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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浮云一別后

陳之晉腦海里出現(xiàn)張機的身影。張機站在海上呼道:“海勢隨浪。”

張機腳下的海面斷出水紋,一圈套在一圈后面往外擴散,一片吞天巨浪在張機的身后聚而不發(fā)。陳之晉對此景稍有感觸,他腦海里的張機又站在了山峰之間。張機呼道:“山勢隨風。”

一片片大風如刀般割去張機身后的群山。山貌變化了,有的如彎曲的魚竿深入云海,有的如剪刀般兩峰相向。

又有許多場景一一換過,陳之晉明悟了這個法術(shù)的作用。它是張機憑借多年的軍旅生涯總結(jié)了多種地形成因后悟出的。憑借此法,陳之晉也可以用靈氣在天地之間憑空造出山河的改因,使得四周出現(xiàn)自己想要的勢。

例如若陳之晉有足夠的靈氣外放化風,他就能夠把一座大山削成沙石。若陳之晉靈氣外放為水,他就能夠在低谷造出一片湖。

法有許多種。或許有人悟出伐山術(shù)、生水訣,也能做到同樣的事。可陳之晉現(xiàn)在悟通的這門法術(shù),用的是勢,改的也是勢。

果相同,因未必一樣。一個人路過某地決定留下住一晚。可能是他發(fā)現(xiàn)已到夕陽時分,也可能是因為他遇見了某個心儀的女郎。

腦中各類張機的身影演法,陳之晉感來過了有好幾個時辰。實際上這只是幾秒里發(fā)生的事情。張機看到陳之晉眼光變得清明,大吼一聲:“速速退開!老夫要碎丹了!”

剛剛醒來的陳之晉懵懂間退回去,陳云上前扶住他。陳云輕聲在陳之晉耳邊說:“得了他的法術(shù),以后你就要待他如師。今后他亦是你的老師,不可再說什么半師之誼了。”

天上的云彩極速動起來,它們?nèi)缤皇裁礀|西吸住瘋狂得朝張機的頭頂旋聚。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后,滿天的云彩又很快倒飛回去,如同被人嫌棄的瓜皮。

張機仍在打坐,與傳說中的魂魄離體一樣,一個身體虛幻的張機從他身體里脫離出來,這正是張機的朝神。張機朝神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一拳打出去風聲咋起。

“妙哉。修道二百年,今日有成矣!”張機狂樂。

陳云見此,細聲自語:“吾亦近矣。”

興來自然要邀友豪夸。張機朝神歸位,他落下地面,與眾人談樂。陳之晉如同被長輩帶去訪友的孩童,一時竟然插不上話。

“接下來你去哪?”一人問道。

“老夫當初在山洞得的名丹兵演法是一位前輩特意留下的。我該去月上尋他。”張機道,“聽說勻牙子也在這幾年名道,所以老夫準備一路西走,看過呂陽后就與勻牙子一起升月。”

“升月做什么。大好人間不好好看看,忙著去月亮后面打坐?”

“我當初也不懂為什么世塵里幾乎不見名道之人。可我一修出朝神我就懂了。不是人不留世,是世不容人啊。老夫待在這總像有東西壓在身上,忒難受了。要不是還想去呂陽瞧瞧,老夫現(xiàn)在就升月,都懶得看你們一眼。”張機哼道。

聊到半夜,一行人各自道別準備離開。陳云拱手向張機道:“珍重,別過!”

輪到陳之晉了,他上前認認真真行了跪師禮:“老師遠行,弟子不能陪同,望夫子大道可成!”

“好說!為師傳你的君子游要好好修習。天底下除了某些人才華橫溢外,都是依靠著大游之法升月。為師苦修多年,現(xiàn)在也只是勉強可以升月。”張機囑咐道,“若你日后悟得通透了,就把此法教給你先祖。老夫與他有恨,不愿親傳。”

“若他到時不愿學,就叫他去呂陽。告訴他我家里有半部逍遙游古本。不愛學君子游就自己花時間補逍遙游去。”

人終歸散了。張機顯然不準備回新亭了。他近些年刻意弄出來的夫子身份估計也是不要了。他如同即將入海口的河魚,已經(jīng)顧不得那些凡塵雜事了。

歸程時,陳云叫陳之晉陪他回壽方。一同往壽方去的還有一人。這人面色白凈,頭發(fā)亂蓬蓬的,身上還掛著鐵匠鋪里師傅穿的打鐵皮掛。

他叫做聞年,是陳之晉一百多年的好友。聞年如今住在壽方陪都蒙城里,干的倒不是打鐵的活計,他是一個削木匠,偶爾也在閑時刻些木雕賣。

三人落在聞年的小院里,都撤去身上的隱身術(shù)。這處院子有一面是當街的鋪子,另兩面是主房和客屋。后門和灶間屈居在同一面。據(jù)聞年介紹灶間旁邊原本還有個茅房,他嫌棄茅房污濁就拆了。

夕云遠去換來一輪薄月當空,天氣已晚,小院只依稀聽見鋪子外的街道上傳來小販關(guān)門的聲音。

“上祖,葉然為什么會同意出兵?”陳之晉尋了時間問道,“按理,他們?nèi)糇詈蟀l(fā)動,是有可能一舉滅掉三國的。”

“此事不可以常理推論。”陳云回憶起在葉然的那幾個月,語氣有些好笑,“王非王,相非相,將不將,葉然現(xiàn)在亂得很。這次葉然出兵全是一人主導的結(jié)果,他好似不想這海濱四國統(tǒng)一。”

“這人是誰,不是葉然王卻能主導國勢?”

“葉相顧恢,我觀他只是凡人,可他卻知道許多修道隱秘,甚至一眼看出我的修為。”陳云道,“此人不可招惹啊。”

“誒,你們先坐著,我這接到個單子,得刻個小玩意出來。”聞年從店鋪里出來,手里拿著一張細稠紙。

“讓你家紅鼻子刻就行了,夕陽難留,咱們先品酒。”陳云道。

“你來了,它如何還肯去刻東西。”聞年道,“你先飲茶。”

聞年手里憑空拿出一壺玉瓶茶,拋出去穩(wěn)穩(wěn)落在陳云面前的石桌上。陳云認得這茶,呼道:“怎么又是久候別,我離開半年你就沒弄得其他的茶?”

“哪里還找得到比它好的茶。”聞年傲然道。

“那可未必。如若今日比茶你仍用它,那可就要輸給我了。”陳云得意道。

“你在葉然得了什么好茶?”聞年眼睛亮出光彩。

“吾不言。等比茶再說。”陳云悠然道。

陳之晉自小就茶酒不沾。在他看來,茶是他父親陳寧修那般年近五十的老人喝的,酒是民間的武夫喝的。他是少年,是士族大家之后,所以兩樣都不沾。

現(xiàn)在看著陳云兩人要比茶喝酒,陳之晉自然想到會是些靈茶仙酒,一時心里隱隱浮出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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