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注恒雖然有著和大多數普通人不同的愛情觀,可他還是一個正常的20多歲的小伙子,他也喜歡女生,也想過自己的愛情。
不具備高富帥任何之一的條件,而且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就是他的時間絕對不可能用來實施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的手段。
對于條件比較一般的男人來說,如果能夠認命,那就尋找條件比自己更差或者相對比較相當的女人,這樣子難度不會特別大,機會相對更多。
如果條件一般的男人不愿意認命,一定要追求得到比自己條件更出色的女人,那就需要等待機遇或者用點水磨功夫了。
代注恒既不認命,也不愿意水磨。那才是真正的等待奇跡。
在讀中學的時候,他是好學生,按照家長和老師們的看法和教育理念,好學生是不能“早戀”的,所以代注恒在整個中學階段,都非常努力地克服自己對異性的好感和懵懂的情愫。雖然也曾經有過來自同桌或者其他女生懵懵懂懂的“誘惑”,代注恒采用一種非常極端的方式來限制自己。
代注恒不知道其他青春期的男生都是如何來克制自己的,他的方式肯定不是最好的,也不見得有多少人這么做過。他的方式是,無論何種情況,絕對不和任何異性有任何形式上的身體接觸。
現在這個時代,男女混合讀書、男女混合乘車、男女混合工作,幾乎只有分清性別的更衣室、浴室和廁所才不會混合。也就是說,男人隨時能夠看到漂亮女人,女人也是隨時可以看到不同的男人。尤其是夏季,對于年輕小伙子來說,誘惑尤其大。
代注恒為了限制自己的情欲,為了抵制各種誘惑,他抱著“出家人”的心態來力爭做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碰”。
比如說,公交車特別擁擠,那擠在車廂中的男女難免會觸碰到,這個時候代注恒寧愿跑步去都不乘公交車。課間操時間,操前下樓擁擠,男女生擠在一起,操后上樓擁擠,男女生又擠在一起,這個時候代注恒寧愿做操遲到或者上課遲到也要等到人流量少的時候才上下樓。
這些極端的做法主要是代注恒自己對自己的限制,以免自己受到更多的誘惑而分心于自己不愿意分心的事情上。
與異性身體的接觸這是古代人倫大防,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代注恒在初中和高中是非常嚴格的防范的。除了極端的身體接觸外,他還絕對不單獨和女生聊天,不單獨和女生做作業,不單獨約女生打乒乓球或者其他活動。就算在體育課上有男女生合作的項目,他也不會參與。別說是要接觸身體的游戲項目或者籃球足球,就算是可能接觸身體的雙打乒乓球或雙打羽毛球他都是從不參與的。
但凡老師安排和女生同桌的時候,他都會在課桌上劃一條“三八線”,雙方絕對不能超過這條線,否則將受到處罰。
代注恒真正的戀愛開始于一場幾乎沒有知道的“暗戀”。而且因為這場毫無動靜的暗戀,他甚至把每年的4月13日當成自己的“葬愛日”,也就是埋葬愛情的日子。
17歲高二的時候,代注恒的好朋友吳奉午喜歡上高一年級的一個女生,開始了他偉大的暗戀。
吳奉午和代注恒家庭條件差不多,外表長相也是屬于普普通通的那種,個頭跟代注恒同樣為班上11個男生的最后并列。也是個不敢大聲言,不敢大膽愛的男生。
不知道有多少少年曾經暗戀過,那些真正無敵的帥哥有必要暗戀嗎?
