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高中的吧?和小一是一個班嗎?”
“嗯。”
“今年多大了?”
“16。”
“家住…哪兒啊?”
單母已經快招架不住了,這孩子挺實誠的,就是話太少了些。
“鳳凰街幸福小區A棟……”
“媽,廚房里燉的什么東西,你不去看看?”
她的話語還未說完,便被洗漱好來到客廳的單一打斷了。
單母故作焦急地喊道:“我去看看,你好好照顧蔚児!”便留下這兩人在客廳。
單一選擇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笑了笑,問道:“你怎么來了?”
如果要說和這女生有啥關系,大概就是這具身體以前暗戀的女生吧,連朋友都談不上。
在第三方視角的時候,他就頗為好奇這具身體的喜歡。
喜歡這種存在真是頗為奇妙,他目睹一個陷入暗戀中的少年,要到聯系方式時,表面上的不在意,私底下狂喜地在沙發上翻來覆去。
躊躇滿志的寫完情書,在將要遞出時又滿懷糾結,最終還是選擇退縮,將未送出去的情書好好珍藏。
捧著手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與她的消息界面,在看到她簡單的一個嗯的時候,嘀咕著其中代表的含義,回消息的時候打了一大堆字,最后又逐字逐句的仔細斟酌,確保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才選擇發回去。
……
僅以現在的單一的認識來看,這些東西都頗為有趣。
因為他認為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所以對別人的喜歡便略微好奇了些,好奇程度,僅次于法球會開到啥皮膚。
蔚児的腰肢筆直,坐姿始終保持端正,她雙手合在腹部,眨動湛藍眼眸打量著單一。
從外表來看,少年的長相再沒有可以挑剔的程度,在他身上的裝扮也為他起到了增顏的效果。
但她的關注點自然不在這些。
“我去醫院找過你,沒想到你已經康復回家了,我便根據你在醫院填的地址找到了這兒。”她的語氣清清淡淡,就像是在訴說與自己無關的事兒一般。
“是嗎?”單一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言語,像好奇寶寶一樣的端詳著這個少女。
狹長的眼睫毛,撲閃的湛藍明眸,瓊鼻小巧精致,姣好面容下,露出的脖頸細長白皙,一身碧綠色連衣裙,展露出一種青春還在成長的曲線,不怎么驚心動魄卻是獨有的少女美。
“你……好像不一樣了?”見他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蔚児便首先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若是按照原主人手機上的網絡小說來看,不出所料,這屬于靈魂穿越吧?
“對,我好像換了一個人。”單一點點頭,大大方方承認了這一點。
“你的意思是——”蔚児似乎想到了什么,纖細的手指撥弄耳邊的秀發,語氣平靜地說:“你的才能覺醒了嗎?不然……你應該還在ICU里面昏迷著。”
才能?聽到一個有趣的詞,單一瞇著眼,帥氣程度略微上升,“可以這樣認為吧。”
“治愈嗎?是個不錯的才能。”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續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的事兒雖然起因是因為我,但我覺得你們的行為太幼稚了些,希望以后別再做這樣的事兒了。”
她站起身,似乎便要離開。
“稍等片刻!”單一出聲攔道。
在聽到幼稚的時候,單一便皺起眉,心里涌上一些莫名的情緒,直覺告訴他那是憤怒,就好像開皮膚的時候出來的是臟兮兮一樣。
“嗯?”她站定了下。
“以前的‘我’喜歡你。”他在我字上面加重了音,潛臺詞是想說明,那個‘我’與我沒有關系,現在的我也沒有喜歡你。
“所以的確做了一些在你看來是幼稚的傻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是一個暗戀你的少年在維護喜歡的人作出的努力。”在單一看來,那依舊是傻事兒,但——
“如你所說,我或許是覺醒了那個才能,但要是沒有覺醒的話,我現在是不是依舊在ICU里面昏迷不醒,或許,直到被醫生宣布死亡吧!”
單一默默在心里想到,他已經死了,不然,我的存在又是什么?
“你依舊在這兒,那種可能性不復存在。更何況,我去了醫院。”她的話語無比平靜,卻正是這種平靜說明了她的自信。
單一的眼眸驟然明亮,那是憤怒的光芒,人都死了,你還有死而復生的能力嗎。你以為你是神嗎?
“你知道什么?當那個少年被踩在腳底,變成一攤腳底爛泥,像丑陋的蛆蟲扭來扭去,仍舊用傷痕累累的身軀,放棄自己的尊嚴,做出最后的反抗的時候,你所謂的幼稚還真是可笑呢?”
他越是憤怒,語氣便越顯平淡,眼眸越是明亮,最后的呢拖長了尾音,顯得有些陰陽怪氣。
實際上,他對身體的原主人的行為并沒有什么感同身受,但因為了解以前的原主人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他反倒把那一幕深深記了下來。
而且,最后他死了。
這就是喜歡?真是不可思議呢?給他留下的就是這樣的印象。
少女默默地注視著他,居高臨下的視線里沒有半分惱意,沒有因為他的反駁而生氣,也沒有因為他的古怪語氣而氣惱。
“是否幼稚對你很重要嗎?”她說著,語氣仍舊是那般無趣的淺淡。
“對他很重要。”單一回道。
蔚児沉默著,眼前的人和以往變得格外不同,從以前膽怯羞澀的目光到如今毫不掩飾的好奇打量,從以往故作鎮定卻氣息不穩、心臟亂跳的搭話到如今氣淡神閑、言辭犀利直白、心跳平穩的反駁。
她在今天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這個人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對這種轉變產生了一丁點好奇,程度宛如6300藍色精粹為上限的才能買的英雄,現在從0精粹積累了1精粹。
“既然這樣,我選擇收回我的那句話。”她并不喜歡爭論,為了避免無意義的爭論她可以選擇這種方式解決。
單一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那么,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