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把我當(dāng)壞人？”朱毅激動地叫道，“從我爸做過那件惡心的事之后，所有人都把我當(dāng)成一個壞人，我本來以為我昨天和你說了那么多掏心窩的話，你會明白我是什么人，結(jié)果，你和他們一樣，還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壞人?！?

“我說過，我是個警察，”魯涌泉不動聲色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是由法官判斷。我們只管捉人，我們捉人，只看證據(jù)。現(xiàn)在所有證據(jù)表明，朱昌榮遇害的時候，你在現(xiàn)場。你有什么對我們說的嗎？”

朱毅又端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水，然后慢慢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再慢慢地把身體靠在了椅背上，雙手交叉，擋在胸前。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那個杯子，仿佛杯子里裝著的，就是真相。他在琢磨，怎么才能把真相倒出來。

朱毅就這么定定地坐著，二十分鐘沒換姿勢，也不吐一詞。

“你在等你媽救你？”魯涌泉突然冷笑著打破沉默：“就像是十五年前，你媽把你爸救出來那樣？”

朱毅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魯涌泉?！拔倚湃文?，把從沒和人說過的心事告訴你，你卻拿我的秘密來羞辱我？”

“你我都知道，”魯涌泉不為所動，“琴川是個小地方，這里沒有任何秘密可言，過不了多久，你媽就會知道你被我們帶來的消息。十五年前，你媽就能輕而易舉地把逼死章老師的你爸救出來，現(xiàn)在救你不是小菜一碟？我聽說，你表舅現(xiàn)在是蘇城的常務(wù)副市長了，你哥現(xiàn)在是市人大代表和市工商聯(lián)副秘書長。在琴川，你們一家算是手眼通天了吧？只是，上次你們的救人的借口是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章老師的死和你爸爸有關(guān)。這次你們還照方抓藥，說沒證據(jù)表明你爸爸的死和你有關(guān)？那你到琴川干什么呢？祝賀你爸爸老當(dāng)益壯，還能騷擾女人？十五年前騷擾了你的老師，現(xiàn)在騷擾你青梅竹馬的愛人？都毫發(fā)無損，全身而退，挺厲害呀！你是不是還想請教你爸爸？怎么追荊風(fēng)鈴?”

“你放屁，我過來是警告他，讓他離小荊遠點?！敝煲忝偷卣酒饋砼叵?。話一出口，他就呆著了，直戳戳站了一會兒，又緩緩地坐下來。詢問室又安靜下來，只有小夏記錄的刷刷聲。

周沖有些詫異地瞄了魯涌泉一眼，他認識用涌泉十多年了，從來沒見魯涌泉說話這么尖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