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是誰,那絕對是藍廂這一世的冤家。
從小,她就仗著自己地位比人高,一個勁的把人當成她的馬仔使喚,無法,誰叫人母親都還得聽她母親的,人想著咬咬牙就過去了,誰知道她得寸進尺,不但使喚人一人,還漸漸喜歡往人家里跑,開始使喚人家里的老老小小,故此,人和她鬧了一架,她是不來了,但人也被人母親送到深山老林,拜一位飄忽無蹤的怪人做師父。。。
罷了。
藍廂打住了自己說一天一夜都說不完的苦悶,看著她說,“好一陣子不見,你還真的是不見一丁點的長進啊。”
“你就長進了?長進了什么,亮出來看看。”傲世萱接過她再遞過來的茶水,甚是滿意的看她,“丞相大人說你是扶不上墻的泥,在花師父手下也只是學到寥寥,好像連飛都不會?”
藍廂不由翻了一個白眼,是無奈自家母親的自黑本色,也是鄙視一個連自己穿衣服都不會的人,竟然還好意思瞧不起誰。
傲世萱見她一副吃了死螃蟹的表情,大笑兩聲,但笑聲急轉直下,嚴肅的問,“還回去嗎?”
藍廂點頭,“過一陣子。”
“如今你可不像上次了,你有家有室。。。”頓了頓,傲世萱傾身到她耳邊,笑聲道,“女王最近常常提到你,似乎有意讓你出面了。”
不得不說,聽到“女王”兩個字時,她的心里還是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但當時自己之所以老老實實去了深山,不就是不想卷進是非里嘛,搖搖頭,“你知道的,我對這些事不感興趣,而且我資質低,可不敢自己跳進去送死。”
“恩?”沒想到她在收了女王安排過來的“佳公子”也還是拒絕了,傲世萱稍稍一驚,但也笑了,“你如果要走,就走得干脆且快些,不然。。。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藍廂皺眉,瞧著面前這越說越嚴肅的人,心里的煩悶更重,輕嘆一口氣,道,“我剛才被人跟蹤,你給我擋掉她們。”
“呵!本小姐給你擋掉,你干什么去?”傲世萱高傲的抬頭,就不得她這么畏畏縮縮的樣子,好好一個女人,總是扭捏。
“我回家啊。”藍廂應得理所當然,約她出來也就是見她一面,聊聊家常,現在見過了,家常也聊著沒趣,那除了回家,她還有哪里能去啊。
傲世萱嘖嘖,“你說你一把年紀,我的小孩都能給我出去買酒打醬油了,你呢,才剛娶了個聽說是比女人還強的男人,這不是自己滅自己威風還不帶出來個一女半兒的嘛。”
“你別說沐纖云壞話。”
這句話出口,不但藍廂愣了愣,連傲世萱,甚至是她身邊的小妖也愣了愣。藍廂笑了笑,喝口茶,茶杯擋臉。
“喲,謠言說你開始不待見他,但現在卻被他吃得死死的,竟然是真的啊。”傲世萱吃吃的笑,張嘴,身邊小妖就知道往她嘴里塞一塊糕點,嚼了嚼,點頭,“還算能吃。”
“小妖長得越發好看了啊。”藍廂見傲世萱調笑的神色那么明顯,就顧左右而言他,開始調戲她身邊從來就帶著的小侍。
小妖一愣,低頭笑道,“多謝藍小姐夸獎。”
“你說你要干什么來著?”傲世萱挑挑眉,淡淡的說一句。
藍廂看她,知道她是吃醋了,也知道她是坐定了要給自己處理那么跟蹤的人,笑得歡愉之際,閃身離開。
“小妖剛才是跑神了嗎?”傲世萱收起臉上的笑,直直的看著身邊的人。
他一怔,忙跪下道,“主子,小妖心里只有主子一個人。”
“哦?”傲世萱長長的拖了一個音,見他低著頭,微微發抖,不知為何,那種要把他撕裂的感覺忽而大盛,沖他笑了笑,伸手勾起他的臉,叫他能和自己直視,看著他眼底不滅的恐懼,她安慰道,“放輕松些,你知道的,我舍不得對你怎么樣啊。”
這邊,場面漸漸旖旎。
那邊,藍廂出了茶樓,卻還是慢慢的往前走,走著走著,卻停下來左右看了看,又復而往前走,走著走著,又停下來,就這么走走停停一陣,藍廂已經是出了城門,到了城外一處偏僻的林子。
提氣躍到高高的樹梢上,一屁股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立在對面高樹上的男子,她笑了笑,問,“你是誰?”
