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草叢里傳來,崖心嚇了一跳,有些警惕的盯著那片草叢,手上的鉤爪瞄著那片地方,要是突然鉆出來個什么奇怪的東西她也好第一時間反擊。
“你確定她就在這?”一個女聲傳來,崖心吞了口唾沫,靠在一棵樹旁,偷聽起來。
難道又是整合運動的人?崖心有些懷疑的想。
她從羅德島那邊聽說了“整合運動”這個組織,在凱爾希口中那是“愚昧而冥頑不靈者的聚集地”,阿米婭則說那是“許多懷揣著理想和抱負的人奉行著錯誤的正義而聚集于此”,杜冰聲稱整合運動是“一群不懂得戰術狂妄自大的空想者只憑本能向壓迫發起錯誤反抗”……博士的最簡單,他說像個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里什么人沒有?裝神弄鬼的半仙,內心陰暗的狂笑小瘋子,冷艷高傲的爆破達人和縱火狂……當然也有正常人,他們加入這里可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朋友、親人或者那些被當做親人般對待的患難與共的兄弟,有些人則是真正為了善行和心中的正義而加入。
至少初衷如此。
到這里之前就已經見過好幾個整合運動的家伙了,要不是自己身手敏捷,恐怕早就出事了!這幫家伙是發現同伴不見找過來了么?
哼,就讓老娘聽聽你們這幫家伙又在密謀什么!
“應該是在這啊……”一個男聲疑惑的傳來,“等一下,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什么是什么?
崖心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和那棵樹貼的更緊了,她吞了口唾沫,靜靜地聽著。
“是……應該沒看錯吧。”女聲再度響起。
“噓,別說話!”
“你要干嘛?”
“噓——”
這兩個家伙怎么神神秘秘的,整合運動還有這樣的家伙?整的和刺客似得累不累啊?
而且就算是刺客也是走正門一路殺進去的好嗎?你們這樣天天潛行只知道從背后探頭趁你不注意暗殺你的那不是刺客那明明就是班主任!
崖心輕哼一聲,正想凝神繼續聽下去的時候,一陣觸電般的刺激卻猛然襲來。
有人在摸她的尾巴……
“啊——”一聲尖叫刺穿靜謐的樹林。
“你你你要干嘛!”白爾斯渾身一顫,看著崖心手里那甩動的鉤爪,有些膽怯的躲到拉普蘭德身后,“你別過來啊!你要是再過來的話……”
還真是崖心啊……白爾斯吞了口唾沫,他本來還抱著一種“如果不是崖心就摸五分鐘尾巴再走”的心態,結果五秒都沒到就差點被一鉤子把腦袋削下來。
“我要是再過來就怎么樣啊?”崖心小臉通紅,咬著牙朝白爾斯這邊走過來,完全沒注意拉普蘭德,“一上來就摸我尾巴你是不是皮癢了!”
白爾斯干咳兩聲:“我這不過是向你證明一下我的性取向還沒有問題……”
“也就是說我可以將你的所作所為定義為性騷擾咯?”崖心冷笑一聲。
靠!
摸尾巴不能算性騷擾……摸尾巴!……一個擼貓擼上癮碰到毛茸茸就想蹭的人的事,能算性騷擾么?
“你給我過來道歉!”崖心哼聲道,剛要上前,一柄劍卻橫斷去路。
崖心一愣,扭頭看向拉普蘭德,眼神頓時一寒。
毫不夸張地說,崖心和拉普蘭德都算是極品的美女,而且穿著都比較……清涼,誰讓龍門地帶一向氣溫較高?按說她們本來沒理由撕逼,可現在這個情況就是這么尷尬。
誰讓白爾斯這貨手賤之后就躲到拉普蘭德身后了呢?
“這位小姐,”拉普蘭德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卻隱隱包含著些許特殊的意味,“這個人是我的朋友,你這么做,不太好吧?”
“我做什么用不著你多事!”崖心的語氣顯然不善。
拉普蘭德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我說了,這個人是我的朋友。”
聽到沒有!
這驕縱不羈的語氣,這唯我獨尊的表情,明顯是要罩著自己啊!
看來以后打架什么的不用愁了,只要大喊一聲拉普……呸,大喊一聲德克薩斯,拉普蘭德就會沖出來。所謂說曹操曹操到,說劉備劉備到,說德克薩斯拉普蘭德就到了嘛。
崖心瞥了白爾斯一眼:“好你個白爾斯,都已經有訊使了,居然還在外面勾搭女人!我不理你了!”
訊哥又不是女人啊!你這么黑訊使訊使會哭的!
而且訊使什么時候是我的了啊!他明明一直是銀灰老板的好嗎?!
