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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擺攤小道童,不能送!

錦陽驛鎮里通衢廣陌的石砌大道上,瓊玉樓并非只有一座樓宇,而是有數十座樓閣毫無規章地坐落于驛鎮中,束衣少女付錢入住的瓊玉樓位于錦陽驛鎮祥華街街道上。

在祥華街道往東的方向一直走,步伐快些的話,不出三日便可走到錦陽樓,而在祥華街道上生長著一顆高大健碩的老年銀杏樹,與驛鎮中其他樹木相比,它宛如一位氣宇軒昂的秋衣老年人,俯瞰一群綠衣小孩子。

老銀杏樹頂上密密麻麻地銀杏葉,猶如一柄秋季大傘,遮蔽龐大的建筑樓宇,星辰月華慷慨地傾瀉到樹冠上,令它看起來是何其璀璨奪目,宛如一片散發著月輝的祥云,懸浮在夜靄之中。

而在老銀杏樹底下,設立了一座紅墻青瓦的飛檐廟宇,匾額上書“杏花祠”三個金光大字,里面供奉著一位杏花娘娘。

據傳說在非常久遠的年代,國祚初盛的景國皇帝,命御前鐵騎南下,開疆拓土,吞并曙國。

當年景國鐵騎軍隊以勢不可擋的浪潮圍剿亡國兵卒,一直追尋來到此處荊棘古林邊緣,那時一位曙國女將不愿屈服于景國,自刎在了銀杏樹旁,她氣機入樹根,熱血浸黃土,精神融古樹,與銀杏樹融為一體,伴隨著錦陽驛鎮建筑完成后,不知多少年月的洗滌中,那日古樹顯靈,便是那亡國女將化作杏靈依附在銀杏樹中。

當年景國皇帝查閱《國祚集賢錄》時,得知此事的來龍去脈后,十分欽佩女將對曙國的忠心耿耿、剛烈不阿,當即降下圣旨,遂命一國之師親自下榻錦陽驛鎮,以玉牒、敕令、金劵、揭紅幕等等繁瑣大情小事,敕封女將為福德正神,建設香廟供奉她為杏花娘娘,得享百姓香火的同時,也為錦陽驛鎮過往的各道修士、鎮守鐵騎送上福報。

傳言虔誠上香后,便會掉落一片銀杏葉落在手中,雖說樹木春初、夏盛、秋茂與冬衰,一年四季自然循環,銀杏葉紛落如雨,但卻唯有飄落于手心中的銀杏葉蘊含福氣,曾有人不信邪,伸手去抓那飄落的葉子,可無論如何也抓不住,眼睜睜地看著銀杏葉落在地上。

此時,杏花祠前過往的修士川流不息,有人手拿幾縷清香,在神龕上點香,虔誠許愿,祈禱有銀杏葉落入手中,也有人對此視若無睹,嗤之以鼻,這個不知傳了多少年的典故,真實與否,唯有一些年長老人在閑暇之余,愜意地坐在老銀杏樹底下,作為談資而已。

此刻,在杏花祠不遠處,有一位容貌八九歲稚嫩的小道童百無聊賴地坐在樹根上,一手雙指捏著一片金黃色的銀杏葉,他五官端正,眼眸卻深邃如宇,宛如看破紅塵的琉璃,頭頂蓮花高冠,眉心處刻畫了一枚古紋,身上的道袍縫縫補補,身前的木桌腐朽不堪,身后插著的旗幟褪色嚴重,勉強能看清,這一面寫著“上知吉兇,下知福禍”,另一面寫著“抽簽算命,觀相道緣”。

小道童看著過往修士,低頭從懷中偷偷摸摸地拿出一本札記,下筆寫著某些字,而后迅速收入懷中,低聲嘆息道:“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世道艱辛,門庭冷落,貧道糊口不易,快揭不開鍋咯。師父,還差一簽半卦,我就得離開錦陽驛鎮了,你交代給我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此刻,小道童低頭凝視著手掌紋路,如蒙大赫,片刻后收回目光,對過往的修士叫喊道:“來來來,抽簽解簽,走過的路過的千萬不要錯過啊,貧道虧本價了,一簽七兩銀子,一卦七兩二錢……”

