才能有一丁點睡意。
她雖然不睡,但是很安靜,閉著眼睛不出聲,在心里默默數羊。
夜里起了風。
樹影在玻璃上張牙舞爪,風鼓動著玻璃,看上去像是要下雨了。
溫燁想起陽臺上有窗戶沒關,她猶豫了會從床上坐起來去找鞋,想到謝春風可能在睡著,干脆光了腳往陽臺走。
因為是夏天,踩著還挺涼快。
陽臺上的窗戶果然沒關,風吹著溫柔的尿布七零八落,溫燁伸著胳膊去關窗戶,窗外的風揚起灰塵撲了她一臉。
“呸呸呸!”
謝春風聽見動靜來了陽臺,見是溫燁在關窗戶,連忙過去幫忙。
溫燁蹲地上揉眼睛,有點疼,有點癢,越揉眼淚越嘩嘩的淌,玩球,更難受了。
“迷眼了?”
謝春風單膝跪地上,捧著溫燁的眼睛看。
“好像是迷了,揉半天了,特疼。”
“我給你吹吹,你等著。”
謝春風掀開溫燁眼睛瞇著的眼睛,輕輕吹著,帶起的風很癢。
她模模糊糊的往前看,就見謝春風小孩索吻似的撅著嘴,看上去十分好笑。
她沒忍住就笑出了聲,然后揉著眼睛看向底下。
“謝春風你看墻外頭,那是不是有個人。”
溫燁看不清,謝春風可不會,那在墻根里來回晃悠的不是陸建國還能是誰。
溫燁跟謝春風貼在一起,兩人巴著墻靠著,透過陽臺玻璃往下看,溫燁心臟跳的砰砰響,手里的汗打從剛才就沒停過。
“你說……他會上來嗎?”
陸建國一直等在地下,顯然就是為了進來,但是看見溫燁這么緊張,謝春風沒說出來。
“你要報警嗎?”謝春風把手機遞給她。
“報警也沒用的吧,沒有造成實質傷害,人就是在院墻底下轉了幾圈,這又不違法……”
不違法。
在別人墻外轉悠不違法,但是這不代表進來不違法啊。
“你在這好好盯著他啊,千萬別動,知不知道。”
謝春風還沒明白溫燁的意思,溫燁已經站起來按開了燈。
燈光一亮,謝春風看見陸建國猛地縮進了墻根里。
“他走了嗎?”溫燁緊張的問。
謝春風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走,就別怪我了。
臥室里開了燈光,燈光把溫燁的身影拉長,聘婷生姿的投在窗簾上,她打了個哈欠往窗前走著,窗簾被拉開了一條縫,溫燁抬頭看了看天上。
然后伸個懶腰走了回去。
跳動的裙擺在窗簾上留下美好的剪影,然后燈光滅了,重新歸于一片灰暗。
溫燁老鼠一樣從臥室鬼祟的溜到謝春風身邊,赤著的腳丫就貼著謝春風的腿。
溫燁身上很涼,但是隔著睡衣都能感覺到謝春風身上的熱度。
“你很熱?”
謝春風看看她不說話。
溫燁越過他往下看,比他更像只老鼠的陸建國,捕獵一樣蹲在墻根的陰影底下。
謝春風猶豫,“你想讓他上來?”
“有這個打算。”
溫燁舔了舔唇,“我倒無所謂,只是我妹妹遲早都會長大的,有這么一條隨時會咬人的狗在身邊晃悠,總想弄死了利索。”
“他來了。”
一段時間等待之后,蟄伏在墻下的黑影終于動了,陸建國身量長,攀爬墻頭的時候十分利索。
溫燁緊張的捏著手機,如果警察現在過來,陸建國一定會在聽到聲音后,迅速逃跑,所以還不是時候。
陸建國沒有選擇直接攀爬二樓,而是推開了一樓的推拉窗,直接從一樓進來他腳步很輕,在客廳里走的時候幾乎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謝春風知道他要上二樓就需要上樓梯,那里是最好出手的伏擊地點。
溫燁心里慌的一批,把人引進來的是她,現在害怕的也是她,和誰誰不害怕啊。
見謝春風貓著腰要出去,溫燁一把按住了他,“你干嘛!”
