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睿乖巧點頭：“會的！我以后一定會保護姐姐！”
溫雅摸摸他的頭：“真乖。”
溫雅把溫睿打發出去，她看著溫睿關了門，臉上的一直不變。
真乖，你現在不敢保護我，以后敢嗎？
這點小場面你都不敢，以后你敢做什么？
大概是敢躲著看戲，然后過來說一句“以后會保護你”。
溫雅挑挑眉。
她放棄了，她放棄教好溫睿了。
以后……
各自安好吧。
這是她，最后的祝福。
溫雅坐在桌前，摸摸左臉，又摸摸疼痛的胳膊，還是放棄了繼續寫。
輕言放棄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溫雅決定，明天早上起來繼續寫，從開頭寫！
這次換一種本子，換個偽裝。
她不能沉浸著寫了，她得打游擊戰，寫一會兒就出去轉一圈，告訴他們她沒鬼！
本子要用學校發的那種作業本，寫好了，本子就放在作業本那一堆里面。
她就不信了，這樣還能被發現！
實在不行，她就把紙標上頁碼，一張一張地夾在書里！
溫雅大量一圈臥室，發現沒什么可藏東西的地方，繼而把目光落在手機上。
隨即她就否決了，不行，萬一手機沒了，她上哪兒哭去？
溫雅想了一圈，還是把目光落在本子上。
只能這樣了。
她默嘆。
今天還是睡吧。
溫雅去衛生間的鏡子上看了眼自己的臉，覺得沒什么事，就打算回去了。
但是趙河看見了她，她問：“你照鏡子干什么呢？”
溫雅心道：“我照鏡子干什么你不知道么？”
她道：“我剛才不小心在臉上畫了一筆，但是我看著好像沒畫上來。”
趙河表示自己知道了。
溫雅站在衛生間內，猶豫一會兒，還是留下來先洗漱，不然等一會兒還得出來，太麻煩了。
溫雅正在打水準備泡腳，溫睿過來了：“姐姐，你要和我拼洗腳水嗎？”
溫雅看他一眼，道：“不了，我聽說和別人一盆洗腳水洗腳不衛生，你自己洗吧。”
溫睿信了她的話，乖乖出去了。
溫雅坐在小凳子上，認真洗腳。
她的戰略就是從細微處分離。
雖然有些時候她也會想起來小時候溫歡趙河對她的好，她會感激，甚至貪戀，但是她忘不掉他們對她的傷害。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當她當時看見趙河的歡喜，多諷刺呀，趙河還帶著她去照相館照了相呢，好幾張藝術照，多漂亮。
可是她卻以那個為誘餌哄騙了溫雅。
她說：“媽媽帶你照相，你下午要聽話呀！”
溫雅興奮點頭，她媽媽特意來看她，還帶她照相，這多幸福啊！
后來溫雅學會了注重長遠利益，也學會了天上不會掉餡餅。
你看，實踐出真知。
那天，趙河帶她去了醫院，找醫生看她的胎記：“醫生，我女兒這胎記能打掉嗎？”
那醫生仔細看了一會兒才說：“咱們這兒沒有那個技術，你得去大城市看看。”
趙河對溫雅說：“雅雅，你去那邊玩兒，我和醫生說會兒話。”
溫雅懂事地走開。
媽媽要和醫生說她的胎記了，她也可以穿美美的裙子了。
溫雅看著不遠處穿著粉色小裙子的女孩，臉上沒了以往的羨慕，取代的是希望。
她會好起來的。
見溫雅走遠，趙河才低聲對醫生說：“我家條件不好，要是去大城市做手術的話要花很多錢，我家……”趙河有點不好意思，“我家有點負擔不起……”
醫生點頭，趙河又道：“醫生你看能不能給開個證明？”
醫生問：“要證明干什么？”
趙河不說話。
醫生說：“你不說明白我也沒辦法給你開呀！”
趙河這才道：“我是想拿這個證明……咳……去殘聯辦個殘疾證。”
醫生臉色一肅：“這是造假！犯法的！”
趙河滿臉苦澀：“我也沒辦法啊！”她顫抖著聲音，“我女兒生下來就有那么大的胎記，我怕她越長越大會自卑啊！她的同學會嘲笑她！我是個母親啊！我怎么舍得呢？”
那醫生有點動容：“沒錢你就好好掙！你弄個殘疾證，先不說犯法不犯法，你女兒長大了心里不得更難受？”
趙河哭起來：“我沒辦法了啊！她都這么大了！”
醫生面露不忍：“她的胎記就是挺大的，那不是在后面嗎？遮一遮就行了！”
趙河淚眼朦朧：“她全身都是啊！”
醫生想了想，出去找了其他醫生過來。
那個醫生也沒辦法。
趙河面露絕望。
剛過來的那個醫生看了看趙河道：“這不是你的女兒吧？”
趙河驚訝地問：“怎么不是？”
醫生問：“你和你丈夫都沒胎記吧？”
“沒。”
“那這個小女孩身上有了，你們沒有，肯定不是親生的！”
趙河好像有點猶豫：“怎么會不是親生的呢？”
她心底心思百轉千回，最后仿佛下定了決心，道：“醫生，我跟你們說，你們別告訴我女兒。”
兩個醫生點頭。
趙河抽抽噎噎地道：“她的確不是我親生的。”
她抹著眼淚道：“我當初在這個醫院生下個女兒，結果剛過五個月……”她深吸一口氣，滿臉悲哀，“我和她爸有急事出去一會兒，她睡著了，我們以為在她醒來之前能回來，結果……結果……我們剛走，孩子就醒了！她自己爬著，摔下去了！”
趙河抬頭望天，語氣顫抖，含著莫大的悲哀：“等我們回來……她……她就……”趙河顫抖著身子，絕望萬分。
兩個醫生明白了。
“那這個孩子是……”
趙河緩了一會兒，才道：“撿的。”
“我們孩子……沒多久，就撿到了她。我當時覺得收養個孩子，就當是那個福薄的孩子了，心里也好受點。”
趙河吸吸鼻子：“我們收養了雅雅，把她當成我們的孩子，用了我們孩子的名字，上了我的戶口。”
趙河感慨：“一晃，也八九年了。”
兩個醫生問：“你有收養證明嗎？”
趙河慘笑道：“我把她當我的雅雅啊！”
兩個醫生相視一眼：“我們也沒辦法，真的，這不是殘疾，怎么能辦殘疾證呀？”
趙河好像很絕望。
她謝過兩個醫生，平復好心情，招來溫雅：“雅雅，走，咱們回家。”
溫雅拉著趙河的手，一蹦一跳的：“媽媽，我的胎記能治好嗎？”
趙河輕聲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