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下班的時候,法醫那里打來電話,說他們隊里有人把一份文件丟在他們那了,讓他們空了派人去拿。魯涌泉看大家都不在位子上,就想自己過去拿,順便找朋友聊聊天。
鐘瑖到了法醫部。人倒是很齊,手頭也都沒什么活,大家也都懶洋洋地刷著手機,聊著天。鐘瑖徑直走入林主任的辦公室。林主任正在喝茶,見到魯涌泉進來,說道:“你怎么自己來了,隨便派個人來不就行了。”
“我不是想過來找你聊聊天嘛。”林主任和魯涌泉是差不多時候進的警隊,都是從毛頭小伙成長成一個部門的頭,兩人工作配合默契,私交也不錯,不忙的時候,常在一起喝喝茶倆聊天。
“來來來,嘗嘗我的大紅袍,我小舅子從武夷山帶回來了。今天剛拿過來喝。”說著,林主任拿了個杯子,沖洗了一下,給他到了一杯,“嘗嘗怎么樣,這時正宗的武夷山大紅袍,大幾千一斤呢。”
魯涌泉一杯茶入口,苦、澀、酸,他的舌頭差點麻掉,可茶水咽下,又從喉嚨里隱隱泛出一絲甜,感覺非常舒服。
“有點意思,苦到后來,還微微有一絲甜。”
“像不像我們的人生,苦不堪言,身心都要麻木了,突然又冷不丁從什么地方冒出一絲甜,讓你能繼續熬下去。“
“老林,你這是要在轉行去教書了?一套一套的。”
“不是閑聊天嘛,我有點感悟,就和你聊聊,隊里也就能和你說說了,別人要么活得太現實,要么累的驢一樣,那有空聽我嘮叨。”
兩人邊喝茶,邊聊天,魯涌泉沒話找話,突然問道:“你還記得那個心臟病身亡的書店老板嗎?”
“書店老板?”老林低頭略一想,“哦,你說那個馬上風的老板對吧?記得,記得,是我去的現場。我到的時候,那家伙的那活兒還翹著呢。哈哈。那個女的身材真不錯,怪不得他馬上風呢。”
“你回憶回憶,那個死者有沒有什么疑點?”
“疑點?什么疑點?不是心臟猝死,是被謀殺?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那人心臟本來就搭過橋,那天前前后后喝了兩小瓶勁酒,吃了四顆藍色藥丸,又和那個女的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好人也受不了,何況他心臟本來就不好。”
“真的沒疑點?”
“至少表面看不出來,不過很多問題,也只有尸檢才能查出來,可死者家屬不是不讓不要尸檢嗎?隊里不是也沒發現什么疑點嗎?最后好像按意外死亡結案了。怎么了?現在想起來問這個。”
“哦,沒事,前兩天回琴川不是辦個案子嗎?碰到這個案子一個當事人,就隨口問問。”
“當事人,不會是那個和老板一起瘋的女學生吧?”
“不是,不是,是書店的一個職員,據說和那個老板交往過。”
“怎么,她說案子有問題?”
“沒有,那個女的挺有意思的。我手頭兩件案子,她都是當事人。這次我去琴川辦案,她也是當事人。”
“都是命案?”
“是的。”
“這個女的有點邪門,要不是案子是她做的,要么這人體質不好。”
“體質?”
“真有這種吸案子的體質,我們這,本來一個月也就出一兩起命案,去年來了個新人,他一來,好么,那段時間案子多的飛起,我們所有人連著做尸檢,連著加了兩三個月的班。我小一個月沒回家,我老婆都以為我有外遇了,還打電話到顧局那告狀。后來那個家伙調走了,我們的案子一下就少了。聽說他調去那個分局,案子一下子多起來了。那邊的老大,也在想辦法把禍水東移,把他給調走呢。你呀,離這個人遠點,這個人,不祥。”
“你一做法醫的,還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