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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求醫

  • 絕煜該擇
  • 物悲
  • 3310字
  • 2020-01-20 20:57:56

“秋康?還他娘的睡,給老子起來。”秋康一轱轆從長椅上滾下,摔地滋滋咬牙。

秋康摩挲眼角,抹掉眥垢,朦朧地望見臉色蒼白的劉源。猛地,秋康捂住腰間肉,咧嘴呲牙,大喊:“哎喲,我的腰,兄弟不行了,腰椎斷了,我受不了了。”

周圍都詫異地看著秋康,一旁走動的護士都有些驚動,正準備往他這邊走來。

劉源沒有扶他,而是使著眼色,顫著眉:“兄弟,再不起來,那護士小姐姐就要來扶你了。”

秋康一頓,連忙摸爬滾打著爬起來,像是得了錢的碰瓷小少年。

他坐在椅子上,捂住雙眼,有些水腫,睜得有些難受,眼睛干涸,隨即說道:“不行了,我要去廁所洗一下。”

沒有猶豫,起身朝廁所走去。

“哎……”劉源似乎是想要說話,可當他望見秋康紅腫的雙眼,便有著說不出來的情緒,轉口說:“沒事。我給你帶了早飯,豆漿配油餅,舒坦。”

秋康豎起大拇指,微笑轉身,扭動著僵硬的身體,發出清脆的骨鳴。

秋康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低下頭涮洗,合著手掌捧水洗臉,水順著眉痕滑下,滴入水池,看著開始運轉的醫院,又清晰的看見鏡子中自己的容貌。

中長發,許久不洗的頭發有些油膩,臉龐清秀,這是他唯一能夠說得過去的方面,挺起的鷹鼻梁,眼睛似乎是自帶點兒憂郁,眉的一邊斷開,五觀協調,并不怪異。

一旁洗手的戴著眼鏡留有胡須的壯碩大哥,微微瞥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念叨:“小伙子,要是肯打理,還是有點帥的。”

秋康整理了一下發型,走向一旁吃著早餐的劉源,坐在長椅上,像是BJ癱:“昨晚遇見個賊漂亮的妹兒,看得我都目不轉睛了。怎么說,了解一下?”

劉源稍推了推眼鏡架,哭笑不得:“吃你的早飯!等會兒還要去排隊。”說完,便是抬頭望了望橫掛在中央的時鐘。

七點半,不早,也不晚。

劉源時不時地斜視秋康,秋康也感受到他的目光,知道他的意思,并不明面點破:“昨晚,我想睡醫院長椅了,所以我先走了。我也懶得給你說了,嫌麻煩。”秋康喝著熱乎乎的渾濁豆漿,繼續說著:“你小子,一件破事記這么久干啥。”

劉源別過頭,愧疚還是自眼底流出:“我有點兒擔心你,昨晚我媽話說的有點兒太重了。”

秋康聽見,苦笑道:“你媽說的也沒錯,不怪你。說這些干啥,談一下你那個妹兒,怎么弄?”

劉源笑著,沒皮沒肉:“你說呢?”

秋康有點揶揄的說著:“我覺得那妹兒可以,高考完了就可以追了,絲毫不慌。”擠眉弄眼的,沒個正經樣兒,有點像他爸康和。

“你懂個屁,老子這叫欲擒故縱。”劉源咬著油條,黃橙橙的半截在嘴里,還飚出些唾沫,夾雜著碎屑。

“欲擒故縱解釋一下?”秋康有些疑惑。

劉源像是姜子牙釣魚,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所謂欲擒故縱——就是愿者上鉤。”

“……”秋康喝著豆漿,停了下來,瞪大著鈴眼,咬了口油條,一臉難以置信。

劉源有些尷尬,繼續解釋:“就是冷落她兩天,再去貼熱屁股,如此重復,最后再一招擊破。簡單說,就是她寂寞了就會想起我。”

還沒說完,劉源就獨自一人閉眼享受,輕聲發出深情而低沉的嗓音,像是寂寞的√1,永遠寂寞的√1。

曲子是樊少華唱的《都是寂寞犯的錯》:“都是寂寞犯的錯,你才會狠心離開我,如果分手是一種解脫,我情愿放手讓你快樂……”

秋康咬著油條的嘴唇哆嗦著,嫌棄得往后退去,望著劉源,不忍心打擊他。

其實秋康知道,他有點兒五音不全,音色難聽,音域超短而已,其實也還好,唱個歌像煮熟的咸鴨叫。

他自個兒也琢磨著無趣,微笑的望著秋康,像是邪神嫵媚:“兄弟,洛依怎么樣了…搞定沒有?”

秋康坐回,不驕不躁,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稍蕩波紋,微笑著點頭:“有戲。”

“真的?”劉源反而是有些怪異地回應道,疑惑而不肯相信。

秋康凝眉,一臉嫌棄:“你小子還不信?她說高考后有事要給我說。你說有沒有戲?”

