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注恒恨不得在袁華那張秀氣如女生的小瓜子臉上來一拳,自己就問問隆許和鄧嬌影的高考成績,他嘰里呱啦的不斷說著不著邊際的話,離題萬里。
不過從袁華那小體格來看,雖比代注恒高上十厘米,體重卻輕上二十斤,代注恒初三體檢時的體重就已經比這個二十七八歲的小伙子重上五六斤,這種體格,代注恒都擔心他經不住三級風的洗禮,怎敢真正老拳相向,萬一拳風把人家老毛病給嚇出來可就麻煩了。
耐著性子聽,不停的表示自己還在聽,而且聽得很認真很明白,代注恒一連哼了7個“哦”和4個“嗯”以及3個“對”才真正聽到了自己想要獲得的信息。
一個本來一分鐘就能搞清楚的消息,從芊芊細腰的袁華老師那里卻用了十二分鐘的時間。
原來鄧嬌影總分剛好踩線一本,也就是原來的全國重點大學分數線,其中政治考出了70分左右的分數,這是超過鄧局長和鄧嬌影自己60-65分預期的分數。
當然,鄧嬌影之所以能夠考上大學,尤其是重點大學,靠的絕對不是政治,而是語數外三個主科。
三個主科的總分450分,政史地三個次科的總分只有300分,其中主科450分理論上全省的高手們能夠拿到410到420分,甚至更高;次科300分的總分全省的高手們狀元級別的優生們理論上能夠達到230分-240分。也就是說,三個主科總分高150分,必然折損率在10%以下,大家可以努力爭取400多分;三個次科總分本來就少150分,而必然折損率還在20%以上,大家無論如何花費時間精力僅僅也只能爭取80%的分數。
鄧嬌影其實數學和英語的底子不錯,后期高考前認真對待以及積極科學的復習,成績保住了班主任和高升對她的要求,就是數學英語必保220分。語文算運氣,鄧嬌影發揮的不錯,考出了整個高中階段最好的一次分數124分。三個主科貢獻了344分,得分率為76%以上,這是她成功的基石。三個次科組成的文綜因為不單獨公布分數,于是只能靠對答案來估算。地理和歷史的主觀性相對差一些,是什么就是什么,答到了就對,答不到就錯,估計了地理和歷史的分數,拿總分300分減去就得到了政治大概分數。
鄧嬌影文綜得分為206分,其中歷史估計為75分上下,地理估算為60分上下,剩下的政治分數就在70分左右了。
隆許的高考分數證明了代注恒的悲觀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盡管她的文綜分數非常理想,達到了229分,比鄧嬌影高了23分,說明她在高升一對一輔導的政治和地理其實還是效果不錯的,分別估分為歷史85分,地理76分,政治為68分。可惜遺憾的是她的數學英語成績實在太讓人失望,決定了她最后沒能達到三本分數線的失敗結果。
當年高考三本分數線為478分,曾經的中考狀元隆許的總分是473分,相差了5分,這分數比她三年前中考的分數整整低了200多分。
隆許的三個主科的得分為244分,其中語文達到了121分,數學英語加起來123分,僅僅只比語文高了2分。
也許是因為太過于重視數學和英語,隆許在靠其他的語文、文綜的時候,并沒有被原來“心不在馬”的毛病困擾,幾乎正常甚至比較超水平的發揮出了復習的成效。數學學科隆許緊張的數起來手表上的分針,英語學科隆許緊張的竟然想起了今后的結局,如果一旦考不好,今后會怎樣怎樣,就這么不斷的折磨自己,完全無法集中精力去解題答題。
這些消息主要的部分是代注恒從袁華口中挖出來的,也有少部分是他自己根據對兩個女生的了解和心理學的推演猜測的。
隆許和家人正在糾結的問題是應該就這個成績去讀一個較好的專科大學,還是重新復讀。
就這樣去讀大學的專科,隆許心有不甘,家人又何嘗能夠承受這種局面。可惜,如果復讀,隆許的精神世界能否承受,會不會進一步惡化已經開始被醫生初診為輕度抑郁癥和分裂癥也未可知。
了解了兩個女生的高考情況,代注恒也不好給她們打電話,還是等她們需要自己的時候再給自己打電話吧,如果不需要,就這么完全回歸陌生人的狀態也很好。“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本來原本也不認識,一個緣分一個巧合一個安排,認識了那么一點點一段段,之后回歸那種毫不相干也不錯,反正代注恒的性格是從不強求。