然而過往的各道修士置若罔聞,甚至于不屑一顧。

對于這位老銀杏樹下擺攤算命的小道童,周邊店鋪的掌柜、長住祥華街的修士都曉得,他來此擺攤已有五年多余,稚嫩容貌、瘦小身材從未變過,平時就是幫人摸骨看相、算卦抽簽,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

由于小道童容貌純真,俊郎底子不錯,不少仙家女修、店鋪老板娘都來照顧他的生意,觀觀相,摸摸骨,至于面相如何,小道童也能道出個所以然來,雖然有點胡說八道,但又讓人覺得有理有據。倘若小道童見有人抽簽,桌案上竹筒里的一百零八支靈簽,他對于靈簽寓意,倒背如流,來抽簽的修士,若抽中下簽以下,小道童便會下筆成章,將禍福依兮捋清楚,道出其中忌諱,憂心忡忡地接過銀兩,若抽中上簽以上,他便會喜上眉梢,當即下筆寫黃紙敕文,為修士祈愿積德攢福報。

驛鎮中擅長神算卦相的修道之士,并不多見,小道童擺攤算命卜卦看相,逢年過節,過路的修士,店鋪掌柜、老板娘,也都會來他這里討一個好彩頭。

而這時,一位身姿綽約的風韻女人來到小道童身前,她身著一襲云霄輕裳,三千發絲如瀑,別著赤珠簾簪,風塵仆仆,一雙水潤杏目打量著小道童的稚嫩臉頰,嗓音軟和,“小道友,小女子近來心神不寧,修行毫無頭緒,鴻溝難躍,不知你可愿意為我算上一卦?”

小道童欣喜不已,不露聲色地點了點頭,悄然瞥了眼女人胸前那一幅宏偉風景,咽了咽口水,內心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思……

風韻女人察覺到小道童的異樣目光,羞赧一笑,伸出一雙玉手拿起竹筒,微微搖晃……

啪嗒——

一支竹簽掉落在桌案上,小道童拾起一看,下下簽,當即板著臉,伸手掐指一算,愁眉鎖眼道:“仙子,貧道觀你面相如灼,眼內生火,氣息惴惴似烹,此乃大兇啊,若如此放任不管,身死道消!但仙子莫怕,貧道有一解法,可幫你去火,事成之后,只收你十兩銀子便可。”

風韻女人半信半疑,“當真?”

小道童鄭重點頭,從衣袖中摸出一張黃紙,一根毛筆,置于桌案上,問著風韻女人的名字,女人笑而不答。

小道童無奈搖頭,思量再三后,俯身寫著心靜不如靜心,靜心不如心靜,沐浴無人之境,心如止水,心無喧囂,心無煩絮,心無雜思,心無祝福,心無祈禱,心無思念,此刻方知,心靜之后再無微微的波層,靜心之后再無層層的漣漪。

風韻女人捻著黃紙,斟字酌句,不太明白其中深奧。

小道童笑了笑,莫名道:“仙子,有些人出生顯赫,卻被門庭規矩束縛一生,而有的人出生貧苦,但卻活得落魄不羈,修心一途,并非置身喧囂紅塵之外,而是身處紅塵之中,經歷過,拿起過,方才放下過。”

相傳天地有真人,口含天憲。

風韻女人斂下目光凝結那一絲微不可察的哀傷,聽聞此言后,內心愁緒豁然貫通,神采煥發,愈發的媚艷動人,她小心翼翼地疊好黃紙,從衣袖中拿出十兩銀子,輕放在了桌案上,起身離開,走了幾步后,回眸朝小道童柔和一笑。

“師父,山下女人當真是出山虎啊!”

小道童目送那道婀娜多姿的背影離去,口中嘀咕,一粒粒拾起碎銀兩露出喜笑,起身拍了拍破道袍上的灰塵,心情愉悅地收拾著攤子。

可在此時,風韻女人坐過的位置上,遺留著一枚赤翎玉佩,小道童哎呦一聲,天降橫財呀!

