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我覺得你們的想象力不太夠。來，直接給你們看銀行卡余額，這是班費專用卡。”
莫知打開APP，把余額界面展示給所有同學。
同學們均都目瞪口呆，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從而說起。
李云依一把奪過手機，仔細檢查之后確認莫知不是在用圖片忽悠他們。
無法接受！
李云依揪著自己的馬尾，緊盯著手機上的余額，心里頭滿是難以置信，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不是鄰里鄉親、七大姑八大姨都說鄰家大哥他成績不好，找工作也不好嗎？
怎么一段時間不見，成了賺錢如吃飯喝水，還能全部充公，視金錢如糞土的高尚人士了？
難道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不行不行，回頭要給他父母打個電話問清楚。
此時李云依甚至一度懷疑，眼前的這個莫知是假的，是被替換了身份的其他人。
她看完之后傳給嚴謹，然后手機就在同學們之間依順序傳閱。
莫知趕緊補充道：“并不是說全部用來旅游，咱們最多只能動用三十萬。”
這句話被同學們無視了，他們大多數都沉浸在巨大的震驚與惶恐當中。
齊霧輕輕敲打著蝸牛，問道：“老師，如果你有這樣的能力，為什么要當老師呢？”
莫知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他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
他只是開了個因果律的掛而已。
這樣想的時候，他看向席三元。
會錯意的金發女孩捂著臉回答道：“因為他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了低級趣味的人。”
“好吧。”更出人意料的是齊霧接受了這個說法。
朗豪把手機遞給黃旭旭的時候發出疑問：“那這些錢不相當于是你的錢嗎？”
“這是班費！是有區別的，至于區別在哪里，我覺得要不了一個學期你們就能知道了。”莫知含糊過了這個話題。
同學們也沒有過于較真的人，因此這件事情很快就這么過去了。
他們接受了示范班有四十萬班費這個巨大的驚喜。
當手機被傳回到莫知的手上時，他才敲打著白板再度問道。
“怎么樣？關于旅游有什么計劃？時間是國慶七天，能動用的資金是三十萬以下。由于部分同學沒有護照，暫時不考慮國外。請各位舉手發言，隨意發散思維。”
這些限制，相當于沒有限制。
七天，三十萬。
想怎么玩都夠了！
他們一個個都在思考當中，莫知見了笑著先坐下。
剛剛坐下，鄒杰倫就恭敬地遞上一杯橙汁，席三元站起來給他按摩肩膀。
“哎呀，舒服。”
那朵向日葵被移栽到校門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這么多年過去，莫知總算體驗到了他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被學生尊敬愛戴的感覺。
雖然……
算是收買來的尊敬和愛戴吧。
喝著橙汁，莫知注意到嚴謹欲言又止，便問她：“有什么意見想說嗎？”
嚴謹扭捏著問道：“那個……能到東海市外去旅游嗎？”
莫知差點噴出一口黃橙。
“難道你長這么大沒離開過東海市？”隨口問著，陳不離挨著莫知坐下，小腳翹呀翹。
嚴謹連連搖頭，麻花辮一甩一甩，隨后又沮喪地低頭：“離開過東海市，但沒有去過其他省。”
她指的是離開市區，但沒有離開東海市輻射范圍的幾次回鄉祭祖。所以她其實并沒有離開過東海市的范圍。
過去的十幾年人生里，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鳥籠將她囚禁。不過也許父母的期待和教育才是鳥籠，東海市只是掛著鳥籠的陽光窗臺。
這個問題沒有繼續回答的必要，她也知道這一點。
李云依坐在她身旁，此時捏著她的麻花辮，輕輕拍打她的后背。
李云依也問道：“小莫哥，帶不帶我去呀？我也是示范班的一份子。”
“那要看你到時候去不去了。”莫知隨口糊弄過去。
最先提出正式建議的是席三元。
她抬手問道：“老師，要不我們租個游艇出海吧。還可以玩潛水、噴水飛行器，還可以釣魚！”
租游艇出海，在一個個旅游小島上停泊。去看海上日出，去看暴雨打在海面。還有魚群如同颶風從海底席卷而過。
嗯，不錯。
莫知覺得這個意見可行，使喚陳不離：“快寫上去。”
陳不離丟了個白眼過來，沒動彈。
李云依當即上去獻殷勤，趕緊寫下了‘游艇出海’四個字。
“相比起出海，還是開著車一路西上吧。走318國道，從東海市直接到雪區。措卡湖一定要去看！”
提出這個意見的是朗豪，如同他這個人一般，這是一條十分鐵血硬核的路線。
一路上風景確實不少，但是艱難險阻也很多。與其說是旅游，倒不如說是旅行。
莫知認為不太適合示范班，但還是讓李云依把這一條寫下。
就這樣，有了兩條規劃。
韓熙喊叫著：“外國不能去嗎？RB現在可以旅游落地簽了。富士山、秋葉原，我都挺想去的。”
說著說著，他就開始撒起嬌來：“老師，求求你了。要不然我就不知道要哪年哪月才能有機會去了。”
莫知說禁止國外考慮到的就是簽證之類的問題，如果可以輕松搞定的話國外也并非不行。
于是第三個選項就出來了——RB七日游。
隨后陳不離從李云依手上搶過筆，又在上面寫下了第四個選項。
珠穆朗瑪峰。
莫知趕緊喊道：“擦了擦了，珠穆朗瑪峰三十萬可去不成。”
“切。”陳不離聽了，還是將這幾個字擦掉，但隨后又補上了五個字——
“神農架找野人。”
莫知再度喊道：“神農架沒有野人！就算有咱們也找不到”
她無奈的喊道：“總得來點驚險刺激的項目吧。”
許多年后，她有一個俄文名，叫做不作死不舒服斯基。
莫知便好生勸慰，不管去哪兒旅游，我都給你找個驚險刺激的項目。
比如說乘游艇出海，我看來暴風雨了就帶你出去劃皮筏。
要是去雪區，就帶你一起去草原上抓野馬。
如果去RB，咱們就到東京灣底下看看他們到底埋了多少東西。
她這才放棄了添加一個不靠譜的驚險刺激選項。
這場關于旅游的全班會議一直討論到了下午四五點，到后面連藍貓的爸爸都加入了進來。
莫知是第一次看到活著的藍爸爸，差點站起來給他鞠躬致敬，并奉上花圈。
藍爸爸拿來了電腦，打開了投影儀。
為同學們尋找著各種值得一去的景色。
最后在他的幫助下，全班一起制定了全套旅游計劃。
雖然才九月一日剛剛開學，同學們的心卻都飛到了月底。
放學的時間到了，蹉跎了一天光陰的同學們答應莫知這段時間一定好好讀書。隨后才背著書包踏上了歸程。
“忽然覺得，我的高中和我想象中可能會不太一樣。”齊霧說。
莫知笑著回答道：“你的高中，會和所有人想象中都不一樣。”
他愕然，隨后也才笑著說道：“我是在和菜菜說話。”
開學第一天的教學計劃，結束了。
莫知為今天安排了很多，但他的目的很簡單——
他想讓學生永遠記住這一天，這會是一個美好的開端。
現在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