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學(xué)就和朱毅就是同學(xué)，我們坐前后排，關(guān)系很好。他告訴我，他認(rèn)識個小妹妹，很可愛，很聽他的話。那時兩人的爸媽根本不做飯，到了吃飯的時候，就甩點錢給他們，讓他們自己解決。朱毅就領(lǐng)著荊風(fēng)鈴到小店吃面。我爸媽那時也在外面做生意，也沒什么時間管我，我經(jīng)常和他們一起在小店吃。那時候，我常看到荊風(fēng)鈴吃燜肉爆魚雙澆面，朱毅就吃一碗素面。荊風(fēng)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給朱毅留著。我們出去玩，荊風(fēng)鈴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朱毅。外人常把他們當(dāng)成親兄妹，我感覺，朱毅也真把荊風(fēng)鈴當(dāng)親妹妹。”

“哦？這我到?jīng)]想到，”魯涌泉道，“他們一直青梅竹馬，怎么會發(fā)生那些誤會呢，你知道我指的什么吧？”

“我聽鐘校長說過，哎，要不是朱毅初中就離家出走，事情或許會不同吧。”

“發(fā)生了什么事？”

馬老板拿起茶杯，放到唇邊，又放下，道：“真是作孽呀。我們中學(xué)時，朱毅父母生意做大了，更沒時間管他，朱毅有時回家飯都吃不上。我們那時的班主任章老師心善，常帶朱毅到自己家里給他補課，有時候甚至留他在家里吃飯。朱毅他媽心眼多，想章老師多照顧朱毅，就讓他爸逢年過節(jié)給老師送些小禮物。沒想到姓朱的那個混蛋，竟然對章老師動了壞心思，趁章老師老公出差，想占她便宜。章老師極力抵抗，驚動了鄰居，才沒讓他得逞。章老師好面子，怕傳出去不好聽，打碎牙齒和血吞，沒去報警。這事不知怎么傳到朱毅他媽耳朵里，她不怪自己老公混蛋，反而到學(xué)校大鬧，誣陷章老師勾引她老公。那時候社會沒現(xiàn)在這么開放，章老師一時想不開，自殺了。我們那時人雖小，但好人壞人還是分得清的。章老師書教得好，人也好。對學(xué)生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章老師教過的學(xué)生，沒有不敬重她的。好多女生知道章老師不在了，都哭作一團。章老師死后，朱毅半個多月沒來上學(xué)。他又來上學(xué)那天，剛一進教室，就沖進幾個章老師以前帶過的同校高中生，對著他拳打腳踢，還有人沖著他吐口水。我忙去找老師，可老師來了，只是站在門口看，也不進來管，其他同學(xué)也都站在一邊，冷冷地看著。朱毅也很奇怪，他既不求饒，也不反抗，甚至都不擋一下，就那么直挺挺的跪著，任憑那些大孩子踢打，直到被打暈了。老師怕出事，才驅(qū)散了那群孩子，把朱毅送到了醫(yī)院。”

兩警官都是被社會的陰暗面折磨到有些麻木的人，即使這樣，也都唏噓不已。三人捧著杯子沉默了好一會。馬老板給大家又加滿了茶，：“朱毅出院后，就離家出走了，他爸媽滿世界找他，怎么也找不到。前幾年，有人在義烏一家店鋪看到他。回去告訴了他哥哥。他哥和他媽忙趕過去找他，聽說他死活不愿意回來。還是他媽跪在朱毅面前求他，說朱毅要不跟他回來，她就死在那兒，朱毅沒辦法，只好陪他們回來住了幾天。然后推說有事，又回去了。即使回來，他也死活不肯回家，不肯見他爸爸，一直住在酒店。此后，他一年回來一兩次，見見他媽和他哥。他媽一直覺得虧欠這個小兒子，總想補償，除了給朱毅錢和公司的股份，還想給他在琴川找個媳婦，她覺得，要是能幫朱毅找個琴川的媳婦，他說不定就能搬回來。介紹了好多個，朱毅根本不見。她無意中發(fā)現(xiàn)朱毅手機里有荊風(fēng)鈴照片，以為朱毅喜歡荊風(fēng)鈴，才瞞著朱毅搞出這么多事。那件事后，朱毅再也沒回來過。這次是他大哥打電話，朱毅才回來幫忙的。”

聽完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魯涌泉和小夏都無語了。然后二人溝通了下，見沒什么要問的了，就告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