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狀元家的新娘子昨日失蹤了。
百瑛亭里,白發老者似已久候。
林墨鯢連忙過去,見老者坐在石凳上,他便直接站在其面前,拱手道:“陌臾先生?!?
陌臾先生點了個頭,抬眸望著林墨鯢。
林墨鯢被他窺探至深的眸光看著,心里有些奇怪。
陌臾先生看完之后,捋了捋胡須道:“公子可是從遠方而來?”“正是。”
“來京城所求為一貴事?”
“對。”
“那你想讓老夫告訴你什么?”
林墨鯢頓了片刻,才道:“此事是否順利?”
陌臾先生笑了:“我見公子貴不可言,不管遇到何事必定逢兇化吉。”
林墨鯢松了一口氣,還想繼續詢問,但陌臾先生只道:“天機不可泄露?!?
林墨鯢愣了一下,道:“是,多謝先生?!?
陌臾先生離開的時候,對林墨鯢說了一句:“五行相生,因緣已定?!?
林墨鯢在百瑛亭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云椋過來,他上次也忘記了問他住在何處,只好先行回去,心想有緣再相聚。回客棧的路上,林墨鯢一直在思考陌臾先生最后的那句話,但他左想右想也不清楚,只好作罷。
回到客棧也不見屠萌,今早他出門的時候就看見屠萌鬼鬼祟祟往外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過了一會兒,小二來送雞湯,只道是屠萌早上交代的。
林墨鯢便以為是客棧廚房所做,端著進來,原來是一碗散發著濃郁香氣的麻油雞湯。他舀了一勺子低頭聞了聞,肚子里的饞蟲瞬間就被勾了出來。
林墨鯢還有些感動,覺得平日里屠萌雖然不著調,現在想來是看錯了,這小子雖然整日嘻嘻哈哈,但是還挺關心他的。林墨鯢笑了笑,端著碗喝了起來。
雞湯香濃,順著喉嚨直達胃里,讓他渾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
林微陽站在房門外,咬了咬下唇,露出一抹清淺的笑。
她看了下時辰,打算去外面買些菜,晚上再給林墨鯢做些好吃的。走到菜場的時候,她直接略過外面擺放著的稀稀拉拉的菜葉子,往最里面走,選了一塊肥美的五花肉。
付錢時突然聽著身邊人議論道:“你們可聽說了,明日便是狀元爺大婚之喜啊?!?
“許狀元不是早就宣揚出去了嗎,這里誰不知他明日大婚啊。”
“那你可知,昨晚新娘子失蹤了?”
“什么?”
“是這樣,我有個在衙門當差的親眷,也說起那新娘子不見了,現下正著急找著呢?!?
“天,這可是件大事。不會是哪位仇家前來報復吧?”
“那狀元許真出自揚州書香門第,他自己平日里又修身養性,哪里會招惹仇家?”
“或是新娘子的呢?”
“不會不會,聽說新娘子是孤兒,怎會有仇人?”
“說不準,官家之事咱們老百姓怎么能看清?!?
林微陽接過店家找的銀錢,愣了一下,詢問身邊人道:“真是失蹤了?”
“是啊,現在京兆府都在派人找呢,狀元府里也急得不行。”
“原來如此,多謝?!绷治㈥枒私釉挼娜艘宦暎终驹谠芈犃酥車鷰鬃?,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菜場。
狀元爺,林微陽心下一急:“豈不就是今早屠萌所說的那位?”
她剛才去給林墨鯢送雞湯的時候并沒有見到屠萌,按理說他應該早就回來了,莫非現在還在鴛鴦樓?想到這里,林微陽直直往鴛鴦樓而去。
說起屠萌,他大清早就拿著林微陽寫好的幾個方子去了鴛鴦樓,卻被告知這方子是狀元爺買的,需要送到狀元府去。
這下可說到屠萌心坎上去了,他正急著不知道何時才能與狀元爺搭上關系,現下可好,直接送上門。若是日后都如此,一來二去,豈不就熟稔了?