“別那么無趣嘛,”拉普蘭德嘿嘿一笑,“不是他勾搭的我,是我勾搭的他~”
“真的嗎?!”兩聲驚呼同時響起,崖心和白爾斯尷尬的對視一眼,然后立刻扭開頭。
崖心吞了口唾沫,心說這家伙不會真在外面勾搭上什么女孩了吧?哪勾搭上的?不會是在某些不干不凈的地方吧?他一個人去的還是帶著訊使一塊去的?
白司合心理也是一陣小鹿亂撞,啊不,應該是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心說拉普蘭德不會真的對我有意思吧?這樣我是不是會被德克薩斯砍死?崖心不會把我當成渣男?銀灰又會怎么看我?訊使又會……啊不對,在訊使眼里我好像就是個腦殘。
拉普蘭德看了看兩人,心說調戲純情少男和純情少女的感覺真不錯。
“咳咳,”白爾斯干咳兩聲,打破了尷尬,“我們還是快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說完,白爾斯也不等其他兩人回應,自顧自的朝前方走去,崖心氣哼哼的跟上了,留下拉普蘭德還站在原地。
“你一直跟著他有什么用?”一陣嘲弄的笑聲響起,戴著面具的身影倚靠著先前崖心藏身的那棵樹出現,“你不可能無時無刻的跟著他,而你懈怠的瞬間就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拉普蘭德不需要回頭看就知道那個笑聲的來源是誰:“你們也不可能一直跟著他,龍門近衛局的人會把你們揪出來的。黑暗天幕是個大組織,但畢竟不是專職戰斗的——你們只是個情報組織。”
“也有負責戰斗的部分。”
“但很少,而且幾乎都沒來,來的都是你的手下。”
“你的消息很靈通么。”
“敘拉古黑幫和你們交惡數年,就算弄不清楚你這個人,黑暗天幕的大致信息還是摸得清楚的。”
“我是該夸夸你們還是表示一下惋惜?”克瑞伊冷哼一聲。
拉普蘭德粲然一笑:“會用這種語氣說話,說明你已經急了吧。”
克瑞伊沉默了一下,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但他很快就恢復過來:“……不過是發生了一點意外,讓我沒法靜下心來控制源石技藝而已。”
他說的沒錯,這個跟了他們一路的身影并不是克瑞伊本人,只不過是他用源石技藝創造出的一個影子。沒有必要,黑暗天幕的實際操縱者從不會真正以身犯險,哪怕自己將要面對的敵人只是一個連自己的源石技藝都沒摸清楚的毛頭小子。
“有必要么?”克瑞伊再一次開口,“這家伙真的值得你去保護?——我從整合運動那里得到了消息,你在切爾諾伯格差點把白爾斯殺了,現在卻又保護他,是不是天才腦子都有點問題?”
“也許吧,不過你這算是變相夸自己天才么?”
“白爾斯……說起來,這個名字似乎我有點印象,不過那也是數年前的事情了,我記得,他好像和卡西米爾無胄盟有關?這應該是你保護他的原因吧。”
拉普蘭德搖了搖頭:“不全是。”
“哦?”克瑞伊立刻低下頭,一副凝神沉思的樣子。
“告訴你也無妨——”拉普蘭德突然笑了,她似乎有意讓克瑞伊吃癟,“你聽說過‘深海獵人’么?”
“白爾斯和深海獵人毫無關聯,”克瑞伊的聲音極為篤定,“他甚至沒有和深海獵人中的任何一人有過交集!”
“也許,和獵人是沒有關系吧。”拉普蘭德說了句不明不白的話。
克瑞伊突然一愣,緊接著,他明白了拉普蘭德的意思:“他,和祂有關系?”
“別用那么繞的說法,”拉普蘭德不耐煩的揮手,朝白爾斯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我調查過你們斯特里戈伊,你們的神是源石,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她的身影消失在濃密的灌木叢后。
克瑞伊沉默了一下,悄聲道:“的確,我們的神是源石,可神,又怎么會只有一種形態?”
他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像是對這世界詭異神明的贊歌。
……
“喂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往南,不是,往北……也不是,等一下你別吵我看看地圖!”
“哈?!”崖心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這么關鍵的時候你居然能走錯路?!”
“那什么,黑暗中我的方向感一向不太好……”
“當初就不該信你!”崖心氣哼哼的靠在水泥壁的旁邊,“快點!”
白爾斯一邊應聲一邊瘋狂的看著那張小紙條。
“……找到了,應該是往這條路走。”白爾斯站起身來,“我們走?”
“噓!”崖心吧手指放到嘴唇處,一副“你快閉嘴”的樣子。
這是鬧哪樣?
心情不好了求哄?
“喂,你要鬧脾氣我可就先走了哦?”白爾斯說著,作勢要走。
崖心氣惱的瞪了他一眼,話也不說了,一個勁的打手勢,手揮的頗有些像是指揮交通。
白爾斯撓了撓頭,卻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緩緩傳來,那腳步輕盈卻又充滿氣勢,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火藥味。
白發的魔女在白爾斯身前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下腳步,她挑了挑眉毛,似乎是覺得白爾斯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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