中國的俗話真的非常有意思,往往很有千錘百煉歷經風霜而超然于世的地位。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千百年來對所有人都發揮著影響。
俗話說:“福不雙降,禍不單行”。
千百年來似乎誰也脫不了這些“約定俗成,廣泛流行,且形象精練的語句”的魔力,代注恒當然不例外。
8月中旬,代注恒難得的和來找自己玩的大學同學岳博天以及自己在學校關系最好的朋友錢開運一起徒走。他們原本計劃著走上一個星期的,可是岳博天那胖子身體可不接受,于是走一天歇兩天。
這天他們正走在從雷桑梧桐區出發到雷桑市區的省道上。省道的距離是28公里,不過從梧桐區連接省道的路段大約有8公里,從省道連接雷桑市區的道路也大約有5公里多,加在一起就是41公里的全長。對代注恒來說,難度小,對錢開運來說,難度也不大,對岳博天來說,這個難度已經相當于登珠峰的標準了。
畢竟他們之前在一周時間里已經走了兩次30公里以上的路程,雖然中間都是走走停停歇歇,可是岳博天一百七十斤左右的體重這么走確實很費力。就體重而言,這就好比岳博天比一百三十斤的代注恒多抱了一個大型桶裝水,又好比是一百一十斤的錢開運背了一個六十斤的大背包一樣。
省道一邊是工業園區,一邊是大江,景色優美,空氣清新。工業園區進出的大型載重車似乎都是澆過水的,沒有帶起漫天灰塵,經過處則都有一行行水漬。
已經走了快6個小時了,距離雷桑市區加上連接線大約還有十公里的路程。岳博天這么走下來,其實就有一個減肥的目的,而且是他自己要加入代注恒和錢開運的計劃,并不是被強迫而來,自然有時候也不得不咬牙堅持。
就在這個時候,代注恒在手機上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座機電話號碼。區號很熟悉,就是金竹市的區號,后來的7位數的組合,代注恒相信自己的手機是第一次接到這個信號,自己的眼睛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號碼。
“喂,你好!”本來以為是什么賣房賣車或者電信手機、保險服務的銷售電話的代注恒還是很客氣很禮貌的接通了電話。
“嗯,你是代注恒老師嗎?”
“是的,你是?”代注恒聽著這個聲音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很沉穩,咬字清晰,氣脈悠長,低沉且有氣勢的聲音。
“我是鄧運侯。”代注恒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沒有直接反應。不過在短短的幾秒十幾秒時間里他的大腦高速運轉,就像電腦在檢索資料詞匯一樣檢索這個名字。因為自己母親姓鄧,家中表親姓鄧的就不少,舅舅那一房的好多表哥都是姓鄧的。可是想來想去,一時還是沒有想出這個名字到底是誰。
“哦,你好!有什么事情嗎?”代注恒禮貌繼續。不管這個人是不是自己認識的人,或者認識自己的人,但是別人一上場就把名字告訴你了,而且語言簡練,氣勢平穩,怎么說也不可能是一個騷擾電話。
“第一次給你打電話,有些冒昧,不過我們是見過的,也許你不記得了,我是鄧嬌影的父親。”代注恒聽完這句話之后恍然大悟,哦,是的,這樣的聲音,自己就覺得一定是一個平時不亂說話不多說話,而說出的話又很有價值的政府官員的聲音,原來是鄧副局長的電話,而且當時握過手見過面說過話,似乎也好像聽過人家自己介紹自己叫做鄧運候,只是后來沒記住。
這個號碼難道是市財政局的座機,要不然就是鄧嬌影家中的座機?為什么鄧副局長不用手機給自己打電話呢?
其實從最初的印象來說,代注恒對這個鄧運候還是比較有好感的。看起來是個很有氣質很有風度很有氣魄的中年男人,也沒有那種腦滿肥腸、肥頭大耳的一副吃了多少公款的腐敗墮落分子的樣子。
“非常感激你。我代表我們一家人對你表示感謝。前段時間比較忙,一是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忙,老局長住院了,局里上上下下的事情全都交給我處理,一時很多事情還沒有理順。二是嬌嬌雖然上了線,卻不是很保險,我們還需要去做些工作好把錄取的事情落實下來。”這邊代注恒還在想著,那邊鄧局也還在說著。
“嗯。不用不用,這是應該的啊,您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