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很聰明。
不用反復實驗就能直達最終目的,我深知自己有這項技能,好像就是我讓上天給我安排好了似的。
正如肖九剛所說,后來我就被灝煙老頭關入禁室,肖剛和紅娉經常為我送吃的。
我愛吃素,盡管他們后來擅自改善了我的伙食。
熟素食,能滿足我的技癢之需。
“不如,你們變成螞蟻吧。”我一天到晚的不干事,根本沒有消耗什么能量,少吃一點,沒關系的。
最重要的是,死螞蟻這個東西吧,多了也不占地兒。
每隔一段時間,肖剛和紅娉都會過來打掃禁室,主要是來清掃螞蟻。每當看著她倆好奇又害怕的抱怨,我莫名開心。
肖剛總會皺著眉頭,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一邊看,一邊搖頭:“這是個不好的兆頭。”
“噓,別說了。”紅娉這姑娘,怎么說呢,腦子有點不太好使。在我面前讓他別說,不就想讓我繼續讓他說下去嗎?
還好我是個瘋子,不與其計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兩手鎖著往梁上一吊,自無紛紛與擾擾。
當然了,這并不影響我給他們講故事。
他們解悶,我解寂寞。
我給他們講的最后一個故事,是我的前生。
一個頻繁轉學的小學生多次被人強灌洗衣液的故事。故事多少都會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我略使用了夸張手法,加入了一些新道具,比如水槍,將故事講得血腥又殘忍。
“何為洗衣液?何為水槍?”
看在他們懵懵懂懂又愚不可及的模樣,我仿若就是一個無所不知的上帝。我告訴他們:“桃山忘憂酒館的地窖里,有一個迷彩的背包,里面就有一把水槍,和一袋洗衣液。”
生怕他們不認識,我便講得更詳細些,顏色,味道,形狀……
“什么是迷彩?”
又是為他們描述了一遍顏色、形狀……關于味道嘛……由于長期未清洗,可能與……人體分泌的汗液、油脂累積的味道一樣——比如,用久不洗的手帕子。
紅娉害羞地轉過頭,好像是我描述了一遍無比可恥的事情。
我冷冷一笑,呵,真矯情。
通過我的層層暗示,他們終于決定要去找背包里的洗衣液和水槍了。
而我,也正式“出獄”了。
一出獄,就聽聞了一個在別人看來對明無名來說應該立即暈倒的噩耗。
他全家消失了,從這個大陸上徹底消失了。
嗯,蒸發?人生自古誰無死,事到臨頭就得認。管你是被曬死的、燒死的、淹死的、蒸發死的,都是命,都得認。
紅娉這個丫頭,愛哭,哭個不停。她全家也沒了。
我勸她,安慰她:“不必慌,不必忙,不必早著哭,你也快了。”
人的壽命,掐指一算,就那么些年。我看紅娉啊,二十來歲,愛哭,愛嬌羞,若是把林黛玉與她比一比,她早該到頭了。
這么說來,算是閻王給她續過命了。
她好像受了驚嚇,哇地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再后來,肖剛家族出于人道主義的關懷,把我和紅娉帶回了春澗中。
這個地名,不禁讓我想起唐代詩人王維的《鳥鳴澗》: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美,是真美。山花爛漫,曲徑通幽,溪水潺潺,煙霧繚繞,猶如仙境。
有趣的是,肖家還有個家族圖書館,叫灝海書院,與灝煙書院對稱。
有文化,真是有文化,不得了。
我們班那個小剛,據說他的爸爸媽媽都是高中的語文老師。
這里的這個肖剛,竟然也有這么有文化氣息的家族背景。
然而,文化和人品,不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