佲陽市,玉虛西苑——
賀家別墅內的神臺前,賀家人待飲下黃水后自身并無感覺,仿佛同普水一般無二,但爾等肉眼凡胎看不見、覺不著自己身上流轉著一層淡薄的金色光暈,唯獨賀芷曦身上毫無顯昭。
浩然正氣,邪不入侵!
眾人將目光停留在韓采依身上,雖然信得過她得來的方法,但因身體毫無異樣,不禁有些猜疑,此法可行與否?別到時候像市井街邊的山野寡道,雜亂編出毫無根據的胡話,害得自己丟了性命。
韓采依見此也不說話,即便內心十分信任閨蜜,但對家人就算解釋得天花亂墜,也不如實際行動更有說服力。眼看家中吃食快將殆盡,她提議自己去采購食材,不過賀忝旭擔心她一人外出,多少有些不安全,便讓賀?杰陪同,互相有個照應。
賀芷曦見母親要外出,連忙要跟去,她心里認為現在待在母親身邊才是安全,回想起那晚女子兇神惡煞的容貌便不禁發怵。這些天飯吃不香、覺睡不著,時常噩夢驚醒,要是有可能賀芷曦真希望自己明天便長大,而后嫁給風無塵,不知怎地,心里覺得待在他身邊才是最具有安全感。
韓采依見女兒一副哭述鬧騰、鐵了心地要與自己寸步不離,無奈只好應允。
此時,玉虛西苑湖畔邊的一座涼亭內,椫姻斜靠在木欄上,眼眸自始至終都盯著西苑出入口,身為宗師之境,眼如鷹隼,每一輛車內的人容貌相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驀然間,一輛汽車進入視線之中,她的紅唇微微抿笑,起身離開了此處……
佲陽市邊緣的一條大街上,雖無市中心那般繁華,但也熱鬧非凡。琳瑯滿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繚亂衣服、目不暇接的小玩意兒、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韓采依將汽車停至車位后便下車為女兒開門,牽著賀芷曦的小手往商場走去,賀?杰緊隨其后。
二人一邊采購著食材一邊警惕著四周環境,尤其是接近自己身邊的陌生人……
椫姻靠在一處墻邊,身體前傾凝視著三人,眼眸平淡如水,她思索片刻后,走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以人為遮掩悄無聲息地接近韓采依。
當她來到三人近前,即將與韓采依三人擦肩而過時,就在這微妙時刻,椫姻的心提了起來,仿佛是害怕那金色虛影徒然出現。驀然間,她伸出纖纖玉手并指為剪,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將三人的發絲奪取一絲,記住誰的發絲后翻手收了起來,腳步輕快移走,消失在了人群中。
韓采依柳眉微蹙,宛如有一種錯覺致使她向后望去,但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
椫姻得手后來到一條深巷中,地上坑坑洼洼布滿水漬,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味,她腳步輕輕點地,身如鴻雁般飛到了商場樓頂,當即將破舊的帆布包取下,跪坐下來翻出一尊手掌一般大小的龕爐,而后拿出兩只清明枝葉分別插在龕爐兩旁,點上一徐香,最后將得來的三縷發絲用黃色符箓包裹住,擺放在龕爐前。
椫姻伸出右手并指咬破,將流出的血抹在了包有賀?杰發絲的符箓上,之后合在手心內,微合雙目內心沉淀,摒除雜念,口中念念有詞……
她這般做便是以主人的發絲為源頭降降頭術,當年椫姻也有幸遇得一位高深莫測的降頭師,也許是道相同一拍即合,便經常在一起討論術法,同流合污便是如此。
隨著時間的流逝,椫姻發覺有些不對勁,手中的符箓并未向往常一般燃燒,而是在手中漸漸地濕潤、沉重,宛如手心處并非是那張輕如薄羽的符箓,倒像是一灘水再不斷的擴張。
她睜開眼眸,打開手心凝視著早已濕透的符箓,詫異萬分,莫不是這符箓的問題?思索至此,當即換了一張符箓,依舊如前邊一般念念有詞,可換來的卻是相同的結果。
“怎會如此……”椫姻怔望著手中的符箓,有些摸不著頭腦,而后又試了試韓采依的符箓……
轟——
炙熱的烈焰瞬間吞沒她的手,椫姻臉色大變,當即撲滅火焰……
注視著被烈焰燒灼的玉手,疼痛不已,這令她十分不解,雖然成功了,但情況明顯不對。
“很好!”椫姻緊攥著手,微瞇著雙眼,眸中寒芒冷冽,緊咬銀牙道:“想不到幫賀家的人竟然如此強大,還留有這種后手,看來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顧手心火辣辣的疼痛,椫姻將包有賀芷曦的發絲符箓再次合在手心內,她就不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難道這小小賀家自己身為宗師就無可奈何了?