當即飛快拾起,小道童環顧四周后,見無人注意這邊,暗暗松了一口氣,低頭打量著赤翎玉佩,篆刻著“慕容茱珠”四個秀字。

小道童若有所覺,深深地看了眼健碩的老銀杏樹與杏花祠,莫名地鄭重點頭,將赤翎玉佩藏入懷中。

小道童收攤子收到一半時,頓時眼眸一亮,欣喜若狂,他當即正襟危坐,朗聲道:“來來來,抽簽解簽,走過的路過的千萬不要錯過啊!”

視線中,束衣、旗袍、斗笠三位大小女子顯然聽到了小道童的話,但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小道童并不死心,大喊道:“云生時月缺,月滿處云遮,風來時云散,云散而風止,四海安然號令天下,山呼萬歲,洪福齊天也!”

這一刻,旗袍女子才蜻蜓點水般瞥了小道童一眼,腳步未停。

小道童垂頭喪氣,聳拉著腦袋,“師父,這日子沒法過了……”

小道童驟然伸手,猛然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險些散架,他朝過往的修士喊道:“上等金剛松制木桌,虧本大甩賣啦,一兩銀子,誰買!?”

過路的修士嘴角抽搐,紛紛露出鄙夷,這破桌子白送都沒人會要。

……

柳心月帶著沐含香、烮靈裳回到瓊玉樓的一間雅間中,束衣少女將窗戶虛掩,透過縫隙觀察著窗外,石砌大道上時不時有玉盔甲胄的鐵騎奔襲,她提心吊膽的狀態松了下來,依靠在窗沿邊,視線掠過斗笠女孩,停留在旗袍女子身上,憂然道:“怪不得最為強大的黑旗軍會出現在驛鎮中,原來如此,沐小姐,鎮守驛鎮的玉旗軍為何會追捕你們?”

旗袍女子端坐在妝奩前,看了一眼身旁的斗笠女孩,神色茫然,“我也不知道。”

束衣少女若有所思。

旗袍女子思量一番,正色道:“如今我與烮靈裳的處境,四面楚歌,柳姑娘,你相較我們而言,平安無事,我不想將事情牽連到你身上,所以……”

柳心月察覺到沐含香神色糾結,問道:“所以讓我離你們二人遠遠的?”

旗袍女子鄭重點頭。

束衣少女默不作聲,退一步而言,她與旗袍女子、斗笠女孩相識不過一日,犯不著以身試險,退十步而言,束衣少女對旗袍女子的了解寥寥無幾,摸不清頭緒,便是連人家的身份都無從得知真實與否,她此時大可以一走了之,退百步而言,她無意間與旗袍女子結下了因果關系,倘若束衣少女心安理得地離開,最后旗袍女子稍有差池,因她而出意外,日后束衣少女深陷瓶頸破境時,無法了卻一樁心事,那將會是致命打擊。但有恩必報,有仇必還的束衣少女,如何能問心無愧地撇下旗袍女子,獨自離開,二女之間的接觸雖然短暫,可柳心月卻能從沐含香不諳世事的一舉一動、神情各異中,能看出她宛如一位初出茅廬的小女孩,那種身處天大世界中的茫然無措是無法故作而為。

而且不說旗袍女子讓束衣少女無意間獲得了天大機緣,就論在荊棘古林中,沐含香幫了柳心月一把,她就沒有理由在旗袍女子無助之時,悄然離去。

束衣少女思量再三后,正色道:“沐小姐,我不走,如今我們身處瓊玉樓,玉旗軍不敢進犯,我們安心等待我大哥,等他前來后,一定會有辦法保你們平安的。”

烮靈裳聽聞此言,干脆依靠在墻上,閉目養神。

沐含香若有所思。

柳心月對二女無奈嘆息,此刻她思量一番,湊到沐含香近前笑嘻嘻道:“沐小姐,方才在古玩街里,你得到蘊含天幽火的八臂小童子,且讓我開開眼唄。”

旗袍女子聞言,神色復雜不定,憂然道:“柳姑娘,店掌柜的說了,八臂小童子本領高強,倘若我拿出來,它會不會逃跑,或者攻擊我們?”

