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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下一統

秦嬰初入洛陽便名聲大噪,汝南王舉薦秦嬰為黃門中郎將。黃門即皇宮禁門,黃門中郎將即“有出入皇宮自由的郎將”,職務雖不高,但卻非常重要。

面對羊祜看重的人才,楊駿也想拉攏秦嬰,他聽說秦嬰在洛陽還沒有宅邸,于是給他買了一間上好的宅邸,秦嬰以“初來洛陽未有寸功”而謝辭了,楊駿表面上贊賞秦嬰,內心里卻認為秦嬰投向了汝南王,從此記恨秦嬰。

武帝司馬炎從汝南王口中聽說了秦嬰,很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鬼谷弟子,恰好羊祜上表伐吳,于是命羊祜帶秦嬰入宮。

秦嬰跟著羊祜來到宮內一處校場,一些禁軍正在校場上練習、比試,秦嬰被帶到了校場北面的一座高臺,高臺上有一人面朝校場背對秦嬰,身穿絳紗袍,頭戴通天冠,冠上橫著的平冕前后兩端掛著珊瑚珠,秦嬰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當今皇帝司馬炎。

羊祜與秦嬰參拜武帝司馬炎,司馬炎趕緊上前扶住羊祜,慰勞羊祜一番后問道:“我聽說太傅每向朝中舉薦賢才,事后都要將奏章的底稿燒掉,從不讓其本人知曉,不知為何?”

“舉賢任能,乃為人臣子的本分,被舉薦者所得官爵為朝廷所賜,應該感謝朝廷,但他們卻往往感謝私人,久而久之,甚至出現結黨營私的情況,我認為這樣的事,斷不足取!”

司馬炎贊嘆道:“太傅之舉令人欽佩!太傅久駐荊、襄一帶,不僅身負抗吳之責,還要為國舉薦人才,如今晉國一片太平氣象,太傅實在功不可沒啊!”

羊祜并沒有因贊譽而喜,而是憂心忡忡道:“倘若孫皓死了,東吳另立明君,不但天下一統之勢難定,還要后患無窮啊!還請陛下早日伐吳!”

“太傅的奏章朕看了,可是吳國有長江為天險,陸抗四子領其軍,丞相張悌問其政,有人算過,吳國尚有十年國運啊!如今太傅因病不能總領伐吳之事,不如等那孫皓死了,新君立足未穩,再議伐吳!”

羊祜道:“吳國雖有長江為天險,但守將們因不滿孫皓的暴虐,并不想為他賣命;陸抗四子分領其軍,反而削弱了吳軍戰斗力;丞相張悌雖有才干,但太過年輕,且非東吳世族,根基太淺威信不足;老臣雖不能總領伐吳之事,但杜預的才能足以勝任。至于所謂的十年國運,老臣以為,此時不伐,才會給吳國十年國運啊!”

“朕雖為帝王,有些事卻也要依靠士族大家,若裴氏、荀氏、賈氏、楊氏這四大家不同意,朕也不可一意孤行啊!”司馬炎看到一旁的秦嬰,突然來了興趣,話鋒一轉,問秦嬰:“你就是秦嬰吧?聽說你是鬼谷弟子,劍術不凡,今日為朕展示一下如何?”

秦嬰拱手回復道:“秦嬰自小生活于山野,雖與劍為伍,不過是為了自保,劍術不敢稱作高超。”

司馬炎笑道:“你也不要過于自謙,能得到太傅和汝南王的賞識,其劍術必有過人之處,若真有才干,朕定會重用!不過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嘛!”

秦嬰見羊祜點點頭,也就不再推辭,他走到臺下的校場中央,一名侍衛遞給他一把長劍。

秦嬰慢慢地抻出劍鞘里的長劍,伴隨著清脆的聲音,長劍在他的手中旋轉起來,劍光閃閃,長劍如游龍穿梭,閃動在他的身邊,可謂劍舞如花。

忽然間,他單手將旋轉的劍花拋出,長劍騰空高速旋轉,他一個回旋踢精準地踢中高速旋轉的劍柄,待腳落地,他又立馬伸出雙手,從空中重新握住了劍柄。整套踢劍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令人嘆為觀止!

校場上的眾人似乎忘了皇帝還在臺上,忍不住齊聲好聲,就連司馬炎也叫了一聲“好”。

司馬炎見秦嬰收了劍,立于校場上,贊嘆道:“鬼谷弟子,劍術果然不凡,朕的手下,恐怕找不出比你用劍更厲害的人了!”