吳奉午的暗戀很簡單,就是無時無刻不擠出時間去對那個暗戀對象行注目禮。
無論是女生出現在走廊上,還是出現在操場上,還是出現在校門外,或者在辦公室里。只要吳奉午有空,就會滿校園尋找這個女孩,找到以后就在保持起碼兩米遠之外行注目禮,也不說話,甚至都不會對視對方。
代注恒不愧是吳奉午當時最好的朋友,因此但凡代注恒在學校,吳奉午一定會纏著他一起去“關注”這個女孩。
不知道吳奉午的心里是什么想法,是要代注恒做個旁證,還是要代注恒壯膽,又或是一個人太容易暴露。
代注恒抗議也不管用,吳奉午甚至拿這個來驗證友情。
漸漸的,代注恒眼中最熟悉的女生的形象定格了。
總是180度的從左到右或者從右到左像接受領導檢閱的士兵一樣,總是從遙遠到接近到走過,總是從近看到逐漸遠去,代注恒起碼被迫關注這個女孩超過80次,看這個女孩的背影,看這個女孩的側影,看這個女孩的正面靚影,看這個女孩打球,看這個女孩跑步,看這個女孩跳遠,看這個女孩踢毽子,看這個女孩跳皮筋,看這個女孩做課間操,看這個女孩文娛匯演跳舞,看這個女孩吃零食,看這個女孩吃冰棍,看這個女孩吃鍋盔,看這個女孩吃冰激凌,看這個女孩……
累積下來,代注恒關注這個女孩的時間肯定超過他關注其他所有女孩的總和的十倍!起碼超過了50個小時。尤其是運動會看女孩跑一千五百米和參加其他項目,操場上看這個女孩打一場籃球比賽,這些一次都超過半小時。
久而久之,代注恒從最初根本不覺得這個女孩漂亮到漸漸覺得漂亮再到非常漂亮。
吳奉午在暗戀,代注恒在陪伴暗戀。
女生有齊耳短發,喜歡穿紫色或藍色的單色衣服、裙子,喜歡穿淺藍色的牛仔褲,喜歡吃棒棒糖,喜歡吃冰激凌,喜歡和其他女生打鬧,甚至偶爾也和男生打鬧,性格活潑,笑聲爽朗,五官端莊,身材窈窕,身高一米六左右,不喜歡穿皮鞋涼鞋布鞋,一年四季幾乎都是運動鞋休閑鞋。
對一個個頭高的男生來說,覺得這個女生長相還算漂亮就是不太高。對于吳奉午和代注恒來說,這個個頭其實剛剛好。吳奉午也許還有時候會覺得高個子女生身材好,在代注恒的審美觀來說,他從未發覺黃種人的高個子有好看的女人,因為黃種人的各個部件本來就比其他人種更小巧,如果個子很高,其他器官還是黃種人的小巧,比例其實很不好看。
慢慢的,吳奉午都可能沒有代注恒對這個女生觀察的細致。從觀察能力來說,本來代注恒就超過很多其他人。
吳奉午有時候還拉著代注恒一起跟蹤女孩回家,其實兩個男孩也沒有其他目的,只是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只是想多看看她。
巧合的是,吳奉午家的方向和女孩不同,一個是出校門直線向前走的街道,一個是出校門右手方的街道。代注恒家的方向卻和女孩的方向一致,甚至從學校到家這個回程居然可以有超過450米的共同路程,這段路程按照代注恒來走,可能就是四五分鐘,可對于女孩來說,大約都是要走上八九分鐘的。
代注恒家距離學校就大街來走,也就是700多米,所以他幾乎都是走路上學放學,而對于女孩來說,她家應該在距離學校三公里外,并不經常走路,而是乘坐公交車,除非要陪朋友走或者要逛街的時候才走路回家。三年中,不經意的代注恒也就在回家路上發現過女孩四次走在前面,而上學路上他卻從未見過女孩走在身前,恐怕都是公交車到站的。
當代注恒逐漸發現自己開始有種特別的感覺時,他鼓勵吳奉午:“要么就去追求,要么就算了,這么不即不離的算什么呢?不怕別人捷足先登嗎?”
吳奉午也不是那種思維簡單的人,他的回答很有意思。
“我是對一切美好事物都充滿感情的,抱著一種高尚的情懷欣賞美麗的事物不是很美妙的事嗎?如果你喜歡一朵花,難道一定要把它摘下來看著它枯萎才罷休?我喜歡一朵花,就每天都看著它,關注它,欣賞它的美麗不是更有意思嗎?”
這個觀點一度讓代注恒覺得自己很卑鄙,吳奉午都可以做到“遠觀而不褻玩”,自己怎么就有那么一種沖動呢?
部分男生都嘲笑吳奉午“有心沒膽”。代注恒卻覺得這個觀點很有境界,朦朧中,他認同吳奉午的觀點,愛是關注和關心,而不是關閉。
高三到了,十二年的艱苦總算到了算總賬的時候,有人賬目虧空,有人賬目盈余,有人賬目清楚,有人賬目糊涂,有人賬目恐怕都沒有。
高考總是對十二年積累或者高中三年修行的檢驗,有沒有準備,有沒有準備好,都必須要過這一關。至于過關之后是升級主動選擇,還是勉強升級被動選擇,又或者是別無選擇都有可能。
好像準備起飛的飛機,經過了一段時間一段距離的滑行,到了最后必須達到動力要求而離地起飛的時刻,那時候也叫“黑色的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