束衣少女若有所思,“應該不會,我以前讀過三哥送的《形怪奇羅集》,其中便詳細地介紹了幽浮子,它隸屬于天地誕生的一種靈物,生性好斗,脾性古怪,屬于良禽擇木而棲的一種靈物。可若是它宜主的話,則會賢臣擇主而事,沐小姐,八臂小童子人海茫茫中選擇了你,定是你身上有某種對它產生依賴或者吸引的東西,也可能是你本人,所以它應該不會主動攻擊。”

旗袍女子聽聞此言,思量再三后,微點頷首,伸出左手掌心朝上,心神勾勒手腕處的破穹圖紋,奪天弓驟然浮現在她的手中。

“沐小姐,你……你這紋圖竟是一件寶物!?”

束衣少女訝異萬分,眼眸放光,一輪彎月般的長弓,瓊玉般的弓臂上,蔓延著一道道如絲線般大小的血色紋路,宛如熔漿在玉山上流淌,往復不息。兩拇指大的幽浮子奔襲在奪天弓上,歡蹦亂跳,周身散溢著熾氣,好似一道赤鴻圍繞著長弓兜轉。

斗笠女孩徒然睜開雙眼,迸現出一抹夕芒。

旗袍女子詫異至極,奪天弓到手前并未如此異樣,可是一件連下品靈器都不如的破殘兵器,她能感受到手心的奪天弓蘊藏著渾厚力量,但卻好似不為旗袍女子所用,心神嘗試著調動其中的渾厚力量,仿佛頑石如海掀不起一絲漣漪,莫非是這八臂小童子的緣故?

束衣少女定睛凝視著八臂小童子,驚異道:“沐小姐,這幽浮子好似如魚得水一般,竟然對身處的環境毫無頑抗之意,看來你這件寶物,與它有某種聯系。”

旗袍女子疑惑不解,收起奪天弓后,問道:“柳姑娘,你身世顯赫,見識寬廣,幽浮子蘊含的天幽火有何作用?它又該如何為我所用?”

束衣少女微微搖頭,“沐小姐,至于如何為你所用,我并不知道,這得看你的造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基本常識。你手中的天幽火,與葬心火、契神火、道靈火乃至天釋火統稱為遺失五大神火,乃是頂級法器淬煉成神器不可或缺的一道火力。我等各道修士,只要能將體內的氣息運用自如時,便可凝聚出靈火,如此之后,大可以將自身為爐鼎,煉制出拙劣的靈丹妙藥,倘若想煉制品秩高等,且卓有成效又珍饈美饌的丹藥,則需要借助外物,比如虛彌鼎、煉丹爐、渡塵灶等等,因為品秩絕佳的靈丹妙藥,無論是所需材料、投入的精力,以及消耗的時間,爐鼎中的火力,皆是極為苛刻,稍有一絲分心,便會功虧一簣,所付出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

旗袍女子聽得十分認真。

束衣少女笑了笑,“所以深究丹道與器道的修士,無一不是德高望重的存在,不論身處何地,都會被當地勢力納為坐上賓。”

柳心月又道:“不過我不太喜歡這深究兩道的修士,自命清高,唯我不凡,到哪兒都板著一張死魚臉,說話正兒八經,可能都聽不懂。”

此刻束衣少女回到床沿邊,依靠在床頭翻閱著《雪中謫仙》。

烮靈裳摘下斗笠,沐含香問她這斗笠哪來的,小女孩哦了一聲,隨意道:“有些不長眼的修士碰到了我,被我殺了,走之前收刮了他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旗袍女子冷不丁地吸了口氣。

旗袍女子見二女都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她回想起天衣閣老板娘的那一襲青衣,思索片刻后,邁著蓮步走進浴室。

