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定，茍大夫就連聲喊冤：“真冤枉呀，我就是好心，小鐘懶得去中醫院掛水，就拿了中醫院開的藥到我這里掛，一般診所都不愿意掛別處拿來的藥水，怕出事，我是看在街坊的面子上，才幫她忙的，沒想到搞出這么大事。”

小夏之前做過調查，不慌不忙道：“真的全是用的中醫院的水？”

茍大夫低咳幾聲，放了地調門，道：“中醫院要掛一周水，開好了單子，但按規矩一次只能給三天的藥，小鐘懶得再去醫院拿藥，就讓我照著單子配了藥，繼續掛了下去。我保證，藥全是按照中醫院的單子配的，用的全是正規醫藥公司的藥......”

魯涌泉趁兩人談話，在診所轉了一圈，這間診所不大，只有兩間屋子，裝修老舊，但收拾得很干凈。外間問診，里間掛水。里間有一排不銹鋼的推車，上面擺著很多小籃子，里面裝著各種藥水，藥瓶上都貼著的不干膠上面標有藥名、劑量和使用者姓名。茍大夫也跟了進來，道：“警官同志，您看，我這里整理的比大醫院還整齊吧？不瞞你說，我以前也是一院的醫生，以前還得過先進工作者呢，只不過到了九十年代，醫生晉升不看能力，只看文憑，沒文憑，能力再強人家也不認，我這工農兵大學出來的，沒人看得上。我一氣之下出來開了這間診所。您別看我這個診所小，管理上可都是參照大醫院來的。”

魯涌泉笑笑，隨手拿起籃子里的藥瓶看了看，問道：“一個人都沒有，這么還有這么多籃子藥？咦？怎么這兩籃子的藥是一個人的？”

“現在白天熱，一般傍晚來得多。這是兩天的分量。你知道的，我們小診所，庫存小，有些不常用的藥，也不太進。可好多老主顧來掛水都不是一天，少的兩三天，多的一兩個禮拜。我怕萬一人家來了，藥不全，不耽誤事嗎？所以我都按照單子提前備好兩天的藥，按日期放在不同籃子里擺好，碰到需要冷藏的，就放冰箱里，一般的，就擺在這里。這樣也省事，用不著人來了再找藥，直接就可以掛水。”

“那天鐘蘭的藥也是擺在這里的？”

“是的，是的，中醫院給她開了頭孢，我們小診所用得少，我是專門打電話讓醫藥公司的人送過來的。”

“她掛了幾天水？”

“好像是五天。”

“哪幾天？”

“記不清了，我馬上去看記錄。”說完，茍大夫連聲呼喊護士，叫她趕緊拿記錄本來，手忙腳亂翻了一陣，道：“查到了，是七月二十一日到二十六日，二十四號那天，她和人去上海玩了一次，沒掛水，后來補上的。喏，你看。”說著，把記錄本遞到魯涌泉面前。

所謂的記錄本，就是一本流水賬，記錄了每天有什么人，什么時間在這里掛水，以及掛了是什么。果然，七月二十一日到二十六日都有鐘蘭的名字。魯涌泉翻看時，無意中發現，在二十三號，荊風鈴也在這里掛過水。

“咦？荊風鈴也在這掛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