劉源緘默不言,似乎不想再聊這個話題,而是盯著時鐘,望向秋康:“走,該排隊了。”

秋康點頭,看著已經人聲鼎沸的醫院,再抬頭望望時間:“八點了,醫院八點半開始上班,走吧,排隊去。”

“嗯。”兩人收拾好東西,就奔去了窗口。

秋康望著十幾人的長隊,再望向那醫院內涌動的黑色人群,每一個人臉上都寫著各種情緒。

焦急、擔憂、無奈、心痛、絕望、開心、清醒、渾噩……

醫院像是鬼門前的孟婆,這里決定著你喝的是忘情水,還是歸路湯…里面的醫生也都是驅鬼人。

沒來由的,秋康有些緊張,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些什么,可就是惘然的擔憂著。

……

“你好,掛一個骨科,再掛一個眼科。”秋康站在柜臺前,望著里面身穿白大褂的漂亮工作人員,隔著隔音玻璃都能感受到一股香味從窗口里溢出,夾雜著空調的寒氣。

“有醫保卡沒有?學生證?身份證?”毫無感情的語氣響起,像冰冷的機器。

“有。”秋康連忙從包里取出各類證件,手忙腳亂,若是一旁沒有劉源,他都緊張的將證件落在地上。

劉源輕拍他肩:“別擔心,我在這兒。”

秋康稍吸了口氣:“嗯,沒事。”

拾起掛號單,徑自走入聳動的人海中,熱心禮貌的志愿者們帶著他們找到了眼科以及骨科所在的位置。

秋康坐在門診室里,門外是焦急的病人,秋康望著緊皺眉頭的醫生。

他綻放笑容:“秋康是吧,什么問題,說吧。”

秋康望著他,有些緊張,心跳微微加速:“醫生,我眼睛疼,疼的時候會流血。”

醫生愣住,被秋康驚訝,重復問道,語氣沉重:“你說你流血?你把你眼睛睜開讓我看看。”

秋康瞪大眼睛,醫生望向秋康眼睛,一會兒。

茫然的坐在電腦桌前:“你眼睛里沒有異物。最近有沒有感染?最近有沒有吃什么海鮮之類的?接觸過什么流浪貓和野生狗之類的?吃過什么不熟的豬肉或者說是其他肉類?”

秋康沉思,回答:“最近連感冒都沒有,從沒吃過海鮮,家里不養貓狗,也沒接觸過外面的貓狗,只是在學校吃過豬肉,質量應該有保證。”

醫生刮鼻,皺眉,一臉嚴肅的表情:“你的情況有點兒復雜,可能會有點嚴重,家長來沒有?”

秋康有些緊張,喘息著:“沒有親人來,就我一個。”

醫生緘默不語,若不是外面不斷有人敲門,他也不會下決定:“行吧,你先去做檢查,醫保卡帶了吧,會稍微便宜點兒。”

他忽然又說:“核磁共振愿不愿意做?”

秋康摸著包里的錢,小心翼翼的問:“多少錢?”

他手指稍稍有些停頓,對這種反問已經司空見慣,繼續說著,語氣波瀾不驚:“720。”

秋康搖頭:“算了,太貴。”

……

秋康推開有些沉重的木門,望著外面焦急的劉源,微笑:“醫生說做幾個檢查。”

“眼底熒光照影、眼科B超、彩超檢查,一般血常規……”

劉源驚訝的說著:“怎么這么多?”

秋康搖頭:“不知道。”

劉源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眼底里的擔憂似乎要溢滿:“錢夠嗎?”

秋康沒有回答,用手捂住臉,手肘摁在膝蓋上,劉源輕聲念著:“眼底熒光照影技術217,造影劑129,大概346。眼科B超60,彩超檢查110……差不多就五百多了。”

劉源望著秋康疲憊的身影,閉上嘴,眉目有些不忍,說:“走吧,身體比錢更重要。”

秋康摩挲著臉,將捂住的手拉開,阻止溢出的淚:“沒事,走吧。去骨科看看,等會一起付。”

……

“你是哪里不舒服?”

秋康入眼,模樣清秀的女醫生,頭發有些糟蓬。

她問著病情,枯燥煩悶,可這卻是他們每日的工作。

“肩胛骨那塊區域有些疼,有腫塊,觸摸起來有壓痛感。”秋康說著,眉間有汗。

她眼神里帶有警惕:“你去上邊躺著。”

秋康躺在門診室的病床上,胸口猛的起伏。

醫生觸摸著他皮膚上的腫塊,儼然說道:“起來吧,去做個加急X線攝片。”

“你家人來沒有?”

“沒有。”秋康重復著答案。

秋康拿著單子與緊攥的一千塊錢,徑自走向繳費窗口。

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取代著言語。

直到十張充滿皺褶與陳舊的方塊紙,變成了零碎的嶄新錢紙。

秋康將剩下的錢默默的收入包中,望著一旁沮喪著臉的劉源,驀地說:“劉源你這是在干啥?愁眉苦臉的給誰看呢?”

沉默被秋康的話語聲打破。

劉源擔心的說著:“你的身體還好嗎?”

秋康凝眉笑著,有些勉強:“你說呢?你咒我不好?你個腿娘養的。”說完,還拍打著他的肩,似乎一點兒都不擔憂。

可那眼里閃爍的心虛,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擔憂,故作堅強的外表轟然崩塌。

“兄弟……”劉源有些傷感,卻又故作開心的說:“沒事,兄弟你身體我能不知道嗎?鐵打的。我去個廁所。”

秋康點頭,目視他離去,望著手中的紅藍單,望著卡其色的天花板,強烈的白熾光刺疼著眼睛,他猛舒口氣,閉眼。

他心想:“要是沒事,就好了。這一千塊也不白費了。”

“可若是……”

他猛地低下頭,望著那電子屏幕上閃爍的紅光字體,是自己的名字。

他起身,走入x線照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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