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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引子:幻色江戶歷

  • 高校奇談
  • 原茵yin
  • 2488字
  • 2021-02-08 23:51:16

H大學附屬中學體育部的教師蕭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位擁有碩士學歷的高層次人才;因此在體育部主任意外受傷請辭后,被領導任命為接替他的主任。雖然這的確是坐上火箭般的晉升速度,但頂著學歷的金字招牌,居然也沒人提出異議。

“我有碩士學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仿佛養成了不良的習慣一樣,他總是在課余空閑的時間跑到大學圖書館;要是剛好遇到好友、H大學英語教師沈靜流,他就會開始長篇大論,將最近遇到的稀奇事件逐一告知。而每逢寒暑假這樣的長假,他就會邀約三五好友一起聚會,同時抓緊時間大肆搜集和散布八卦消息。

對他而言,最適合這種清談閑聊的地方無異于圖書館休息室,但假期的時候很多校園設施都必須關閉,蕭健只好充分發揮自己消息靈通人士的優勢,希望能找到一個既有清幽隱私環境,食物和飲料也可口的地方。

到了最后,位于市中心一條靜謐的小巷子里的新式餐廳“彼岸花開”得到了他的青睞。這里同時也是S市的個性年輕人喜歡去的用餐場所。這里的私密性非常夠,從不太多的窗戶外往里看去,只能隱約看到中國式黑漆雕花屏風和枝形水晶燈的點點亮光。走進餐廳的黑漆大門,客人們會發現有一條溪流狀的淺水池擋在面前,池上橫一座小石橋,要走過這座橋,他們才能到對面的包廂落座。

紅色的彼岸花也叫曼珠沙華,正如店名所預示的那樣,水池兩側種植著一叢叢的紅色彼岸花——鮮紅艷麗的顏色在餐廳里的黑色桌椅和幽暗的光線襯托下,顯得格外耀眼奪目。這里的大堂桌子不多,大多數是包廂。圍繞著包廂的是單向玻璃,客人們可以透過玻璃墻,欣賞到水池岸邊的紅色鮮花,而外面的人卻看不到包廂里的情形。

對蕭健來說,這個餐廳的包廂正適合他的清談聚會,唯一的缺點是這里很難預約上而且價格昂貴;就算他得到了工作職位上的晉升、薪水也增加了不少,但要幾次三番訂這個地方的包廂,對囊中羞澀的他來說,困難還是不小的。

“不知道有什么賺錢的兼職可以做?”他習慣性地開始向好友靜流詢問意見,后者感覺到他對金錢的渴望前所未有地強烈,認真地回答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但現在還是無解。”

“還記得我以前講過一個神無月的故事嗎?”蕭健的思維還是一如既往地具有跳躍性?!瓣帤v十月叫神無月,眾神都會到出云去,不能守護人間——所以某個奇怪的小偷就總在神無月的某個晚上出去偷錢。他奇特的地方就在于每次只拿自己需要的錢數,不貪心多取——我需要的錢數也不是什么天文數字,因為我不是買奢侈品,只不過想訂‘彼岸花開’餐廳的包廂而已?!?

“如果你賺錢的目的是這個,也許我能幫你?!甭牭剿D折的內心獨白,靜流坦白說道:“那個餐廳的設計師是我哥哥的一位好友,他有優先預約的資格,也能拿點折扣——只不過我哥哥可能也會跟著我來聚會的:他也是八卦愛好者。”

“那有什么問題?”聽到這番話的蕭健簡直把他們兄妹當成救世主一般,“要拜托他折扣越多越好哦。”

“知道了啦?!膘o流稍微有點不情愿地答應下來,“不過,你到底為什么要預定這么昂貴的餐廳呢?沒有更加物美價廉的地方嗎?”

