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注恒和王敏霞的故事本來應(yīng)該是挺和諧的，一切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可惜就算醉倒，就算已經(jīng)像命運妥協(xié)，可王敏霞骨子里看不上代注恒這種不高不帥不富不官的男人，這讓代注恒從迷亂中清醒了過來。

硬漢主義者不怕死，就怕被瞧不起。“你可以毀掉我，就是不能擊敗我。”

代注恒知道王敏霞情緒不好，需要男人的安慰和慰藉，可他就算再想，也不可能和一個侮辱了自己人格骨子里瞧不起自己的女人一起去開個房間。

“其實你這個人也不錯，就是死腦筋。你教書不以掙錢為目的，當(dāng)記者同樣不以掙錢為目的，你知道你為什么借調(diào)一年又被報社給退回學(xué)校了嗎？你自己不愛錢，一副清高的樣子，但你擋了別人的路，所以只能被人踢開。”王敏霞不再趴著，坐在代注恒腿上。按常理，代注恒應(yīng)該坐起身來，摟抱著王敏霞，可是代注恒此時已經(jīng)毫無興致，甚至巴不得王敏霞離開自己的身體。

“人各有志，我是一肚子抱負(fù)，滿腔熱血，容不下銅臭。”

也許感覺到代注恒的語氣和身體的溫度變化，王敏霞站起身來，離開了代注恒，一邊雙手?jǐn)n自己的頭發(fā)，一邊扭頭看著還躺著雙手枕在腦后的代注恒說：“我知道你瞧不起我這種小資情趣和拜金主義，可是人活在世上，誰能夠自主？現(xiàn)在這個社會，都是金錢至上，我根本就沒有資本來抗?fàn)帯Ｄ忝髅骺梢詭腿嗽谛侣剤蟮览铽@得利益，從而也分一杯羹，結(jié)果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不是害的你的編輯也得不到任何好處，所以報社恐怕沒有一個人喜歡你。”

“那又怎樣？變成金錢的奴隸和大家同流合污就可以被很多人喜歡？沒意思！”

“你明明可以通過新聞監(jiān)督的方式去脅迫那些污染企業(yè)或者出了質(zhì)量問題和衛(wèi)生問題的商家給你和你的編輯主任分錢，可是你卻一根筋一定要讓對方受到法律的制裁，這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殘忍無情。”聽著王敏霞說出這番話來，代注恒想起王敏霞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只是從未有幾天這樣尖刻和直接，代注恒羞愧起來，剛才自己差點還對這樣的女人產(chǎn)生了好感和興趣，還以為王敏霞遲早會被自己感化，誰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

“難道違背新聞記者的職業(yè)道德，違背教師的職業(yè)道德，一門心思去做新聞生意人和教育生意人就不愚蠢不無情不殘忍？把學(xué)生家長逼得拿更多的錢來補課，把是否曲直完全顛倒，把黑白混淆，讓無恥變得尊貴，讓無辜變得低賤就不殘忍無情？做出這些事情，違背道德，甚至違背法律，就不愚蠢？歷史不是屬于一個人的，無論是誰，歷史終將把一切澄清！”

就在代注恒憤而起身準(zhǔn)備拂袖離去，從此再也不見這個王敏霞時，小包廂的門居然開了。

代注恒以為是服務(wù)員聽到里面說話的動靜過大，進(jìn)來干涉，誰知道門口處站著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為什么給你打電話都不接？”門口一個染了金發(fā)身穿牛仔褲的女孩對著王敏霞嚷著。

不等驚愕的代注恒和王敏霞開口，另一個穿著迷你小包裙的女孩接著說：“我就猜你一定在這里，你就不能換個地方讓我們也多找找，太沒有成就感了。”

“我先走了。你們有事慢慢說。”代注恒讓兩個香風(fēng)撲面的女孩進(jìn)入小包廂之后，自己就準(zhǔn)備離開。

“難道你不是敏敏的男朋友？看不出你是那種見死不救又忘恩負(fù)義的人啊。”

代注恒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何時因為何事竟然得了“見死不救”和“忘恩負(fù)義”兩個嚴(yán)重貶義的評語。

“坐吧。”王敏霞招呼新來的女孩坐到沙發(fā)上。卻并沒有看一眼代注恒，也沒有對代注恒的告辭給予任何反應(yīng)。

代注恒有些尷尬。可這么一走了之，就坐實了“見死不救”和“忘恩負(fù)義”的考語，這對一向愛惜榮譽的代注恒來說，簡直難以承受。

化解尷尬的方式有很多，代注恒趕緊摸出香煙，抽一支點燃，身子靠在門口也不走出去也不返回包廂。

“你說了沒有？”小包裙女孩小聲的問王敏霞。

“嗯，我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既然你們來了，就自己問吧。”王敏霞的語氣相當(dāng)疲倦和蕭索，顯得有氣無力。

“剛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接，我們打了十多個電話，還換了座機給你打，你都不接，還好我們知道你對這個包廂最感興趣，還真就在這里膩著。”金發(fā)牛仔褲女孩說話像機關(guān)槍一樣，還帶著嚴(yán)重的地方口音，代注恒幾乎要尖著耳朵才能聽明白。

