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夢魘纏繞
- 傲世神煌之師傅大人請留步
- 白粥Key
- 2044字
- 2023-10-11 23:04:55
床上。
小孩蜷縮在角落里,被子緊緊的裹在身上,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嘴里還喃喃著什么。
月光悄悄溜進了屋內,在地上,在桌上,并不安分,或許還會到窗幔,到墻上,最后占據大半個屋子。
“祭,祭?”
饕餮喊了許多聲,也不見祭千凌有醒來的跡象,不僅如此,他周身還有一股它熟悉的、不詳的氣息在蔓延。
饕餮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終于有些急了:“祭,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冷靜,千萬冷靜!”
但陷入噩夢中的人,顯然是聽不見它的話。
祭千凌的臉上顯露出痛苦來,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掐在兩臂上,嘴里嗚咽著。
不一樣會兒又咬緊了牙關。
突然,他兇猛地吼了一句:“閉嘴!”
“你閉嘴!”
如果不是祭千凌的雙眼還閉著,但看他鐵青的臉色,聽那粗重的磨牙聲,它真會以為他是醒著的。
比起噩夢來,他更像是陷入了夢魘之中。
兇狠過后,祭千凌又好像變得虛弱了,腦袋埋在自己的雙腿上,喃喃自語道:“我不是,我沒有……”
“她怎么會不要我呢……”
饕餮晃了晃頭,已經不打算坐以待斃了。
雖然它被關在結界里,但保命的手法還是有的,要出去也不是做不到,但恐怕會鬧出不小的動靜,引來殿里的人倒是不要緊,但要是被其他人發現,可就麻煩了。
但,眼下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哎……真麻煩。”攤上這么個事多的家伙,它真的很煩躁。
饕餮站了起來,抬起一只前爪,“呲”的一下,露出鋒利至極的爪子。
爪子在結界上輕輕劃過,再高高抬起——
“呼——”
窗外吹來了一股風,那風肆無忌憚地穿過半拉著的簾子,帶來一陣清香,分明不濃郁,卻吹不散,順順利利地飄過了案牘,飄過窗幔,將祭千凌輕輕攏在其中。
饕餮在結界內聞不到香味,倒是可以隱約聽到一點風聲,也感覺到了那風吹的不一般,于是爪子就頓在了那,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這樣頓了片刻,它才慢悠悠的又放下了爪子。
爪子剛落在地上就想到了什么,它“唰”的一下轉過頭,雖然因此刻身量過小,什么也看不到,但穿過那層墻面,它幾乎能想象到——
一個人站在屋外,透過半開的窗,神色平靜地看向屋里,衣袖輕輕揮過,靈力就夾帶著晚風吹進屋內,或許風中還會攜了什么進來。
或許那人身旁還站著個人,唇角永遠帶著虛偽的笑,張口閉口都是在人間學的,讓人討厭的話。
—
“我不是,我沒有……”祭千凌恍恍惚惚地說道,眼前的人影都看不清了,只覺得好多人——
好多人在對他指指點點,好多人在對他拳打腳踢,好多人見了他慌慌張張的,神色緊張又恐懼,以及并不難察覺的嫉妒和厭棄。
他是被拋棄的人。
娘走了,爹不要他了,以為終于不一樣的姐姐,也不愛他,也要把他送走。
哦,他已經被送走了,在夢里被送走,送回破破爛爛的小偏院。
祭許程又帶人來打他了,說著一模一樣的話,做著一模一樣的事,掛著一模一樣的丑陋嘴臉。
祭千凌奮力地眨了眨眼睛,覺得不那么痛了,就是有些難受。
他睜著眼,眼淚從兩邊的眼角滑落。
祭許程他們早就走了,他卻覺得,眼前還是好多人。
場景變了又變,他覺得陌生,又覺得熟悉,眼前的人也變來變去。
不變的是,總是有好多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是誰?這些,這些一身華服的是誰?那些,那些穿著白色衣袍的又是誰?
“你生而不祥。”
“你就是不祥!你降生時,天就預兆不詳!”
“你該死!”
“殺你是為了給天下一個交代。”
“你本就不該現世。”
……
祭千凌蹙起了眉頭,半瞇著眼盯著眼前的身影,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只是無端的覺得惡心,厭惡,憤怒。
該死,他們都該死。
該死的是他們。
這樣的想法一旦涌入腦海,就揮之不去了,反而越發強烈,瞬間占據他全部的思緒。
祭千凌就睜大了眼,發指眥裂。
無聲的黑暗從祭千凌身上涌出,爭先恐后地撲向四周,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只是對著虛空怒目而視。
在他眼中,這里卻站著千千萬萬的人。
“呼——”
一陣風吹過。
這本來不值得關注,但祭千凌卻一頓,凝了半天的怒氣瞬間散了,眼神恢復清明。
這是……
好熟悉的香味,他在哪聞過的?
祭千凌在原地坐了下來,絞盡腦汁的想,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想到了書房。大概是因為,在書房里呆的久?
那好像是書房外的一種花香。
祭千凌得了答案,心里高興,不經意間瞥到自己的手,又一愣,而后急匆匆地把手抬起來看了又看。
沒傷……
他剛剛,明明挨了一頓打,然后……然后呢?
祭千凌可勁兒著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剛剛看到的,或者說他一以為自己看到的,甚至覺得眼皮有些沉重。
不是錯覺,眼皮越來越重了。
好困……
—
晚風并不貪戀,只在祭千凌四周轉了兩圈就走了。
但祭千凌一直緊緊蹙著的眉頭卻一下子就松開了,身體也在慢慢舒展開,而后逐漸從側著身改為平躺著,呼吸轉為順暢,神色也平靜下來。
饕餮連帶著這結界就壓在了祭千凌胸口往下一些的位置。
不知道是剛才的風帶來了不少的涼意,還是因為做噩夢出了不少的汗,現在突然平躺就漏了風,冷汗帶著衣服黏在身上。
祭千凌沒醒來,但身體本能的覺得冷,就下意識地緊了緊被子,把自己裹嚴實了。
那被子一被拉高,蓋過了祭千凌的胸膛,及至脖子的位置,也成功的蓋住了小球。
“……”
視野里陡然一黑,饕餮一口臟話差點就罵了出來,到底記得屋里還有個勉強算小孩的家伙,硬生生忍住了。
盡管那小孩睡得死,根本聽不到。
后半夜無事發生,一人一獸睡得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