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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弦歌璃轉(zhuǎn)(1)

  • 雪月閣
  • 幸福的大慧
  • 3231字
  • 2020-02-26 18:18:22

九月底的北闕已是雨雪滿天飛,縱使撐著傘,不消一會兒,裙擺上亦是白了一片。

姬榆隨著他穿越熱鬧的街市,行至荒野一處僻靜的地方,瞧見一個女子正跪坐在一個墓前,她并未撐傘,此刻便是眉眼的睫毛上,都似粘著一層薄薄的雪花。

姬榆趕忙上前,將她護在自己傘下。

女子抬頭,看清了來人,恍然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覃璃尚未謝過姑娘救命之恩。”

姬榆看著眼前的墓,上面刻著先夫昭九弦之墓。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覃璃,亦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君無雙。

“你一早便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覃璃淡笑,眼里帶著些許愴然,“他是為了救我而死的。”

而后伸出那久久不曾動彈的極為冰寒的手,輕輕握住姬榆。

姬榆閉上眼,沉靜片刻,感受到內(nèi)息翻涌,而后大驚的睜開眼,許久方開口。

“你竟是魔族人!”

覃璃點點頭,“姑娘是否后悔救我?”

她思忖片刻,師尊向來痛恨魔族,故而自幼便根深蒂固的認為,魔族皆為惡,必除之,然此刻眼前的覃璃……

約莫這世上總有那么些許例外吧!

“不曾。”

她望向君無雙,亦是滿心疑惑。

“九弦君半年前就故去了,臨死前,他來向我求助,并告知原委,方有了燕昭蒼梧聯(lián)盟伐齊,以及當日昭武亭之事。”

他甚簡要的同她講述了一遍。

而后,覃璃雙手握住她。

“姑娘若想知道原委,便來看吧!”

轉(zhuǎn)瞬間她便進入一道幻境。

“你為什么一個人呆在這里,你是和你的父母走丟了嗎?”

一個小女孩見一個小男孩坐在深山里的一處崖邊,十分擔心的上前問道。

那男孩卻不理她。

“你不用害怕,我叫覃璃,我家就住在山頂,你住在哪里呢,如果你找不到路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去呢!”

她想著,總歸這會兒姑姑還沒醒來。

男孩依舊不理她,她便上前拉住他衣擺的一角,卻被他一把推開,摔倒在地,竟還摔破了胳膊。

她忍不住的嘶了一聲,那男孩方覺得自己的確有些過了,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你……你沒事吧!”

女孩見他終于理自己了,高興的搖搖頭。

“沒事的,一點都不痛,再過一會兒,它就會自己愈合了。”

說完似乎怕他不相信一樣,便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那傷疤果然不消一會兒便恢復(fù)的與方才一般無二。

他覺得神奇極了,眼睛睜的極大。

小覃璃見他似乎不排斥自己了,便坐在他身邊,輕輕的開口。

“你是有什么事不開心的事嗎?”

男孩有些沮喪的低著頭,“我想我爹娘了。”

她點點頭,思索到,“他們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嗎?”

“他們死了!”他有些無力的說。

她瞬間覺得自己問的話有些逾越,一時顯得有些局促。

“對不起,我不知道……”

男孩撿起一個樹枝丟了出去,“沒關(guān)系,反正我已經(jīng)習慣了。”

小覃璃依舊心下不忍,輕輕拍了拍他得背,而后說道。

“其實,我還有些羨慕你,還有爹娘可想,我自出生,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爹娘。”

他抬起頭來,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她卻笑了笑,接著說,“不過沒關(guān)系,我還有弟弟和姑姑,雖然我沒見過爹爹和娘親,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是愛著我和弟弟的,他們一定在天上守護著我們。”

而后轉(zhuǎn)身,用那雙極為清澈的眼光看著他。

“我相信,如果你的爹娘,在天有靈,也一定會守著你的,所以,一定要開開心心的活著。”

他似乎被她的情緒深深感染著,眼神里竟也露出絲絲笑意。

姬榆站在他們身后,原來覃璃與昭九弦,最初便是這般相識的。

而后昭九弦便時常來山里尋找覃璃,如此便平靜的度過了五個年頭,直到昭九弦16歲那年。

他那天依舊是像往常一樣,來找覃璃,卻在上山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些許不同,他覺的有些許驚慌,直到看到山路得某一角染著血跡,方才確定,覃璃一定遇到什么危險了。

他趕忙不要命的往山里奔去,終于再山林的一角,見到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覃璃。

她受傷從來都是會片刻愈合,可那一刻,他卻見她滿身傷痕,血染紅衣。

他像發(fā)了瘋一樣的抱著她,跑了一路,回到自己房中。

此刻的他,已不是五年前那個什么也不知曉得孩童,他隱約知道,覃璃與常人不同,故而照顧她必是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

然覃璃卻一直不見醒,一睡便是十天。

昭九弦等的已是越發(fā)焦慮,他忽然想到父親生前留給他得那塊靈玉,匆忙從箱中取出,以靈力催動。

姬榆大驚,摸著自己懷里那枚玉,竟同昭九弦的那塊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覃璃身上的上,果然漸漸愈合,且她亦緩緩睜開了眼。

昭九弦大喜,小心的將她扶起。然而她的目光卻十分空洞,并無求生之念!