“我沒聽見，聲音太吵了。”王敏霞還是無力的辯解了一下。

“我們不是——”金發(fā)女孩還要說，小包裙女孩拉了她的胳膊，制止了她要說出口的話。

“你總要給我們介紹一下吧。不然我們怎么說，說什么。”

“這位是我大學(xué)寢室的朋友倪柯月，我們以前吃過飯唱過歌，還去登過一次東屏山的。”王敏霞對代注恒介紹小包裙女孩。代注恒仔細(xì)看去，似乎好像見過兩次，只是包廂光線不足的原因一時沒能認(rèn)出來，而且以前的介紹也是一筆帶過的，沒有交流過，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確實算不上認(rèn)識。

“你好。我就是大家經(jīng)常叫月兒的那位，也許你還記得。”倪柯月伸手出來，代注恒只好從門口返回包廂沙發(fā)，和倪柯月輕輕握了握手。

“還有我呢？我清楚的記得，我和他從來沒有見過，上次你過生日喊他來，他當(dāng)時有什么事來不了的。”金發(fā)女孩身材比倪柯月小了一號，不過上半身還是有看頭的，至少穿的很性感。

倪柯月是代注恒印象中王敏霞的朋友當(dāng)中身材最符合他的審美學(xué)的一個，勻稱而稍稍豐滿。

“她叫苗睿，我們的大學(xué)同學(xué)，都是學(xué)音樂教育的。不過我和敏敏是搞民樂的，她是玩鍵盤的。”倪柯月見王敏霞情緒不好，就代替她來做了介紹。

苗睿并沒有伸手，代注恒也就不會主動去握女孩的手。感覺上，倪柯月比較有淑女些，也更有禮節(jié)，苗睿似乎是個大咧咧的脾氣性格。

代注恒本來很想問一句，如何自己成了“見死不救”和“忘恩負(fù)義”的人，到底誰“死”自己不救，又到底忘了誰的什么恩而負(fù)義。可是還是沒能馬上出口，畢竟人家是女孩，自己一個大男人多少還是要有點風(fēng)度的。何況此時的王敏霞似乎正在緩慢的從自己剛才和她的爭論中恢復(fù)過來，似乎自己剛才還是對人家女孩太過于不尊重了些小氣了些。

“餓了，你說十一點給我們電話，告訴我們結(jié)果，結(jié)果呢？我們從十一點五分開始給你打電話，你就一直不接，只好來找你，夜宵都沒吃好。再來點果盤和牛肉干吧。”苗睿一邊吃著剩下的果盤里的圣女果一邊說。

“反正不唱歌了，不如去吃田螺吧。”倪柯月不知道在王敏霞和代注恒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王敏霞到底和代注恒說過一些什么沒有，只是進(jìn)來的時候見到兩人都沒有好心情，于是就提議。她想著換個環(huán)境也許就可以緩解兩人之間的一些尷尬了。

“不行不行，我還沒唱歌呢！”苗睿抗議著。

從兩人的狀態(tài)來看，這兩個女孩之前肯定也是和朋友聚會喝過酒的，代注恒第一次覺得喝了酒的女人確實更加嬌艷。

“那你就唱兩首唄，反正這里酒還有4瓶，每人一瓶，果盤里還有點東西，你先墊著。”倪柯月征詢意見似的看了看王敏霞和代注恒。

代注恒聳聳肩，沒有表示反對意見。

見王敏霞也沒有反對，苗睿就趕緊去點自己要唱的歌去了。

代注恒想起，上次的上次，自己好像還牽過倪柯月的手。就是那次去金竹城郊的碧翠山公園登山的時候，有一處陡峭的山路，好幾個一起的朋友腳底都滑，上不去。當(dāng)時代注恒馬步扎得穩(wěn)，由他先上去，把上不去的幾個女孩一一給拉上去。也就是那一次，代注恒客觀的從自己的審美學(xué)覺得，倪柯月是他目前見過的身材最性感的女人，比之前認(rèn)識的其他女人都更加符合黃金分割等比例。

代注恒私下還曾經(jīng)想過一個很無聊的問題，如果王敏霞的身材和倪柯月一樣好，自己會不會還是像現(xiàn)在這樣Hold住。

苗睿的歌代注恒沒聽過，不過人家是專業(yè)學(xué)音樂的，自然也不會太差。雖然不是什么專業(yè)音樂學(xué)院，而是師范大學(xué)的音樂系，但比普通人至少更懂得如何使用嗓子，如何運用氣息。

苗睿唱歌代注恒沒聽過，誰知道她唱的歌代注恒同樣也沒聽過，完全不知道是哪位港臺大陸的歌手唱的，至少不是陳慧琳、孫燕姿、蕭亞軒等當(dāng)時非常流行的女歌手的歌曲。

坦白說，苗睿的歌唱的不錯，不過代注恒覺得王敏霞唱的更好些，至少喜歡的音樂節(jié)奏和風(fēng)格更容易接受些。

兩個女孩給王敏霞嘀咕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代注恒本以為王敏霞和之前的男人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于是準(zhǔn)備找自己這個備胎來安慰和陪伴，難不成還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兩個女孩跑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