此刻,當椫姻將法決念完,突兀間,只見手心中的符箓冒出一縷縷青煙,燃起的火焰溫和無比,不像方才那般剛烈至極。
她笑意濃烈,漸漸猙獰,“賀家啊賀家,就算你們背后有恐怖的人保護得無懈可擊,那又如何?還不是讓我鉆了空子。”
……
與此同時,韓采依三人開著車子正往家趕,坐在后座上的賀芷曦眼眸閃過一絲蒼白,無神的狀態稍縱即逝,眸中恢復了清明,她揉揉眼睛,毫無察覺。
……
當暮色漸漸掩去,黑夜的帷帳徐徐落下,西湖石岸的燈光徒然綻亮,湖水倒映著流光益彩的夜燈,時間如水晶般朦朧而清透,時光如箭般穿梭。
味皇軒金碧輝煌,后花園內張燈結彩,音樂回響,人影幢幢,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大人儀容儀表端莊,手拿著紅酒杯三五成群地在閑談,小孩子成群結隊地嘻戲玩鬧,其中的設施一應俱全,吃喝玩樂,各樣都有。
風無塵身著一身黑色西裝,令他的身形更顯得挺拔、筆直,穿出了男人的魅力,身上的氣質和西裝配合起來相得益彰,氣質更加的出眾。
沐含香今夜身著一襲粉色的晚禮服,從容得體,性感豐腴,發髻一絲不茍,她挽著風無塵的手臂,舉止親昵,面帶微笑看著來客。
伊霄鴻在遠處招呼客人的同時看了姐姐一眼,無奈搖頭,姐姐這是在宣誓自己有陪伴,不需要他人接近。
隨著時間的推移,伊正卿招呼沐含香、伊霄鴻過來,陪同母親林月走上宴臺,當音樂轉換一場生日歌曲,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婦身上,口中同時吟唱著歌曲……
當歌曲落幕,掌聲轟然響起,老婦面帶笑意擺了擺手,算是與客人打招呼,她走到一個六層大蛋糕前,踮腳輕輕一吹,蠟燭熄滅,客人的掌聲再次響起,同時道:“發表感言……”
老婦擺了擺手,督了一眼身后的三位家人,幾步來到話筒前,笑道:“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的壽宴,每張面孔都是回憶,也許未必是好的回憶,雖然我們有不同的想法,但今夜我們聚在一起,今晚你們為我慶祝,我將破例說出我的生日愿望,祝福大家和我一樣幸運,當有一天早晨你醒來可以說,我此生無憾。”
“六十三年了,不是轉瞬即逝嗎?”老婦神色流露出一抹悵然,微點頷首,眾人注視著她走下了宴臺,掌聲又一次響起,老婦來到家人身前,一一擁抱,目光停留在沐含香身上,眼眸流露著慈愛。
這時伊霄鴻上前一步對母親行了一個禮儀,微笑道:“媽媽,我陪您跳支舞吧。”
老婦笑了笑,微微點頭,將手放在兒子的手心里,隨著客人們一起跳著雙人舞……
臺上一隅,沐含香雙手疊于腹前,環顧著宴臺中隨著憂然音樂跳舞的母親,她抿著微笑看著母親心情明朗。
此刻,一位正裝男人面帶微笑走到沐含香身前,優雅伸出右手,微微彎腰笑道:“沐小姐,可否賞臉跳一支舞?”
