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涌泉沒去打擾取證的同事和做初步檢查的法醫(yī),退到外面。觀察起現(xiàn)場情況。
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屋子,客廳很空,只有一個破爛的沙發(fā),一個電視柜。電視柜上的墻上,有個一米見方的的白色痕跡,想來之前那里有臺電視。沙發(fā)茶幾上亂七八糟扔著幾個外賣盒子。
魯涌泉走進另外一家臥室,這間房子更空,連床都沒有,地上鋪了一層塑料泡沫拼板墊和一個無紡布衣柜。泡沫板上面扔著一床臟的看不出顏色的的睡袋。看來這里是兩個孩子的睡覺的地方。
衣柜里的門也開著,里面散落著三兩件皺巴巴的衣服。
衣柜前的地板上,突兀的倒著一個垃圾桶,魯涌泉走過去,側身一看,幾塊團城一團的紙巾之間,赫然躺著兩個針管。看來,兩個毒蟲在這里吸過毒。
鐘瑖叫過同事,問清楚這間屋子他們已經拍照取證,拿出一個證物袋,把針管放進去。
這時,老林和范主任已經給男孩尸體做了初步檢查,走了出來,招呼人把尸體帶回。
雖然已經是老法醫(yī),可老林和范主任還是一臉的憤怒,兩人出了屋子,老林立刻掏出一支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才穩(wěn)定住情緒。范主任靠在墻壁上,幽幽地說:“那孩子還不到兩歲吧?身上那么多傷,什么畜生能對一個兩歲的孩子下那么重點手?老林,給我一支煙。”
老林有點詫異的看了范主任一眼,沒說話,丟了一支煙給她,再幫她點燃。
魯涌泉走過去拍拍老林的肩膀:“辛苦了,現(xiàn)在怎么個情況?”
“孩子被長時間虐待過,兩歲的孩子,還不到十五斤,背上,腿上,布滿了陳舊傷,肋骨之前斷過,沒去醫(yī)院,自己愈合了。死亡原因是后腦被撞擊,失血過多。后腦還有玻璃渣子,應該是被抓住身體,狠狠撞在玻璃窗上。”
“死亡時間呢?”
“根據尸體狀況,應該四十八小時左右。”
“兩天前?”魯涌泉心里一緊,兩天的時間,兩個畜生能逃出很遠,“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什么時候能出尸檢報告?”
“后天上午就能出。不會耽誤你辦案的。”
魯涌泉送走了法醫(yī)。立刻打了電話給鐘局:“鐘局,我是魯涌泉,根據現(xiàn)場勘察,很大概率是那對吸毒的情侶,喪失理智,失手殺了小孩,法醫(yī)說,死亡時間是兩天前,我建議立刻通緝那對情侶。”
鐘局是老刑偵,他一聽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毒蟲到后來都沒了人性,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好的,我馬上把通緝令發(fā)出去。然后安排人在高速路口和車站布控。”
“還有,”魯涌泉道:“那兩人把房東的電器也拿走賣了,應該手頭沒什么錢,建議派人去黃樂當媽咪的的歌廳調查,看她有沒有找人借錢。打探一下他們的去處。張輝這個爛崽,應該沒人會借錢給她。還有立刻向鹽城和福鼎發(fā)協(xié)查通告,這種人渣,出了事,一般都會往家里躲。”
魯涌泉收了電話,這案子不難破,可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每次碰到孩子出事,他都非常不舒服,即使抓住了犯人,可那個嫩得像花咕嘟一樣的孩子,再也活不過來了。
這時,小王走過來,低聲說:“醫(yī)院打來電話,說那個女孩醒了。”
“太好了,”魯涌泉舒了一口氣,“她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醫(yī)生說她鼻骨骨折,牙齒也掉了兩顆,是被撞的。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可身體還很虛弱。而且醒了之后,像傻了一樣,眼神定定的,不哭,也不叫。”
魯涌泉剛放松了的心,又緊繃起來。“走,我們去看看。”說著左右看了一圈,“魯隊,你找什么?”小王問。
“小金怎么沒來?那女孩長期被虐待,精神肯定有問題,會抗拒交流,咱們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過去,非但問不出什么,反而會嚇壞她。”
“小金手頭還有個案子,就沒通知她。哎,范主任不是在嗎,她是女的。”說著,不等魯涌泉反應,頭伸出窗外,沖著樓下正準備上車的范主任喊道:“范主任,等一等,魯隊長找你有事。”
范主任正在往前走的身體一頓,卻賭氣一般沒停下腳步,老林也聽到了喊叫,他一把拉住范主任,把她推了回去。然后沖著窗戶后面一臉鐵青的魯涌泉做了個鬼臉。
“走啊,魯隊,我們快走。”小王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拉著魯涌泉就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