沐含香環顧整個偌大浴室,闊大奢華、雕欄玉砌,以嵌入墻中的夜明珠為燈,假山上如小溪潺潺一般流下的溫熱泉水,綠植花卉、觀賞錦鯉一樣不少,讓人沐浴其中猶如身在大自然。

她褪去身上的旗袍、褻衣,擱置在桁施上,展露出世間罕有的豐腴玉體,伸手拔下發簪,三千黑發如瀑一般,垂落至腰間。赤足來到澡池前,邁入其中平躺下來,溫水摸過鎖骨,發絲浸底,閉目養神,任由假山上流下的溫水洗滌玉體。

片刻之后。

沐含香起身走出澡池,猶如出水芙蓉,頃刻間玉體上的水珠瞬間蒸發,她將儲物空間戒中的那一襲旗袍取出,擱置在桁施上,用竹簪隨意別著發髻,風鬟霧鬢,換上褻衣,穿上繪著山水云霄旗袍,踩上蓮霄布鞋,風情萬種的古典溫婉傾瀉而來,撩人心弦。

沐含香佇立在偌大的銀華鏡前,欣賞著鏡中的自己,斂下目光低頭看了看,并未發覺到風無塵送給自己旗袍有何異樣,好似普通的布衣,會隨著時間的洗滌,逐漸失去起初的神韻。

旗袍女子望著鏡中的自己,小聲嘀咕,“難道風兒送的東西也不值錢?這不可能啊。”

沐含香穿了小半會兒,見山水云霄旗袍并未出現預想的異樣,正要換下來,小心收藏時,驀然間回想起那柄油紙傘上繪畫的山景圖,好似旗袍、蓮霄布鞋上的山水云霄景,這一整套旗袍裝里,其中莫不是有何關聯?

旗袍女子當即取出油紙傘,撐開后,屏息凝神地看著鏡中風韻美人。

某一刻,旗袍女子的眉心處,揭開一道裂縫,泛著如皓月般的弱光,似那流淌的星河,徐徐圍繞著旗袍旋轉……

藥圃小洞天中,在侏儒木屋中熟睡的祿娃猛然驚醒,它起身走到草坪上,抬頭仰望著天幕,整座小洞天仿佛改天換地一般,晝夜飛速交替,洞天蒼穹之上,浮現一副山水云霄圖,生動漣漪,宛如小洞天的投影。

祿娃連忙跑回侏儒木屋,頓時一驚,福娃額頭上的某一處,散溢著圣潔華光,小丫頭凝視著那一處,好似正是主子敲福娃毛栗子的位置,祿娃小短腿用力踢了一下睡如死豬一般的福娃,“快起來,出大事了!”

小屁孩哼哧哼哧醒來,茫然不解,“出啥事了?”

福娃若猛然一驚,若有所覺地摸了摸額頭,隨著祿娃一同來到草地上,抬頭望著洞天天幕異象,倆人參娃娃能親切地感受到,小洞天內的靈氣在劇烈翻騰,其中還有那奧妙無窮的天地之力。

此刻,福娃額頭上的圣杰華光飛掠而出,顯化成一位身軀空靈的長發男子。

福娃、祿娃神色驚喜,齊聲道:“主子。”

長發男子溫柔一笑,抬頭望著洞天天幕異象,收回目光笑道:“我不是你們的主子了,你們現在看到我,代表我已離開,這不過是我留下的一縷心念罷了。小洞天內發生翻天覆地的異象,也無需太過驚訝害怕,這不過是我留下的一點小手段而已,借這座小天地的力量一用,為她淬煉道衣法裳,好讓她多一些自保的能力。”

祿娃擔憂道:“主子,小洞天中的靈氣在急劇縮減,怕是對靈藥花圃產生影響。”

長發男子笑了笑,“你無需擔心,小天地雛形,亦如生靈一般,會汲取所需養分,逐漸成長,只要天地源脈不枯不竭,哪怕遭受重創而分裂破碎,也有道法可醫。至于這座小洞天將來會成長到何種地步,幅員遼闊、朝氣蓬勃還是生靈涂炭、天地崩潰,這要看你們新主子的造化之功了。”

倆人參娃娃聽聞此言,面如死灰。

長發男子板著臉,俯身便要給倆人參娃娃一人一個毛栗子,福娃祿娃絲毫不懼,還有一點想要長發男子賞毛栗子的舉動,可長發男子伸出一半的手停滯不動,最后收回手,笑道:“要對你們的新主子有信心,因為……”

福娃攥緊小拳頭,神色堅毅道:“她是我唯一的女人!”