“我把他制住,你報警。”
“要制住也是我啊,你一個小孩子出什么頭!”溫燁也不怕了,身為28的她,實在沒臉讓一個孩子出手,她看看周圍,從花盆底下抽了塊磚。
她躡手躡腳,大氣不敢喘的貼著靠近樓梯的墻站著,那是謝春風設想的伏擊點,隱秘的只能站下一個人。
謝春風心急如焚,立在另一邊對溫燁打手勢,讓她趕快過來。
溫燁貼著墻輕輕的喘了口氣,捏著磚對他搖了搖頭,怕歸怕,身為大人的責任在這擺著哪。
陸建國往上謹慎的有些,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快要走到樓梯出口的時候,陸建國突然停住了。
謝春風一驚,溫燁赤著的腳尖正好在地上露出一截,陸建國一定是看到了。
他以為對方會離開,可是陸建國比他想象的膽子還要大,他一直看著露出那半截腳尖,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
那是一種從喉嚨里發出的笑,又輕又低毛骨悚然。
溫燁不再猶豫,拿著磚往前砸,磚頭應該是砸中的,溫燁聽到很清楚的聲音。
但是陸建國卻好像沒有知覺一樣,低著身子往前一撲。
溫燁被他按著腳腕撲倒,脊梁骨磕在身后的臺階上,溫燁都快被摔蒙了,就這還不忘抬起另一只腳對著陸建國臉上踹。
陸建國也不擋,拉著她一條腿就往樓下拖。
“哐!”
謝春風幾步邁開,直接跳起一記膝擊落在陸建國拉著溫燁的肩膀上。
陸建國被撞的一個咧嗤,松開了溫燁的腿。
謝春風欺身而上,肘擊,膝蓋,拳頭,接二連三的落在陸建國身上,等溫燁回神,陸建國已經倒地上了。
“我艸。”
被狂風暴雨打擊的好有一批的溫燁。
“這么強!”
謝春風站在溫燁前面,攥起的拳頭上,還破了皮,汗打濕了他的額發,濕漉漉的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
他輕輕喘了兩口氣,看了眼地上倒著的陸建國,去扶身后的溫燁。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摔一跤。”溫燁拉著扶手,撐著腰站起來,除了脊梁骨和腳腕有點疼,感覺沒有太大問題的樣子。
比起自己,她更擔心陸建國。
“你沒把他打出什么事來吧,過當防衛也犯法的。”
謝春風不確定斷了幾根肋骨算不算正當防衛。
“……死不了。”
溫燁伸手去探陸建國的呼吸,萬幸,還有氣哪,“怪不得你那天被人按樹林里都不還手,這要是還手,牛都頂不住。”
謝春風摸摸悻悻的摸摸鼻尖,想拿手機去報警。
屏幕還沒解鎖,就被溫燁搶了過去,“你都給人打成這模樣了,還報警?”
溫燁扶著樓梯下去,把一樓的柜子挨個打開,又翻的一團亂,這才從放錢的地方抓出一把錢。
一邊在地上撒了幾張,一邊惦著一只腳往樓梯那里走。
“入室搶劫?”
謝春風說,“偽造作案現場也違法。”
他嘴上說著違法,手上卻想要過來幫忙,溫燁連忙擺手,“你別碰啊,再落下指紋惹人懷疑。”
“再說了,我違什么法,這不我家嗎,這不我錢嗎,我拿我的錢到處撒,礙誰事了。”
真當她二十幾年的刑偵劇白看啊。
溫燁堅持把這些錢在陸建國手里換著幾個方向碰了碰,這才塞進陸建國兜里。
不擔心他會醒?
哈,溫燁就怕他醒不來。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溫燁才坐在沙發上醞釀了下情緒,對著手機的警察叔叔開始哭。
“救命啊,我家進人了!”
掛了電話,溫燁眼淚都不帶一個的,對著謝春風招手,“鑰匙在柜子上,你幫我拿一下。”
拿了鑰匙開了門,蹲門口的溫燁開始攆謝春風走,“趕緊在我面前消失,今天的事對誰也別說,我看明天你也別來了,這兩天估計有夠亂的。”
謝春風挑眉,“你打算護下我?”
“廢話,誰知道那陸建國揍成什么樣了,我打他那叫正當防衛,你打他算什么,趕緊走,趕緊走。”
謝春風翹翹嘴角,“我明天來看你。”
溫燁心累的擺擺手,警察叔叔的紅藍光芒,這一次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