屠萌歡欣不已地往狀元府去了,可哪知剛走到狀元府門口,就被守門的人抓住,扯著他關進了柴房里。
“喂!我是來送方子的,為何要關著我!”
小廝道:“大人說了,若遇見生人在府外探頭探腦,一律抓回。”
“我又沒探頭探腦!”明明就是超級正常地站在外頭啊。
小廝瞥了他一眼,“看你這呆頭呆腦、細皮嫩肉的模樣,頭一回犯事吧?”
屠萌氣炸了:“你!”
小廝再不多言,利落地關上了柴房門。
屠萌咬著后槽牙:“你們欺負人!”
林微陽提著五花肉利索地趕來鴛鴦樓,卻被告知屠萌去了狀元府,她心里這才真正地慌亂了,連忙又往狀元府去。
但她到底是比屠萌心思細膩些,猜到狀元府現如今定然戒備森嚴,不會放過任何有嫌疑的人,所以她并沒有直接跑到府宅門口,而是繞了一繞,打算從另外一邊過去探探消息。
走著走著,竟走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不過這里倒是有個大宅子。
林微陽抬眼看匾額上的字:“沐宅……”
她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將要走的時候,卻與一個女子撞到了一起,兩人許是都步伐較快,不慎便摔在了地上,林微陽提著的五花肉也從紙包中掉了出來,沾了不少灰塵。
“姑娘,實在對不住,我還有要事?!闭f罷,那女子就急匆匆從地上跳起來,直直往前面的府宅里跑去。
林微陽慌忙抬頭,只來得及看她一眼,女子就消失不見了。
那女子的模樣,倒稱得上一句“艷若桃李”。
看她走路的速度與儀態,落落大方,絲毫不拖泥帶水,想來是位江湖中人。
林微陽嘆了口氣,將地上的五花肉撿起來包好,正要走,卻在原先放肉的旁邊,見著了一對耳環。
她撿起來一看,是黃色小花形狀,上面還有紅色的花梗,很是好看。
應是剛才的女子丟失之物,林微陽想了想,將它放在懷里。
不知狀元府那邊是何情形,還是先去狀元府為好,至于這耳環,待日后親自送回也不遲,總歸這女子是沐宅的人,也不會跑到哪兒去的。
林微陽左轉右轉來到狀元府后面的小門,這里倒是寬松,只有一個老婦人坐在門檻上繡花,看見林微陽一直站這兒不走,便問道:“姑娘有何事?”
“我有位朋友今日前來送方子,卻許久不曾回去,不知可是被府里大人留下商談了?”
老婦人搖了搖頭:“大人并未在府里,而是去了京兆府,你說的朋友老身不知?!?
林微陽抿抿唇,道:“多謝。”
既然這位狀元爺不在,那屠萌應該沒有交上方子,這般便應回去才對。可屠萌也沒有回客棧,該不會是……
她想了想,又問老婦人:“煩請最后一問,聽聞府中出了大事,那前宅又人滿為患,是否將今日來往的生人都扣住了?”
老婦人道:“確聽府里這樣說起過,只是不知姑娘朋友的情況?!?
林微陽朝著老婦人俯了俯身子,道謝之后就離開了。
憶起屠萌平日的作態,林微陽猜想屠萌應該是被扣下了。卻也并非說屠萌有問題,而是如今府里出了此等大事,想來會管得嚴些,況且狀元爺又不在,無人識得屠萌。
不過這樣的話,情況倒也不算壞。
她原先是以為那狀元爺不分是非將屠萌扣下,如今一問竟是大人不在,小廝們自作主張行事,如此一來,等到狀元爺回來,自會放了屠萌。
應是不會出問題的。林微陽這般想著,松了一口氣。
且說被關在柴房里的屠萌見小廝離開了,他便懨懨地坐在柴木堆里。他現在還不知道新娘子失蹤一事,于是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錯。
他呆傻傻地歪坐著,從懷里將方子掏出來,一一擺在面前。
“這到底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該不會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想到這里,屠萌驚叫了一聲,連忙將方子收好揣在了懷里。
他本就白皙的一張臉此時更白了幾分,手掌捂著心口處,訕訕道:“應該不會這么倒霉吧,做菜的方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稀奇東西?!?