沐含香微笑搖頭,目光眺望著人群,翹首以盼著某人。
“沐小姐,舞動佳人,請讓我陪你跳一支舞吧。”
“沐小姐,請讓我陪你將這雙人舞,賦予它璀璨的生命力。”
一位位衣著得體,豐神俊朗的男人邀請沐含香跳舞,卻都被她一一婉拒。
驀然回首,沐含香瞧見男子走來……
風無塵抿著溫柔笑容,黑色西裝的肅立氣質與他那出塵氣息交相輝映,宛如謫仙臨凡,漠視世間一切卻獨為她一人傾情。
風無塵閑庭信步,擋在他面前的人無不退卻一旁,待走到沐含香近前,伸出左手春風一笑,“香姨,請賞臉讓我陪你跳一支探戈舞。”
沐含香笑靨如花,將纖纖右手放在風無塵的手心,輕聲問道:“風兒,你會跳探戈嗎?”
風無塵微點頷首,“自然。”
沐含香略微思索,苦惱道:“風兒,香姨以前學過探戈舞蹈,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在有點生疏,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跟上你的舞步。”
“香姨且安心,我們慢慢熟悉。”風無塵淺淺一笑,他的右手手背貼著沐含香的腰背,悄然凝結靈氣,而后朝著遠處微點頷首。
遠處的一支樂隊,有人點了點頭,憂然音樂戛然而止,一首獨屬探戈舞曲響起……
一步之遙探戈舞曲奏響,所有人一臉疑惑之際。
頃刻之間,沐含香身上的粉色晚禮服裙擺好似無形延伸,掀起一陣陣湖水漣漪,她的周身散溢著星光點點,仿佛星辰縈繞,眾星捧月。
臺上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嘩然一片,對這異樣驚奇不已,紛紛遠離在臺上空出一片地方。
這新的節目效果太驚艷了!
此刻,所有人的焦點都聚集在沐含香身上,而她自然明白身上的異象,正是風無塵所為,讓靈氣具象呈現。
沐含香朝著母親歉意一笑,今晚的風頭都讓她搶了去。
老婦遠遠看著女兒,眼中彌漫著訝異,但卻抿著欣慰慈愛笑容。
宴臺中央。
風無塵帶動著沐含香,讓她的節奏舞姿慢慢熟悉。
當二人的舞姿與舞曲的節點相契合,他們的動作宛如一面鏡子,反映出彼此的身影,一同演繹著探戈的優雅與和諧。
星光盈盈,水雯漣漪,隨著風無塵帶動沐含香的舞姿縹緲而去……
二人在臺中的探戈舞步猶如一部和諧的交響樂,每一個步伐都恰到好處,所有人感到無比的舒適和欣賞。
“風兒,謝謝你。”沐含香眼眸含情脈脈。
風無塵淺淺一笑,“香姨開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一段探戈舞。
風無塵時而優雅,時而狂野,他那種敢于挑戰、充滿力量和激情的態度。
讓沐含香無法抵擋他的魅力,彼此的親密接觸,沁著她的心緒,撥著她的心弦。
風無塵隨著優雅樂曲的高昂節奏,他與沐含香彼此配合無間,不僅舞步精準,而且彼此充滿感情,動作流暢而自然。
讓所有觀眾完全沉浸其中,看得人如癡如醉。
待一曲與舞逐漸落幕,所有人久久不得回神,可當一掌聲響起,仿佛激蕩起了反應,掌聲四起如潮汛嘩嘩。
沐含香洋溢著幸福笑容,她享受著這一切,那是屬于她的贊美掌聲。
老婦快步走到近前,上下打量著沐含香的晚禮服,慈愛一笑,“乖女兒,你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兒?”
