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眼前的圣女像變了個人，菩兒嚇了一跳，正想問什么，圣女已神色如常。

“怎么了？”

“沒……沒有。您看家主，我們還是不要過去。”菩兒說著，站在圣女前面一點，為圣女擋住在可能之中的飛來橫禍。

但同時，他把后背露在圣女面前了。

泌茹眼里全是淚，身上也全是汗，她把手放在菩兒肩上，咬牙說道：“你離我……遠一點……”

“不！”菩兒站立，一動未動，“我受了圣女的恩惠才活下來，絕不能棄你于不顧。”

菩兒很堅定的站在那，隨之而來的是魂魄被抽去。

隱匿在泌茹體內(nèi)的碎魂流到菩兒體內(nèi)，菩兒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他最后一刻扭過頭去看圣女，嘴角是有笑容的。

圣女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他看見圣女瞳仁里的猩紅沒有了。

泌茹的目光如以往一樣清澈。菩兒說：“我從小就想報答圣女，今天終于有機會了。”

說完這句后，他的身體碎裂，每一點血肉都黏合在破碎的石像上面，他的靈魂與肉體都和雕塑融合了。之后雕塑里的殘魂和菩兒的融合在一起。石像重新屹立起來。

瀾澤滿臉復雜，頭頂?shù)膭Ρ旬攦陕暎瑹o力的落地。他撿回來，收回劍鞘里。

石像樣子變了，成了菩兒的樣子。

修元的舊魂侵占菩兒的身體時，或許沒有想到，菩兒會是神池的化身，是天底下最純潔的，也直接承載了神帝遺留在子世界的神息。

菩兒以自己的魂魄做封印，關(guān)押了那道勉強聚攏的、滿含戾氣與怨氣的魂。

“結(jié)束了嗎？”蓑揶看著瀾澤，眼里有迷茫。她在想，瀾澤為什么給她熟悉的感覺，她問：“修元說的是真的嗎？父尊帶我回妖界以前，你曾將我從睡蓮里抱出，給了我生機？”

頭腦里，似乎有一副渾身浴血的少年躲進睡蓮，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不見天日的她。

“他不算真的修元，這里的事情，你不要說出去。”

“你能說點別的嗎？”蓑揶感到厭煩，“在子世界你也這么說，可不可以告訴我，蓮子是怎么回事？二十一載是什么意思？”

瀾澤背后的視野全被強烈的白光覆蓋，蓑揶站著瀾澤投影下的陰影里。

“這是禁忌。曾經(jīng)有場廝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也該忘記。”

聲音就像從遠古的空洞里傳出。瀾澤的眼睛像有個漩渦在里面。蓑揶看著瀾澤時，頭腦一片空白，隱約能聽見泌茹在一旁哭泣。

她的身體浮起來，逐漸飄出這將破碎的時空，身體浸在水里。眼前，水是血色的。

泌茹傷心欲絕的睡在雕像前痛哭，石像里靜默干涸的碎石似乎在生長新的生靈。

因為菩兒的魂魄封印修元舊的生魂時，一個至純至凈，一個至邪至惡，早就不相容了，燃起的火焰將兩相違背的魂魄燒了個干凈。

女子的聲音觸動了石頭的聽覺，石像生出了新魂，是石魂。與原先存留在石像里的任何一種魂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