那人玄紫的衣裳,卻留著一頭純白的發,纖細的身子,像是風一吹就能把他吹走,這么一個如畫中花仙一般纖弱的男子,該是多少女人夢寐中呵護以求的,但此刻,他竟是眼露殺氣,邪邪笑著看她。
“你不會說話?那就可惜了。”見那人久久都不答一句話,她裝模作樣的抖抖腿,直直落到地上,在就要到地面的時候,一個翻身,穩穩的立于地面,仰頭,道,“這位兄弟,你都跟了我好幾天了,要殺也早有千百萬次的機會,看你大概也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對了,不要再跟著我了。”
藍廂慢悠悠的走了,是非常非常的慢,是啊,她就是在等那男子突然攔住她,說,“站住,我要如何如何。”雖然她也不明白那男子究竟要干什么,但能從她下山就一直跟著,必定不會是閑來無事不是。
終于,藍廂按捺不住好奇心,轉頭看了眼那人,可高樹上哪里還有那人的身影。
走了嗎?那他為什么來啊?
這般,她慢悠悠的走回府中,才一進門的時間,就被鋪面而來的兩個人嚇住了。
沒錯,就是桃夭和凌蘇。
“表姐,你快去看看啊,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主子,不好了,要出事了!”
藍廂一下來了興頭,興沖沖的跟著兩個人去了,走著走著,見最后還是去了自己的院子,問,“這里出事了?”
那兩人倒是不說話了,桃夭直接把她往沐纖云的房里帶,并一把甩上門。
“喂!”她喊了一聲,只是被另一聲蓋過了。
“喂!你干嘛把表姐扔進去啊,表姐不能和那醉鬼待在一起!”
“表公子也出去,這是主子夫妻間的事情,表公子還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你!你吼我?”
門外嘰嘰喳喳的,也真的漸漸遠了。
“夫人?”身后是沐纖云混沌的聲音。
微嘆口氣,轉身看著滿桌滿地的酒壺,和撲倒在桌上的人,道,“你也真是的,不會喝酒為什么還要這么喝下去。”難怪他們說出大事了,在鳳新國哪個男子還敢像他一樣光明正大的在家里喝成這種樣子。
“酒?我沒有喝酒。”沐纖云搖頭,他從來就不喝酒的。
藍廂走到他身邊,猜想他或許是因為昨晚的事情煩心,但自己也沒有立場說什么,就只在他身邊坐下,擋下他就要舉起來的酒壺。
有人說,心悶的人喝酒容易醉。也有人說,心悶的人喝酒,只會更清醒更悶,但就是不醉。
沐纖云看著房間里散亂著的空酒壺,笑了笑,這么看來,他好像是后者,就算喝了這么多,也還是清醒的。
甩開她的手,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道,“夫人,你的力氣似乎也不比我的大。”
恩。。。確實。藍廂皺眉,似乎有些心理受創的感覺。
突然,沐纖云瞇眼看她,再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伸手,用力的拉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按下她的頭,在吻上她之際把她的腰身急急往后倒。
“唔。。。”藍廂被這突然起來怔住,又因為是他,自己才沒有出手把他一掌拍開,推了推,卻推他不動,動靜之間不甚吞下了他灌過來的一大口烈酒,是啊,是很烈很烈的酒。
“你。。。”
沐纖云低頭封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