沐含香瞥了一眼風無塵,并不打算告訴母親,轉移話題抱歉道:“媽,本來今晚你是主角,卻被我搶了去。”
老婦開懷一笑,“傻孩子,你永遠都是主角。”
沐含香莞爾一笑,此刻幾位美麗女人簇擁而來,圍著她問東問西,眼中泛著羨慕驚奇。
風無塵退卻一旁,靜靜看著沐含香,他剛才看到有人邀請香姨跳舞,身為男人豈能無動于衷,他去場地控制位置找工作人員學習了一下探戈舞,而后招呼一聲交響樂隊演奏這一曲。
相信這一曲舞下來,絕無任何男人再想邀請沐含香跳舞,畢竟他們都無法帶動香姨的舞姿呈現得如此賞心悅目。
與此同時,在一處疊巒山澗,一道纖細的身影矗立在峰腰間,夜色將四周照映得灰蒙蒙,黑色斗篷隨著那飛流直下的瀑布飄袂不定,此人正是蘇蕓。
她已經離開了金陵市,按照卷軸上所標記的第二顆繁星追蹤到此地。白天調養身息,以確保自己時刻精力充沛,夜間以星辰為燈,加快腳步趕往目的地。
此刻,蘇蕓見遠方一道星河直沖而下,距離自己不遠不近,將手中的卷軸收好后,輕輕一躍而下,身如鴻毛,腳尖點了點樹葉后朝遠處掠去……
西湖畔,微風吹來徐徐涼意,風無塵漫步來到了遠處的一座石橋頭,端坐在石凳上。
遠遠看著宴會場上的沐含香被一群美麗女人圍繞,似乎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讓她很享受。
此時此刻,老婦來到他身旁坐下,詢問道:“風無塵,你現在也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有一個月高中就要畢業了吧,你打算拖累我女兒到什么時候?”
風無塵仿若未聞,默不作聲。
老婦望著遠處的沐含香,道:“我女兒因為你一直未嫁,也許這些年里她是看在你還不能靠雙手養活自己,所以才會這樣。”
老婦偏頭注視著風無塵,正色道:“這樣吧,等你高考過后,我讓老頭子安排你去他的公司學習,只要你肯學,過個幾年當個底層領導不成問題,這樣你也能賺錢養活自己,也不會拖累含香不得成家。”
風無塵靜靜坐著,不未答話。
老婦見風無塵如此態度,有些惱火,肅穆道:“希望你能把我的話聽進去,女人一生的青春能有多長時間?她已經把最好的時間花費在了你的身上,你也不想看到她今后孤獨終老吧?”
風無塵督了她一眼,微微搖頭,輕聲道:“林伯母多慮了,香姨為我所付出的一切,我都會銘記在心,今后她永遠也不會孤獨,更無終老一說。有些事,是你永遠也無法知道,即便你為她母親,香姨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就是最好證明,以及今后所見所聞都是你們無法想象得到。最重要的一點,香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會照顧她到永遠。”
老婦聽聞此言,復雜地看了風無塵一眼,嗤笑道:“小小年紀就大言不慚,今后定是一位好高騖遠之人,我看到了含香身上發生的變化,但這跟你有關系嗎?還照顧她到永遠,你憑什么?憑空口大話?你現在什么都沒有,吃住都是我女兒提供的,要不是她當年心軟收養你,你可能還待在哪家孤兒院里呢。”
風無塵聞言淡淡一笑,“我確實什么都沒有,但我有香姨一人足矣。”
老婦心頭一氣,沉聲道:“小痞子一個,看你這副模樣是打算拖累我女兒一輩子了?”