屠萌歪在地上愣了好久,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聲,他騰地起身,湊到窗戶處舔了舔手指頭,然后對著窗紙一戳,便戳出了一個圓圓的洞來。
正巧外面對著的是府宅的后庭,此刻正有不少人站在那里商談著事情,屠萌連忙睜大眼睛觀察著外面,也不忘豎起耳朵。
“大人吩咐過,只要見到生人在府外鬼鬼祟祟,一律拿下,等他回來再做處置?!?
“是,劉管事?!?
“你們幾個去外面打探一下,看慕小姐失蹤一事是否有人在外妄言談說。”
“是!”
“聽說你抓了一位小哥?”
屠萌咬咬唇:“咦,這小哥是說的我吧?”
外面傳來一個男聲:“是,劉管事?!?
劉管事想了想:“先放在柴房,一切等大人回來再說。”
屠萌這才恍然大悟,回到原先的地方繼續坐著,嘀咕道:“原來是有人失蹤了,那為何要抓我?我長得這么正直,像是賊人嗎?嘁!”
“那這事就與我無關了,不如就在此地歇息一會兒,等那狀元爺回來?!?
這樣一想,屠萌剛才的忐忑頓時煙消云散,他大剌剌地靠在墻邊,正欲睡會兒覺,然而剛才被忽略的地方一下子從他腦中迸了出來。
“慕小姐?”
屠萌咂咂嘴,眸光倏地一暗:“難道是狀元爺的未婚妻,慕子霜?”
別問他是如何知道的,這兩日屠萌一直窩在鴛鴦樓里,將許真與慕子霜的事聽得明明白白。
話說許真去年從揚州來到京城備考,住在京郊別院之中,約莫半年后,就因緣結識了這位慕小姐。二人相識一場,慕子霜落落大方,英姿颯爽;許真文質彬彬,才華卓越,兩人不多時就相引為知己。
后來許真高中狀元,欲求娶慕子霜。本以為揚州那邊的親人會嫌棄慕子霜無父無母,然卻沒有,相反他們在得知此事后迅速從揚州趕來,更將慕子霜接回狀元府中住下,百般照顧,并定下了良辰吉日,得宜婚嫁。
屠萌從回憶中出來,琢磨著道:“原來是未婚妻失蹤了,難怪如此著急?!?
他現在想到了一個法子,躍躍欲試:“若是我將他的未婚妻找到,豈不是與這許真的關系更上一層樓了!”
屠萌眨眨眼,滿臉皆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有理有理?!蓖烂忍蛄颂蚋蓾南麓?,重重地點了個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那現在得出去才行?!彼胫粥岬卣酒饋?。
想了想,他連忙走過去“砰砰砰”地敲起門來。
外面守著的小廝隔著門對他吼道:“吵什么吵,安靜點!”
“官爺,小的有要事稟告!”
過了一會兒,屠萌隱約聽到外面傳來談論聲,又過了小會兒,柴房門才被推開,屠萌往外一看,只見一藍衣黑髯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行小廝中間,正以一種打量的目光將他的上下左右看了一個遍。
屠萌愣了一下,對著男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劉管家被他的笑容閃了閃眼,問道:“你有何事要稟告?”
屠萌狡黠一笑,朝著劉管家勾了勾手指:“你進來些,我偷偷告訴你?!?
劉管家身邊的小廝粗聲粗氣地吼道:“老實點!”
屠萌瞪他一眼,悠悠然道:“跟你沒關系,這位管家,你進來便是,這光天化日的,我還能做什么不成。況且爾等這般多的小廝排排站,難道還抵不過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嗎?”
劉管家想了一下,見屠萌紅唇白面,神色坦蕩,確實不像賊人。他雖然心里也疑惑為何會把他抓進來,但也僅想了一下,就走了進去。
屠萌見此,自覺地湊上劉管家的耳畔,小聲說了一句話,眾人只看見劉管家臉色一變,瞬即道:“放了他吧?!?