長發男子啞然失笑,空靈的身軀消散不見……

沐含香看到銀華境中的自己,眼色駭然,身上繪著山水云霄圖的旗袍、繪著山景圖的油紙傘,以及那蓮霄布鞋,這一刻宛如風景一般,青山氤氳霧氣,秀水潺潺如溪,云霄涌動于天幕,似那山清水秀天地流轉在旗袍上……

片刻過后,沐含香眉心處的裂縫愈合,她好似與這一套旗袍裝,有著一股難以言狀的心神聯系。

旗袍女子好一陣子欣賞鏡中風韻美人,直到浴室傳來敲門聲,她才依依不舍地收起油紙傘,待一切恢復原裝后,沐含香邁著蓮步走到門后,打開后映入眼簾的正是柳心月,笑問道:“柳姑娘,有何事嗎?”

束衣少女退后幾步,上下打量著旗袍女子,嘖嘖道:“沐姑娘,你怎會又有一件我從未見過的衣服,而且如此好看,與你搭配起來,相得益彰,好像你就是為了穿這身衣服而天生,若是我三哥見到你,他絕對會詩出百篇來贊美你,話說回來,你這衣服叫什么呀?”

沐含香柔和一笑,“旗袍。”

柳心月羨慕道:“沐小姐,你還有多余的旗袍嗎,送我一件可以嗎?”

束衣少女流露出一抹祈求之色,旗袍女子有些動容,正要開口答應時,小女孩嚴肅道:“不能送!”

柳心月聽聞此言,神色頗為不滿,看向烮靈裳道:“為什么不能送呀?”

小女孩的視線掠過束衣少女,停留在旗袍女子身上,鄭重道:“你要明白,你送出去不單單只是一件衣服這么簡單,一但被居心叵測之人察覺到你的秘密,定會召來無妄之禍!你要明白,匹夫無罪,但卻懷壁其罪。”

旗袍女子柳眉微蹙。

束衣少女不以為然,認為小姑娘說的話過于危言聳聽,“一件旗袍而已,有這么嚴重嗎?”

烮靈裳冷哼一聲,望向窗外,“若不是某人跟我交代了一些事情,我才不會管她呢。”

旗袍女子若有所思,驚醒后步伐急促走到小姑娘身旁,祈求道:“靈裳,是不是風兒跟你說了什么事情?他還交代了什么?”

小女孩不理道:“入大千世界的蒼穹裂縫之前,他確實跟我交代了幾樣與你息息相關的事情,不過我不會一一告訴你的。”

烮靈裳指了指另一間房,“趁著有空余時間,抓緊修煉,別一天到晚閑得慌。”

沐含香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能聽話地走進房間,掠過柳心月時,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束衣少女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湊到小女孩身前笑嘻嘻問道:“靈裳,沐小姐的心上人,究竟是不是一位強無邊界的修士?”

小女孩斜督了她一眼,眼眸深處浮現一絲憧憬,她卻隱藏得很好,隨意道:“這突如其來的天劫異象,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束衣少女聽聞此言,恍然大悟,正色道:“原來你早早便跟在沐小姐身邊了,一直隱藏在暗處,并不是與她偶遇在小巷中。”

小女孩笑了笑,“你還挺聰明嘛。”

束衣少女神色露出一抹傲然,“那是自然,不過話說回來,我越來越好奇你們的來歷和目的是什么了。”

烮靈裳收斂笑容,撇了柳心月一眼,“好奇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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