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滿純敲了敲顧京惟房門，里面無人應答，想來他應該在軍營。

“這樣進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啊……啊……”一只大手從樂滿純背后伸出，推開房間大門，樂滿純沒站翁穩腳栽了進去，好在沒摔倒地上，不然她穿的可是旗袍，太不雅觀了。

“有事嗎？”

男人聲音傳來，樂滿純趕緊整理好旗袍道，“我……有事。”

顧京惟繞開樂滿純走到桌子邊坐下，樂滿純轉頭望去，男人眼神示意她倒水，樂滿純裝作沒看見的迅速轉回頭，接下了就是空氣凝固的一分鐘。

好吧，她妥協了，樂滿純低著頭小碎步過去倒茶，男人終于開口了，“什么事？”

“借……借錢。”

顧京惟看著顫抖著的高舉茶杯，緩緩道，“多少？”

“一百五十大洋。”

“有還嗎？”

“啊？”樂滿純抬起頭，只見男人眼神充滿著戲謔，這是錯覺嗎？他是在故意為難她嗎？“有還。”

“怎么還？”

顧京惟還是不肯接過茶杯，樂滿純高舉的雙手都酸死了，可還是得忍著。

“借多少還多少。”

男人聲音突然靠近，“你當我這么無聊啊？”

樂滿純咬了咬牙道，“那你要多少利息？”

顧京惟拿過茶杯往椅子上一靠道，“看你借多久嘍！”

借多久？這么多錢，恐怕她一輩子也還不上吧！

樂滿純試探性提問，“一年……怎么算？”

“加十個大洋。”

“那十年呢？”

“五十個。”

“那五十年呢？”

男人不耐煩的放下茶杯道，“兩百個。”

“那我借十年的。”

十年之后她在不在這還不一定呢！

顧京惟靠近道，“十年你能還清嗎？”

樂滿純往后移了移道，“那可能五十年我就更還不清了。”

“如果你要是想借一輩子的話，條件我們可以重談。”

“你什么意思？”

顧京惟起身走向床邊，背著身道，“母親方才不是已經教過你了嗎？”

他都聽到了？

樂滿純突然面紅耳赤，“我不需要借那么久。”

“春香樓的規矩，一個姑娘伺候一晚十個大洋，清官人二十，”顧京惟轉過身來道，“我一百五十個大洋買你一夜，還不識趣？”

“你……”

“還是說鄉下丫頭沒學過伺候人的規矩？”

“顧京惟，你夠了，女孩子不是叫你來這樣羞辱的。”

“你本來就是我夫人，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轎，伺候我不是你五年前就該做的事嗎？”

樂滿純被嗆得啞口無言，無論是站在那里，顧京惟似乎都沒有錯，生于這樣一個年代，真是女子的悲哀！

樂滿純孤傲的偏過頭道，“你要，就自己來取！”

要是這種事情放到現代，不，現代應該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如果，如果她當初不那么固執，如果她當初答應了莫承風的求婚，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她就不會來到這么個鬼地方，被這么個男人所羞辱。

她此刻真的好想莫承風啊，人總是這樣，失去之后才懂得擁有的可貴！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心甘情愿的接受莫承風所帶給她的一切，甜蜜、失望、疼苦與幸福。

“那一百五十大洋明日便會送到你的房間，只是這一夜你記著！我要是要了隨時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