“臣,王宮不敢同意陛下的說法!”一個身材魁梧身披甲胄的男子站出來反駁道:“那不過是舞劍,并非真刀真槍!戰場上一招一式都是生死的較量!講求的都是快、準、狠,那些花哨的動作是無意義的!殺敵,才是用劍的目的!”

司馬炎其實并不在意用劍的真諦,他考慮的永遠是人,他贊賞秦嬰,更多原因是因為羊祜,所以聽到王宮的話,司馬炎反而笑了。

司馬炎說道:“王將軍,你是想跟他比試一下嗎?但是刀劍無眼,萬一有人受了傷,就不好了!”

王宮答道:“比試不一定要交手,只要我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我王宮就服他!”

司馬炎點點頭轉而問秦嬰:“秦嬰,騶虞騎副將王宮將軍,他想跟你比試一下,你愿意嗎?”

王宮生怕秦嬰拒絕,故意說道:“若是怕了,只要把剛才的劍舞再表演一遍,讓大家再欣賞一次,也可!”

秦嬰雖然為人謙虛,卻并非是與世無爭的隱士,他見王宮在皇帝面前激他,他只能應允。

司馬炎一時興起加上此次比試的獎勵:“你二人都是當世用劍的高手,今日比試,贏的人所提的任何請求,朕無有不準!”

第一場比試,王宮要跟秦嬰比用劍之“快”。

王宮叫人在一個石臺上“一”字排開十盞點燃的宮燈,他拔出長劍站在十盞宮燈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一股強大的氣勢灌注到劍身,隨后橫掃一劍,瞬息之間,劍鋒所攜之劍氣斬滅了所有的宮燈,此一式,非有極快的速度而不能。

眾人拍手叫好。

王宮讓人把十盞宮燈重新點燃,然后自己昂首挺胸地站在一旁,示意秦嬰也來一試。

秦嬰快步走到那十盞宮燈前,卻不拔劍,他的眼睛掃了一眼那十盞宮燈,然后把目光落在了石臺的最左側,他沒有像王宮一樣調整呼吸,也沒有擺好任何姿勢,他只是在等吵雜的聲音變得安靜。

王宮見秦嬰半天也不拔劍,渾身上下也全無氣勢,不禁露出嘲笑的表情,認為秦嬰只是會舞劍而已,根本不會用劍。

就在最后一聲雜音寂滅,全場變得安靜的瞬間,秦嬰突然拔劍橫切,接著穩穩地收劍入鞘,動作迅捷如風。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沒有看清秦嬰的動作,但是所有人都看到那十盞宮燈也滅了。

掉在石臺上的,是十根被切短卻還在燃燒的燈捻。

眾人被這一幕驚呆了,緊接著叫好聲更大了。

王宮不服,第二場比試,他想跟秦嬰比用劍之“準”。

他叫人拿來一根胡瓜,讓一名侍衛用嘴叼住,王宮站在側面,手持出鞘長劍,對準胡花,猛然一劍,緊貼著那侍衛的口鼻,將那胡瓜切斷。

這一劍與剛剛那一劍不同,用劍既要快又要準,更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最重要的是,王宮這一劍已經是緊貼著侍衛的口鼻切斷胡瓜,在王宮看來,秦嬰再厲害,最多也是平手而已。

“這一次你若能贏,我便服輸!”王宮對著秦嬰自信滿滿地說道。

那侍衛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無奈地重新叼起一根胡瓜。秦嬰手持未出鞘的長劍走到侍衛的側面,他見那侍衛的嘴巴有些顫抖,于是讓他閉上眼睛。那侍衛在經歷了剛才王宮那一劍,此時還心有余悸,于是聽話地將眼睛緊緊閉上。

待侍衛的嘴巴不再顫抖時,秦嬰突然拔劍,對準胡瓜快速且連續地斬出十余劍,瓜片厚薄均勻地一片片掉落,秦嬰一直斬到侍衛的口鼻處方才停止,收劍入鞘。

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正因為看清楚了,所以也都看的目瞪口呆,除了那名叼著胡瓜緊閉雙眼的侍衛。

王宮親自去撿起被斬落在地的胡瓜,只見每一片胡瓜的厚度都不到半寸,切口平滑。王宮用劍二十年,才能斬出剛剛那一劍,而秦嬰年紀輕輕卻一口氣斬出十余劍!若非親眼所見,王宮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有這等高手。

王宮向秦嬰低頭拱手一拜,輸的心服口服。

那口銜胡瓜的侍衛,此時還閉著眼,不知發什么了何事。

“好!”這一次就連武帝司馬炎也拍手叫好,然后問秦嬰有何所求,任何事情都會被恩準。

秦嬰拱手拜道:“謝陛下恩典,秦嬰僥幸贏了王將軍,別無所求,只求陛下同意羊太傅伐吳一事!”