屠萌嘿嘿一笑。
那位將屠萌抓進府里的小廝聞言趕緊勸道:“劉管事,適才這位小哥在府外鬼鬼祟祟,逡巡不止,想是有疑。是否等到大人回來之后再做打算,現在就放的話,為時過早啊?!?
“不必。”劉管事當即阻斷他的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屠萌,“我之后自會與大人稟告?!?
于是屠萌樂呵呵地離開了狀元府。
他并不是毫無辦法,相反,他回憶著鴛鴦樓里聽來的話,心里已有了思量。若沒有猜錯的話,那位失蹤的慕小姐并非被人所擄,而是與人私奔了。
他之所以這樣猜測,是因為無意間想起了一件從鴛鴦樓里聽來的舊事。
慕小姐乃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定親后便住在狀元府里。而自從她住下之后,便再也沒有出過門了。外面人只嘆她過往無拘無束,如今竟也安分待嫁,一時間感嘆紛紛。按道理說她定是十分在意這樁婚事,可屠萌昨兒個偷聽到了樓里一個小二嘀嘀咕咕的話。
那小二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像是很疑惑,獨個兒去后廚外面的茅房時,以為周圍無人,便自顧自說了起來,卻不知他旁邊的隔間里正是吃壞肚子的屠萌。
屠萌從小二的話中得知,慕小姐曾偷偷去典賣過首飾,還與另外一名男子鬼鬼祟祟談論著日后的行程。這個小二的膽子極小,剛巧說到此處時便被自己嚇了一跳,趕忙慌慌張張地離開了。按照他的性子,屠萌想他估計沒有將這檔子事告訴別人,否則狀元爺便不會到現在還在京兆府里焦急想法子了。
屠萌走在去典當行的路上,一直在想若她真是私奔,那會去何處呢?京城之大,且她昨晚就已離開,如果行路快,那便不好找了。
罷了,還是先去典當行里看看吧。
林微陽從狀元府的后院小門離開之后,打算先回客棧看看屠萌有沒有回來,若是沒有,再將此事告知林墨鯢,以免他擔心。
她計劃得挺好,卻不料在途中橫生變故。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更有不少小廝在尋找人,許是因為小廝們實在太過霸道,在找人的時候硬是將街道兩側的小鋪翻得亂七八糟,引來許多人的不滿。偏那小廝像是不長眼般,自顧自地翻找著線索,全然不把小老百姓當回事。
所以在林微陽穿過幾個街道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不少人圍成圈在嘰嘰喳喳地吵架。
林微陽無意惹事,本想從那些人之間擠過,卻因那里鬧得實在太兇,甚至引來了官差,將這一塊街道包圍了起來,不準再鬧。
有了官差,百姓們打足了氣兒,直言這幾個小廝行為浪蕩,非要官爺做主。
林微陽站在一圈人中間,無奈地瞧著官差與小廝交涉,嘆了口氣,心里默默吐槽道:真是浪費時間。
呆著臉看他們將這些事情解決完,林微陽剛準備離開,就見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板著臉往這邊過來。
身邊的幾人絮絮叨叨談論著這人的身份。
林微陽下意識往那邊看了一眼,正是那丟了未婚妻的狀元爺許真。
許真聽到消息過來,責罵了一番手下的小廝,又與官差寒暄兩句后,就繼續板著張臉找未婚妻。林微陽見此,也不再多管,徑自離開了。
哪曉得竟在轉身時被身后的人一撞,她腳下沒有著力,直愣愣地摔在了地上,腳也崴了。
林微陽發出一聲疼痛的驚呼,撞人的男子見此,連忙懊惱地停下著急的步子,對著林微陽僵硬地擺著手,又咿呀咿呀地發出低沉的聲音。
原來是位聾啞人,林微陽艱難地從地上起來,也擺了擺手,露出一抹輕笑:“沒事?!?
