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回去呀，嫂子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行嗎？叔叔阿姨不想你嗎？”

“她爸媽，我爸媽都在，累不著她。我和爸媽打過招呼了，他們也能理解。過年四個老人加上我老婆孩子一起過，他們也不會寂寞。弟兄們忙了一年，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你呢，你過年怎么過？”

“我？你知道的，我爸媽幾年又會照例出國過年，我去一哥們家吃年夜飯，剩下的時間在家里補覺，希望這段時間千萬別出什么案子。”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吉大利。”林主任忙道。

可墨菲定理還是顯靈了，魯涌泉話音剛落，電話鈴突然響了，魯涌泉接起電話一聽，臉色立刻變了：“你立刻開車到法醫林主任家接我。”

老林問道：“真出案子了？”

魯涌泉道：“城市花園發生命案，死者是一個小男孩。”

“命案？”老林一驚，“我和你一起去。我打電話通知他們帶設備。”

趁老林通知同事的時候，魯涌泉去洗手間洗了臉，又剝了一個橘子，把橘子皮嚼了，去去嘴里的酒氣。老林打完電話，也進來洗臉，嚼了橘子皮，聞聞身上還有酒氣。老林想起夏天給兒女驅蟲的花露水還剩下點，拿起來，在兩人身上一陣噴。

很快接他們的人來了。兩人連忙上車。開車的刑警小王給他們介紹了情況，城市花園有個房東把房子租給一對帶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的夫婦。該收房租的時候，房東打電話給他們，可一直接打不通。房租到期一個禮拜了，還是聯絡不到，房東的爸爸正好住在附近，就讓幫忙去找租客。老人敲了半天門沒人開，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一進門，差點被臭氣熏暈了，家里變成了垃圾堆一樣，到處都是塑料袋紙盒，廁所廚房更是污穢一片。幾樣家電也不見蹤影。老人以為那一家逃了，還把屋里東西也偷了，直呼倒霉。

沒想到還有更倒霉的，他進臥室看看沒有沒丟什么東西么。見床也沒收拾，上面一片狼藉，被子子當中隆起，下面似乎藏著什么。他沒好氣一掀被子，里面竟然有兩個孩子，身上都是滿是血污。老人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出了屋子，大呼救命。喊聲驚動了鄰居，大家聽說出了命案，忙報警。

派出所先到的，他們去看現場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個小女孩還有口氣。忙叫了救護車把人接走。然后通知了刑警。

有孩子的人就是聽不得有孩子遇難。老林當時就火了：“哪個王八蛋連孩子都殺，捉到他，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很快就到了現場，魯涌泉和老林下車的時候，正好碰到范主任帶著兩個手下正從車上下來，拿著一堆器材準備去現場。見魯涌泉和老林一起過來，忍不住朝兩人翻了個白眼。老林顧不上這些，匆匆去車里拿換了服裝，和大家一起去現場。

魯涌泉跟在后面，邊走邊問現場的同事：“那間房？現在情況怎么樣，那個小女孩救過來了嗎？”

“204，剛送到醫院，正在搶救，醫生說情況不樂觀。”魯涌泉臉色更暗了，兩個孩子，誰會這么心狠？

“這家的情況了解過了嗎？”

“房東把房客的身份證復印件發過來了，男的是鹽城人，叫張輝，今年二十八歲。女的叫黃小樂，三十歲，福建福鼎人。兩個孩子女孩四歲，男孩兩歲。派出所的同志確認過了，兩個大人都是是登記在冊的吸毒人員，男的還因為持械搶劫做過五年牢，去年剛出來。女的因為賣淫，被抓到過幾次，可因為都在懷孕或哺乳期，都沒處理。”

“沒處理？”

“前幾年，派出所送一個吸毒婦女強制解毒，沒想到她家里還有個吃奶的孩子，派出所的同志交接的時候工作沒做好，沒人去管這件事，結果等女的戒毒回來，孩子已經死了。那次事情鬧得挺大的，負責的兩個警察和分管副所長都坐牢了，所長也被開除公職。此后，我們這里再碰到這類情況，都不收監。”

“男的坐了五年牢去年出來，可孩子一個四歲，一個兩歲？孩子不是他的？”

“負責這里的片警說，兩人是同居關系，兩個孩子都是黃樂的。”

“這兩人靠什么為生？”

“女的在一家歌廳做媽咪，男的沒事做，偶爾給別人看個場子什么的。”

接過同事遞過來的手套和鞋套穿好。魯涌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穿過垃圾遍地的客廳，跑到臥室，里面味道更令人窒息，地上衣服毛巾亂七八糟散落了一地，墻上兩團已經發黑變硬的鮮血觸目驚心。顯然之前發生過激烈沖突。窗戶玻璃也破了一塊，窗框上，也沾著幾滴暗紅色的鮮血。

衣柜大門敞開著，里面的東西已經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