司馬炎和羊祜對于秦嬰的話頗感意外,尤其是司馬炎,他敏感地看著秦嬰問道:“鬼谷弟子果然與眾不同啊!你知道嗎?若換做別人說出這話,可能早就入獄了,你不怕死嗎?”

“人皆有一死!唯‘道’與‘義’亙古長存,天下分裂久矣,黎民百姓渴望統一,秦嬰此次隨太傅來洛陽,也是希望達成太傅伐吳所愿,為天下蒼生請命!”

“告訴朕,你心中的‘道’與‘義’是什么?”

“是一個‘俠’字。”

“何為‘俠’?”

“師父曾教我,扶弱抑強謂之俠,俠之大者為天下!”

羊祜著實為秦嬰捏了一把汗,武帝司馬炎卻點點頭露出滿意的微笑,對于眼前這個秦嬰,他更加欣賞了。

“好一個‘俠之大者為天下’!朕若不伐吳,豈不是不如一個俠者?哈哈哈,好!朕決定了!命杜預為鎮南大將軍,都荊州諸軍事。準備伐吳!”

八月將過,羊祜便知自己時日無多,撐著病軀給武帝寫了最后一道奏章:推舉齊王司馬攸為大司空兼太子太傅以輔朝政。

同年臘月,羊祜病逝。武帝初聞噩耗,在朝堂上放聲大哭起來。荊州百姓聞聽羊祜的死訊,罷市痛哭。吳國守邊將士聞訊也都傷心落淚。有人在峴山上豎了一塊石碑,上面鐫刻著“晉故持節侍中太傅巨平侯羊公之碑”,游人到此,紛紛墜淚不止,后來杜預將此碑命名為“墜淚碑”。歷朝歷代的人到此,無不瞻仰祭奠,至今不絕。

武帝司馬炎雖有心伐吳,但北方樹機能的叛亂,不能不讓武帝有所顧忌,就在羊祜死的這一年,賈充突然舉薦文欽之子文鴛去打樹機能,武帝自然高興,當下應允,授文鴛為討虜護軍、武威太守,征討樹機能。

樹機能是鮮卑族人,東漢末年一部分鮮卑人內遷至關內,與北方的漢人雜居,因為沒有土地,再加上魏晉以來官員腐敗,所以備受壓迫,于是內遷至關內的鮮卑族人共同推舉樹機能為首領,起兵造反。

鮮卑人勇猛善戰,在樹機能的領導下,竟然打下了涼州以安身,而晉軍不敢進犯。

文鴛的兵馬在距樹機能大營百里外安營扎寨,樹機能知道后認為官兵怯戰,于是傳令全軍好好休息,明日一戰一舉擊潰官兵。

這一夜,月明星稀,樹機能正在帳中一邊飲酒,一邊思索明天的打算。

此時從帳外走進一名身穿胡衣的男子,樹機能畢竟久經沙場并不驚慌,只把眉頭一皺問道:“你是什么人?怎么進得了我的營帳?”

男子邊走邊說道:“我叫斗魁,殺了外面的守衛走進來的。”

樹機能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你是來殺我的?”

男子一臉冷峻地點點頭。

“你叫什么?”

“斗魁。”

樹機能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環刀,仍舊鎮定自若地說道:“有兩下子!但就憑你是殺不了我的!我看你的衣著、容貌像是鮮卑族人,你為什么要來殺我?”

斗魁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樹機能喝酒,就在樹機能抬手的一剎那,斗魁突然舉劍飛身,如電閃雷鳴般直刺過去,待樹機能拿起環刀想要拔刀時,斗魁已經收了劍。

樹機能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手里握著環刀還未拔出,他沒有感到疼痛,有的只是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對死亡的恐懼,彌漫心頭。

斗魁說道:“你不足以帶領鮮卑人變得強大,但是你的死卻能給鮮卑族帶來更大的利益!”