聾啞男子歉疚地咧了咧嘴角,然后就離開了。
林微陽的腳踝應該是扭著了,很痛很痛,她低著身子揉了揉,見周圍的人陸陸續續散開,便想著趕緊回去才好,哪知她剛走兩步就被一個低沉的聲音喚住了。
“姑娘等等!”
林微陽轉身一看,是那位狀元爺。
她俯了俯身子,疑問道:“大人是在喚我?”
林微陽話音剛落,就看到面前的許真手里拿著一對黃色的耳墜,正是她之前在沐宅外撿到的那對。
林微陽愣了愣,摸了下懷里,果然不見了,想是剛才摔倒時落了出來。
“大人,這是……”
許真還沒等她說完,忙上前幾步,急急問道:“這是你的?”
林微陽搖搖頭:“不是。”
許真左右看了看耳墜,確實是自己記憶里熟悉的樣子,他又趕忙道:“這是子霜的東西,你從何處尋得的?”
慕子霜?
林微陽怔了一下,而后帶著許真去了沐宅。
兩人在路上交談了幾句,林微陽將撿到耳墜的前后告訴了許真,許真便更加肯定她在沐宅外遇見的姑娘便是慕子霜,所以在來到沐宅時,許真便迫不及待地跑進去開始尋找起來。
林微陽見狀只好跟上,卻是久尋無果。
見許真緊緊捏著那對耳墜,林微陽便對他說道:“那位姑娘進來之后我就離開了,之后不曾見過?!?
許真默了一會兒,才道:“這耳墜是她極為珍貴之物,以子霜的性子,是絕不會將它丟掉的。原來她并非被賊人所擄,而是不愿嫁我,所以才離開了嗎?”
他話音落地的那一刻,林微陽似乎聽到了極淺的哽咽聲,她望著許真,竟見這位京中新貴滿面沮喪,目光混濁,恍若呆滯了。
她又是一陣怔忪,忽而道:“既是極珍貴之物,那慕姑娘想必會來取的?!?
許真一愣,眨了眨眼急促道:“當真?”
“我也只是猜想?!?
許真思考了片刻,方才亮起的眸子瞬間又暗淡了些,許真搖搖頭道:“子霜要走,若是知道耳墜在我這里,怕也不會回來的。”
他曾想過無數個她失蹤的理由,竟沒想到是她主動要走,既然如此,那又為何要和他在一起,甚至締結婚約呢?
許真想不明白,沉沉地嘆了口氣。
林微陽聽完許真的話,卻是一笑,反問道:“誰說一定將耳墜放在大人那里呢,我有一計,大人愿聽否?”
看著林微陽語氣篤定,許真忙問:“姑娘請說?!?
林微陽眉梢一挑,點了點頭:“我與慕小姐尚有一面之緣,亦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許真深深吸了一口氣:“多謝?!?
“不過?!绷治㈥柦又溃笆鲁芍螅M笕艘材苤乙皇隆!?
許真愣了一下,頓時臉色陰沉,哼道:“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不如先說是何事,否則屆時若需要我行些不忠不孝之事,可不能成。再者,姑娘以為我非你不可嗎,現下只要有這耳墜在,我便隨意找來一人,亦無不可?!?
林微陽失笑:“自然不可?!?
許真臉色一僵,就聽林微陽繼續道:“且不說大人是否確定慕小姐真的會在意這耳墜,現下便是她回來尋找,大人也沒有全然的把握抓到她,不是嗎?”
許真冷著聲音道:“你如何知道本大人沒有把握?”
她如何知道,自然是眼觀鼻鼻觀心了。
林微陽粲然一笑:“大人關心則亂,定然是容不下絲毫的差錯?!?
許真被她直說到心坎上,面上僵硬了幾分,卻還硬著聲音說道:“那姑娘就能保證絕無差錯?”
林微陽頷首輕笑:“是?!?
許真沒想到面前的女子真的大言不慚,他猶豫許久,終是點了個頭。
“如此,那許某就恭候姑娘的好消息了?!?
林微陽揚了揚唇:“好說好說?!?
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