風無塵淺淺一笑道:“林伯母,你活了這般長時間,竟然還是看表面說事情。你可以不相信我今后能照顧香姨,而我也不必征求你的意見,香姨她可以自己選擇,你也大可以加以干涉,估計你一樣改變不了她的心,不然這么多年過去,香姨依舊是香姨,不會隨任何人的意愿而改變,即便是林伯母也無法左右她的心。”
老婦深深看了風無塵一眼,她明白自己的女兒的心全落在他身上,所以打算另辟蹊徑,眼中浮現一抹祈求之意,認真道:“風無塵,算伯母求你了,你去跟含香好好談一下,讓她去找自己的幸福,找人結婚過那相夫教子的生活,我想你的話,她一定會認真考慮。”
風無塵注視著步伐輕快而來的沐含香,淡然道:“林伯母,我也無法改變她的心。”
老婦眼中彌漫著一抹憤怒,自己的女兒跟風無塵朝夕相處十多年,他的話可比自己更有說服力,如今風無塵不懂得知恩圖報,反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瞧他估計是打算拖累自己的女兒一輩子。
沐含香來到近前,詢問道:“媽,你跟風兒在聊什么呀?”
老婦聞言微笑道:“沒聊什么,關心一下風無塵在金陵市的情況而已,我先去你伊叔叔那了,還得幫他應付客人。”
沐含香疑惑注視著母親離開的背影,她坐在風無塵身旁問道:“風兒,剛才我媽她跟你說了什么嗎?”
風無塵聽聞此言,微笑道:“也沒說什么事情,大概就是告誡我不要再拖累香姨,讓我跟你談談,讓你尋找自己的幸福之類的話。”
沐含香聞言,輕聲道:“你別管我媽說什么,她就那樣,風兒,明天一早我們就回金陵吧。”
風無塵微點頷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正色道:“香姨,用不了多久你我二人便要前往大千世界,你可舍得自己的家人?”
沐含香聽聞此言,將頭靠在風無塵的肩膀上,小手與大手緊扣,溫柔一笑,“你去哪,我就去哪,媽媽有伊叔叔和弟弟照顧,凡塵的牽掛我已心了。”
風無塵感受到她身心上的放松,欣慰一笑。
……
此刻,金陵夜市五彩斑斕,天空之上劃過兩道身影,好似流星一般落在了市中心的一座大廈頂端,正是孤龔與欞尊。
二人在深洋之上汲取微弱的靈氣修復傷勢,一天的時間內,身體恢復了個七七八八,好在青鸞神魂因被風無塵用天地規則凝聚的陣法禁錮住力量,所用之力僅將他們驅離,不然下場估計會成一灘肉泥。
孤龔、欞尊二人并肩下樓,回到頂層后看到白墨竹、燕棠麒擔憂之色,便將消失的緣由簡述了一遍……
二老聽聞心底的石頭算是徹底落下,他們還真擔心神門門主同洪門門主隕落在臥龍山那人的手上,屆時兩大勢力群龍無首,華夏武道已是暗流涌動,指不定世界武道又將掀起滔天巨浪,到時的后果不堪設想。
……
天色愈加昏暗,已是深夜,蘇蕓來到了星河指定的位置,這是一處農村,鄉村的夜晚少了城市的喧嘩,多了幾分的恬靜。
她快步走在泥土小道上,停留在一戶人家門前,抬頭望著那潔白無瑕的星河落在其中,思索片刻后,輕身一躍便跳上了這戶人家的陽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入。
心,跳得有些快。
蘇蕓來到一處房門前,輕輕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稚嫩男孩在床上酣睡,星河照映在他身上,眉心處泛著微弱的火芒。
“火星龕火五行麒麟火命……”
蘇蕓走到近前,注視著男孩的臉龐,眼眸閃爍著復雜,她內心有些遲疑,這只是一個孩子,正是純真無邪的年紀,奪其心頭血等同于奪了一位孩子的生命。
但師命難違,自己不下狠心奪其心頭血,將來遭罪的是自己,再者說自己與這男孩毫無瓜葛,殺了也就殺了。
抱著自我安慰的想法,蘇蕓心底發狠,屏住呼吸右手成抓,一把扼住了男孩的脖子,猛然發力!
男孩來不及發出哀嚎,神色還遺留在睡夢之中,也許他并未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蘇蕓深深壓下內心的不安,運轉體內魔功將男孩的氣血吞噬殆盡,而后將他的心頭血分離開來,儲存在內心中。
她松開手,督了一眼變成干尸的男孩,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