樹機能用手摸了一下脖子,倏然間,暗紅的鮮血噴涌而出,樹機能瞪大了眼睛跪倒在地,他掙扎著想再看一眼這個名叫斗魁的男子,卻眼前一黑,永遠的閉上了眼。

樹機能一死,內遷至長城以內的鮮卑族的叛亂很快就被平定了,文鴛領兵大獲全勝。捷報傳回洛陽,武帝司馬炎大為高興,加封文鴛為奉高縣侯。

恰巧此時益州刺史王濬上了一道奏章,意為伐吳,奏章里有“年逾七十,死期臨近,不見伐吳,雖死有恨!”幾句話,武帝看完王濬奏章,想他因年過七十而著急,不禁大笑,轉而想起羊祜遺言,突然雄心勃勃,于是會集文武,下詔伐吳!

公元279年十一月,晉武帝發兵二十余萬,按照羊祜遺謀,兵分六路,命賈充為統領大都督,楊濟為副帥,南下伐吳。

六路大軍里單說益州的龍驤將軍王濬,乃是羊祜力薦,也是這六路中的主力。王濬所率戰船僅用兩個月便攻克了丹陽城,并順江而下很快直奔白帝城而來。白帝城前面是巫峽,這巫峽乃是三峽之中最險要的一段,江流兩側,懸崖百丈,江中又常有渦旋,果真十分險峻。陸抗的鐵索連江陣就布置在巫峽最狹窄的地方。

眾將士見到水面上鐵索連江,皆面面相覷,無計可施。

王濬依照羊祜留給他的錦囊遺計,命人扎出大筏,再用竹子、麻繩等物制出長十余丈,粗數十圍的大火炬百余根,浸上麻油,分豎于大筏之上,并命水性好的人,操縱巨筏,借著水力順流而下,那鐵錐果然被連根拔起,連江鐵鏈則被大火所燒斷。

鐵索連江陣一破,晉軍士氣大振,眾將士紛紛對王濬表示欽佩。

王濬解釋道:“破鐵索連江陣,非我之功,乃羊太傅之遺謀啊!”

駐扎在白帝城的吳軍自以為西有巫峽有鐵索連江陣擺在那里,可以高枕無憂,將士全都怠懈起來。這日天剛亮,白帝城上的一個年輕的守軍迷迷糊糊中遙望見遠處不知何時筑起了一道堤壩,疑惑著搖醒身旁的人。

“哥!你看那兒!什么時候那里筑起了一道堤壩?”

“嗯?”被搖醒的軍士,揉了揉眼睛,打個哈欠,努力地望了望,只見百余艘戰船密密麻麻向白帝城駛過來,那軍士一時看楞了,走到城墻邊仔細確認一下。

“什么堤壩?那他娘的是敵軍的戰船啊!”說完轉身就跑。

待守城將領來到城頭,王濬的戰船早已兵臨城下,萬箭待發了。吳軍將領看到敵船大吃一驚,遂命軍士掛起白旗,開城投降。

王濬攻破白帝城,整個東吳都受到了震動,所有人都知道吳國大勢已去,吳軍已無心戀戰,晉國其它五路大軍節節勝利,吳軍兵士幾乎一觸即潰,晉軍一路勢如破竹、無可阻擋。陸抗之子陸晏、陸景因不愿投降受辱,兵敗而死。

牛渚一地是吳國最后的防線,吳國丞相張悌及將軍沈瑩、諸葛靚率最后三萬士兵做殊死一戰,結果沈瑩戰死、張悌自刎,只有諸葛靚逃得一命,不知所蹤。

孫皓聞知張悌敗北,終于收起了往日的狂妄與殘暴,想到自己即將從一國之主變成亡國之君,立馬呆若木雞。

王濬的水軍率先兵臨建業,吳主孫皓學著當年劉禪降魏一般,豎起降幡,送了降書,交了印綬,縛臂銜玉,孫皓還命人用牛拉上一口棺材,這才領著文武眾臣至王濬軍中請降。

王濬見孫皓如此這般,不禁一笑,親自為孫皓解開身上的繩子,用“天下存亡自有定數”一番話勸慰孫皓,隨后率軍入城,出榜安民。

至此東吳宣告滅亡,漢末三國鼎足之勢,終歸一統。后世歌詠之詩歌無數,或平庸,或遺失,唯有唐代詩人劉禹錫所作七絕,冠絕一時,流傳至今。

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索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捷報傳入洛陽,武帝司馬炎龍心大悅,一一酌賞。晉國并吳之后,共計收四州,四十三郡,晉朝國力大增,大批南方人遷入北方,就連吳國的陸機、陸云及周處等名士也都來到洛陽為官。滿朝文武個個歌功頌德,武帝司馬炎認為天下已經太平無事,于政事上便懈怠起來,生活開始追求奢靡,引得洛陽城一時間權貴競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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