“阿璃,你同我說說話好不好。”

他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她這幅模樣,讓他害怕。

她依舊沒有反應(yīng),過了許久之后,淚暈滿了她的眼眶,而后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姑姑沒了,弟弟也不見了。”

她的目光,攢滿了絕望,說話的聲音,亦十分的沙啞且不成調(diào)。

他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心里頓感疼痛,將她攬在懷里,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從此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我會陪你一同找你的弟弟。”

或許正是這樣一番話,終于又重新燃起了覃璃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一日他正在案前題字,一束杏花插在他的鬢角,女子用手中剩余的那把杏花挑起他的下巴。

“好俊的小郎君啊,莫不從了奴家吧!”

他放下筆,將提好的字畫拿好掛起。

“此次外出的時間有些久。”

她聽罷,癟著嘴,這人也頗無趣了點,隨即便丟掉手里的杏花。

“我去了一趟臨淄,這時日,便著實不能算久。”

他回眸看著她。

“哦?那可曾打探到什么!”

她忽而覺得悻悻。

“雖不曾探得消息,但此行誠然不能算徒勞。”

想起自己的旅行,著實有幾分興奮,她奔至他身側(cè)。

“臨淄還真是一個好地方啊,有意思的東西可真多。蹴鞠博彩,斗雞走狗,還有好些的茶樓酒館都能聽書看戲,就連臨淄的公子,亦是十分的俊俏。”

想想真是美好啊,他不與自己同去,著實太可惜了些。

“是嗎,看來你是樂不思歸了。”

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意味,她燦然的笑,真是別扭的人。

“自然比不過你在身邊好。”

而后從懷里掏出一掛珠串。

他看了眼,好似終于有幾分滿意,眼里暈染上幾分笑意,“送我的?”

她點點頭,他伸出手,而后又看著她,好似示意替他戴上。

她莞爾一笑,速速將那珠串套在他腕上。

這一瞬間,看著他們眼里的光芒,姬榆約莫有些理解,什么是情了。

而后的半年,覃璃再也沒有離開過昭武亭,只因九弦公子大病了一場。

大病過后的昭九弦性情亦大有轉(zhuǎn)變,無了初時的細致體貼,經(jīng)常容易焦躁動怒。

這日她從山中尋了一根千年血參,十足興奮拿回去,放在他平日里最愛的雪鴿湯里,想著能讓他滋補一頓。

她端著湯盅,傻傻的笑著,推門而入,他會歡喜吧!

“九弦,我燉了你最愛的雪鴿湯,你嘗嘗吧!”

她打開蓋,將湯盛在碗里。

他靠在案前的椅子上,輕輕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無半分起身的意思。

“這些下人會做,何必你自己動手。”

她卻絲毫不在意,把碗端了過來,“無事,總歸我心里歡喜。”

他并未看她,“放下吧!”

她的表情終是有一絲失落,“你不現(xiàn)在嘗嘗嗎?如果涼了的話,就不好喝了,而且,這是我……”

“都說了放下。”

他終于不耐的揮手推去,卻不想她并未站穩(wěn),隨即倒去,整個端盤衰落,湯盅與碗勺摔碎,湯濺了一地。

她忽然覺得有幾分委屈,眼中瞬間氤氳了一片。

他看見她的手被濺紅了一片,而那原本雪白細嫩的手上竟還帶著數(shù)道傷痕,他的目光死死看著那些傷痕,隱在袍中的手,緊緊捏成一團。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原先因疼痛而皺起的眉頭瞬撫平,她勉力的笑著。

“無事,是我太不小心了。我知曉你眼下還有事,我先回去。”

于是便收了東西關(guān)了門出了去。

他站在門外,隱約聽見木天探尋她出了何事,似隱約要進來同他理論之類的話。

他便一直站在方才的地方,想到她當時局促不安的樣子,還有她手上的傷,平常里的傷,都會自己愈合,她是同什么斗過嗎?

他看到地上剩下的一塊未被拾走的碎片,蹲下身,握在手里,血從他的手掌里低落下來。

木天推門而入,似乎有些怒氣沖天。

“公子……”

而后便看見公子的手在滴血,昭九弦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頓時慌了,趕忙找了紗布和藥替他包扎傷口。

“公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若是阿璃姑娘看到,一定十分心疼。”

他卻好似全然聽不到他的話。

約莫又過了幾日,昭氏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覃璃尋思著九弦最近都不太進食,該做些開胃的食物給他。

正在庖中準備著,就聽見有婢女說,一定要仔細準備著,這是九弦公子與清歌小姐的訂親宴,切不能出了差錯。

她手中的盤子毫無防備的滑了下去,眾人大驚的看過去,而后屋內(nèi)靜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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