“其實是我自己想去那里——聽說那里有一道很有名的招牌菜,無論如何都想嘗嘗看?!笔捊〔缓靡馑嫉爻姓J,抑制住了要流口水的欲望。

“雖然口腹之欲是比較低級的欲望,但我還是不想忽略這方面的要求。”他接著說道:“有時候被欲望影響的決定是會影響深遠的,比如說《幻色江戶歷》這本書里的另一個故事《紅珠子》:極其需要錢的首飾工匠,在政府禁令的高壓下勉強度日,還有病弱體虛的妻子要照顧。某日他接到一筆酬金數額相當大的訂單,雖然違反了禁令規定,但在金錢的誘惑下他還是冒險接下了這個工作——用顧客的家傳紅珊瑚珠子打造一支華麗的銀簪。最后的成品相當美,工匠征得同意后,像鍛造刀劍的名匠一樣在簪子上刻了自己的名字。”

“像魚腸巨闕,還有干將莫邪那樣嗎?”靜流皺起了眉:“可是這些名劍都是沾了血腥的,感覺不好哦。”

“是啊。這位工匠的結局也不好——那只簪子不是按顧客所說的那樣偷偷當嫁妝收藏,而是要戴著公然去報仇的。結果可想而知:違反了禁令還大喇喇把名號寫上的工匠肯定會被抓,而他病弱的妻子很可能因無人照顧而病情惡化死去?!?

“那就讓我們希望你辦的聚會能有好結果吧?!膘o流心中暗暗祈禱,但實在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從表面看來,這樣的場合除了費錢和發胖,暫時沒什么其它壞處——你提到那家店的名菜,也讓我想起了奇幻小說的開山之作《本店招牌菜》——那個奇妙的餐館的招牌羊肉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真是讓人生疑?!?

“我也看過那篇小說,當年看肯定很懸疑和驚悚,但是現在見過的世面多了,我覺得那‘羊肉’其實是消失的客人,也沒啥驚奇的?!笔捊∫桓辈灰詾槿坏谋砬?。

“在更早的古代,物質和食材匱乏,cannibalism(食人)的確不是什么奇事?!碧岬侥莻€嚇人的單詞,沈靜流皺起了眉頭?!皳f春秋時期齊國的名廚易牙聽說齊桓公想試試人肉的味道,就把自己的兒子煮了奉上,因此得到桓公的寵信;不過管仲去世前曾提醒桓公小心此人——世人皆謂虎毒不食子,愛子之心人皆有之;殺子討好主人,分明就不是真正的忠貞之士所為,此后必定會圖謀不軌。但桓公沒有聽他的忠言,最后病重時被易牙等一幫寵臣圍困,一代霸主活活餓死?!?

“《資治通鑒》里也記載過,中和三年,人們將生人‘并骨以食之’;光啟三年,‘掠人詣肆賣之,驅縛屠割如豬羊’。唐代將人稱為‘兩腳羊’,還在市場上出售——食人主要是因為遭遇饑荒和戰亂,不過也有性喜食人的例子,比如《沉默的羔羊》里那位讓人聞之喪膽的漢尼拔博士?!膘o流接著補充。

“你說得這么嚇人,如果訂到座位的話,我到底還要不要點那道招牌菜香草烤羊排呢?”膽小如鼠的蕭健遲疑了起來:“還有那個香草,感覺也很可疑吧?”

“可疑個什么呀?”沈靜流雖然長得很秀氣,膽子卻比蕭健大了十倍還不止。她朝對方搖晃著手指再三強調:“如果真的訂到彼岸花開的座位,你一定要點招牌菜羊排!不然就枉費了我哥的人脈——他可不像我這么好說話,一定會嘮叨個沒完的。他的嘮叨是別具一格的賣慘,我保證你不會想聽?!?

“我花高價舉行聚會,就是想聽有趣的故事,消息靈通人士的你哥哥正是我需要的人才?!蓖瑯訍蹏Z叨的蕭健對這個警告完全不在意,開始翻看自己的手機通訊錄。“我的資金有限,但每月一次還是能負擔得起的——就讓我們的故事日歷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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