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市場方，錢進能做的都做了。

現在成了店家與店家之間的較量，除非某一方讓步，不然今晚的這個計劃只能付之東流。

“叔，咱們走吧。”

李凡一點沒看那些陰沉地快滴出墨來的老板們的臉色，招呼了王玉柱一聲，轉身就走。

本來就是嘛。

有重力者三號的幫忙，明明我們自家就可以吃下的人流量，憑什么要分給你們？

還要分錢，分大錢，美的你們！

王玉柱的錢，間接來看，也可以算作是李凡的錢，畢竟獎金啥的都從利潤里面抽成。

而信息的不對等成就結果的差距。

在錢進、王玉柱（暫疑）、一眾店家眼中不可能的事情，不代表李凡就做不到。

不就滿足一萬名食客的需求么，只要食材管夠，他李凡就能烤到天荒地老。

“好，咱們走。”

王玉柱雖然有些痛惜大把大把的鈔票就這么溜走，但他更厭煩這些見不得你好的同行。

我家的烤串給你店帶來人氣，流水、利潤。

我多賺一點利潤怎么了？不應該么？

如果你覺得是我貪了，那行，這錢我不賺總可以吧。

眼看李凡兩人就要沒入人群，本來還想堅持堅持等對方放棄的一眾店家老板，瞬間撒開腳丫子追了上去。

“別啊，李師傅，咱們有話好說。”

“對嘛，王老板，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們家這兩年的鄰居關系哪是輕易割舍的斷呢。”

在一番“感人肺腑”的勸說下，李凡也停下腳步。

各商家互相看了看，交換一番神色后，一咬牙：“行，咱們就按錢經理的意見來，我們各家拿出百分之六十利潤給到王叔燒烤！”

王玉柱一聽這話，剎那就要高興的蹦跳起來。

還是李凡拉了一把：“等一下！”

本該各家都喜笑顏開的場合，愣是讓李凡這一句話給全僵在了當場。

錢進搓了搓手，“李師傅，這個利潤是我精心計算過后得出來的，你可能不太清楚一家餐飲它是怎么運轉的，我給你講講……”

“不，沒別的意思。”李凡微微一笑：“百分之六十，我們王氏再讓百分之十給大家。”

“嘩！”

“李師傅仁義呀！”

“看看人家這覺悟，李師傅實在太大氣了！”

“剛才大家還懷疑李師傅居心叵測，是我們錯了，是我們大家小人了。”

“我……我，詞窮了啊！”

眼看店家們臉上笑開了花，王玉柱神情躊躇：“李凡，這？”

李凡沖王玉柱示意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后學著錢進用手壓了壓現場的氣氛，繼續說道：“當然了，放棄不代表我們要讓利。”

李凡深吸一口氣。

“營業額！每家一半！我們王叔燒烤店要了！！！”

適才歡笑的氣氛瞬間落針可聞，各家老板都鼓圓了眼睛看向李凡。

這里粗略的先算一筆賬。

假設一家餐飲店一天的營業額是三萬塊錢，扣除每天食材、人工、店鋪、水電氣等消耗二萬塊錢，那么這家店一天的利潤就是一萬塊，按照之前錢進給出的方案分配，那么王氏就能分到六千，店家自己剩余四千。

而如果按照李凡的分配方案，不管其他只看營業額，那么王氏就分配一萬五，店家絲毫不賺不說，還要倒貼進五千塊。

本來共贏的局面因為一個詞的改變，瞬間變成了單贏。

當然了，事實肯定不會如此發展，真正的賠本買賣也不會有人做，但改變了營收方式，一眾商家想要大賺一筆的念頭注定要泡湯。

因為李凡的一句話，場面再次變得不可開交。

“憑什么張嘴就要我們營業額的一半！？”

“就是，你們怎么不去搶！那個來錢更快！”

“你不能因為極個別人之前的言論波及我們所有人吧，我之前可一句話都沒說。”

“李師傅，咱們再商量商量，這樣，利潤你們拿百分之七十，這樣總滿意了吧？”

吵鬧中，意見四起！

有人想剛一波，有人想溜，有人想明哲保身，有人大喊冤枉。

李凡沒有理會，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能接受的，就往我這邊站，等會兒去店內簽協議，不能接受的，我們王叔燒烤也不勉強。”

“合作嘛，總是有輸有贏的……”

吵鬧過后，各店家紛紛掏出手機點開計算器，默默算著自家的賬單。

在一陣噼里啪啦的計算之后，大家互相看了看。

“呼~”

一名火鍋店老板深吸一口氣，眼睛一閉，大膽的往前邁出一步，站在了李凡這邊。

“孫老板，你！”

幾名始終持反對意見的商家見此，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有人帶了頭，自然也就有人跟上。

隨著第二個、第三個站在了李凡這邊，場面上的形勢急轉直下。

不一會的功夫，五十家店面，就有近四十家站在了李凡這邊。

“你！你們！”

串串店的趙老板氣得手指直哆嗦：“說好的同仇敵愾，怎么轉眼你們就……”

最先站在李凡這邊的火鍋店孫老板嘆了口氣。

“趙老板，都是做餐飲的，你我心中應該都清楚，按照李師傅剛才的分配方法，以我們以前每家每天的營業水準，雖然賺不大錢，可多少還是有些利潤在里頭的，不至于落得個虧本。”

“對嘛。”

另一位站過來的老板也出聲解釋道：“人工、場地、水電氣，哪一項不是錢，每耗一天可都是往里虧錢在運轉。我們人能等，可房租等不了，凍在冰箱里的新鮮食材更等不了。”

眼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眼看一切都眾叛親離……

沒再去管剩余幾家老板是個什么癡呆表情，在李凡的帶領下，一眾老板跟在后邊就往王叔燒烤店前行。

跟在旁邊的王玉柱偷瞥了一眼李凡。

菱角分明的臉龐仍有著學子出廬時的稚嫩。

可就是這樣年輕的一張臉，卻做到了他一個生活四十來年的成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回想當初。

李凡上班的第二天。

自己曾認為是可笑一般的想法，是不是有一天會成真？

是不是真會有一天，我這小池子，真的容不下李凡這條龍？

王玉柱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