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舜和和潘連云在此兵分兩路,曾舜和似乎對此地無比的熟悉,走走停停之間便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那是一面光滑無比的石壁,看起來與周圍的石壁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這個地方本就奇特,整片墻壁都像是被人用利刃切割過一般。和之前大典時看到的普通山壁截然不同,仰頭朝上望去,這是普通光禿禿的懸崖峭壁,頂上懸著一輪滿月。曾舜和打量著這一切,目光中有滿滿的贊賞,不住的點頭。另一邊潘連云也拽著一個人走了過來,那正是一直在為梁槐講故事的老者,只見老者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模樣,是被潘連云一路拖拽而來,身上已經有了不少細碎的傷口。
“我說人家一把年紀了,你也不知動手輕巧些。”
潘連云才不想理會曾舜和這假模假式的關懷。如果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能將臉上那看好戲的笑意收一收,想必會真實很多,潘連云將老人往曾舜和的腳下一丟。
“你要的人我給你帶來了。”
曾舜和道一聲多謝拎著老人的衣領,便將他抵到了那塊石壁之上。手指在老人的頸項上輕輕一劃,鮮血便噴薄而出。老人開始不自覺地抽搐,為了保證鮮血全部淋灑在石壁之上,曾舜和只得按著老人的頭顱,鮮血也不可避免地濺到了他的衣服上。老人家畢竟體虛,很快就不在動彈了。曾舜和松手老人便像是失了生氣的破布娃娃一般倒在了地上。曾舜和有些嫌棄地將自己沾滿血的外袍脫了下來,團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看著濺了我一身的血真是麻煩。”
“為何要用人血?”
“動物的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看這四周啊,荒無人煙的,哪兒找那么多動物啊?還是人血來得便捷一些。更何況,你也不看看這個地方,陣法套著陣法,結界套著結界的,四處亂跑,若是被人察覺到了,你我怕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是嘛?可是我完全看不出有陣法的痕跡。”潘連云環顧四周,似乎想要找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那自然是看不出來,這是上古秘法,若是這么容易就能被人察覺,那也不必我親自出關跟著你跑著一趟。陣法不管如何詭譎,說到底也不過是對自然力量的挪用。我的一雙眼睛能察覺這世上所有能量流動的軌跡,任何結界,藏寶之地在我面前都如同自家后院。”
潘連云打量了一下曾舜和的雙眼。不得不承認這雙眼睛細看之下卻是與普通人的眼睛不同。波光流轉間頗有些神異之處。不過曾舜和的話也只能信幾分罷了,這世上若真有如此的寶貝的雙眼,不需付出任何代價,那么曾舜和早已成了眾門派趨之若鶩的存在。
說話間那面石壁緩緩打開。與此同時,長老們開會的石室和藏央錦年關禁閉的祠堂。同時發出震動的聲響。一直在實施中閉關的大長老臉色一變。
“有人擅闖禁地。族中的護衛隊呢!迅速前去探查。”
“大長老那外來之人聚居的地方可否要迅速圍起來?”
“圍!”
二長老斬釘截鐵的回答,大長老看了眼二長老。最終也沒有說反對,于是下屬默認這是大長老的命令,迅速帶人將曾舜和他們居住的地方團團圍住。當為首的隊長進去點查人數的時候,赫然發現。來的外人竟少了三個人。潘連云,曾舜和,閻懷瑾都不在住處。若說潘連云曾舜和的去處已然知曉,那么閻懷瑾又去了何地呢。說來也是巧合,就在他們要將此地團團圍住的前一刻。閻懷瑾去了他們居住后出的那處懸崖峭壁。閻懷瑾的雙眼經過特殊改造,在暗處也能視物,尤其是對能夠發光的物體格外敏感。站在懸崖邊四周環顧一圈,閻懷瑾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一株樹的樹葉上。只見那片樹葉發著淡淡的微不可見的熒光。閻懷瑾回想起自己當初被藏央錦年帶去禁地之時,為了記住路線也順手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特制的名為“暗夜流光”的跟蹤粉末,灑在了他的路線之上。這種特制的粉末會溶于環境是不會有任何痕跡存在的,只有在黑夜里,像他們這種經過特殊藥物浸泡過的雙眼,才能看到它發出的微微的光亮。
那一日他來此處尋找花中客,驚鴻一瞥間似乎見到了暗夜流光的反光。不過那時是白天,他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恰是今夜,他想要前來查看卻好巧不巧,恰好避過了圍困。閻懷瑾腳尖輕點便躍上了樹梢。他蹲下身來細細察看那一點暗夜流光,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己灑在半路上的暗夜流光會出現在這樹梢之上。總不可能,他當初是踏著這株樹過去的吧。閻懷瑾伸手輕觸卻在碰觸的一瞬間,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被吸了進去。等他反應過來這是他已然站在了,當初和藏央錦年走的那條路上。
“這莫非是傳說中的芥子納須彌。竟有如此高明的陣法。可這也僅僅只存在于傳說之中啊…………”
不過這般的感嘆倒讓閻懷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至少在中原地界普通百姓的口中,大懸山部落也是傳說之中的地方。傳說之地的傳說民族擁有一些傳說之法,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信服。閻懷瑾本以為自己這次意外再次擅闖禁地,上一次過來攔住自己的那幾個護衛也應當會出現。可是閻懷瑾在原地等了片刻,卻始終不見有人來攔他。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所有禁地之中的護衛全部被調到了潘連云他們所在的那一入口處。陰差陽錯間閻懷瑾所在之地,沒有了半個護衛。閻懷瑾并不想這樣貿然的去刺探他人的禁地,可是尷尬的是他進來都是意外,又怎會知道該如何出去。不得已閻懷瑾,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并沒有走多長時間,路的盡頭,一個山洞便出現在了閻懷瑾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