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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維持的第一強國

國際社會的焦點仍然在三晉,他們和周邊國家的混戰(zhàn)還沒有停息。

而魏國第一強國的地位也在這樣一種混亂局面中艱難維持著。

楚悼王末期,趙、楚聯手夾擊魏國,不僅對魏國造成沉重打擊,趙國自己也搖搖欲墜。危急中的魏、趙兩國可能達成了某種協議,兩國摒棄前嫌,握手言和,三晉再次在表面上聯合起來。不過這一次,趙國的地位就高得多了,三晉聯合體從魏國帶兩個小弟,變成了魏、趙雙雄相愛相殺的格局。

公元前380年,齊國發(fā)兵攻打燕國,打下燕國的桑丘。

這侵犯到了趙國的利益,趙國提出請求,三晉又一次組成聯軍抗擊齊國。三兄弟聯手,再度表現出天下無敵的戰(zhàn)斗力,迅速打退了齊國的侵略。

兩年以后,齊國卷土重來,想找回場子,結果又被三晉打退,直接攻進齊國本土,一直打到靈丘才撤軍。

這幾次戰(zhàn)爭說明三晉,特別是魏國,依然擁有傲視天下的實力,不管是齊國還是楚國,暫時都還沒法與他們爭鋒。

但三晉畢竟不是一個國家,不可能真正統一步調,所以也沒法把這種實力轉化為實際的收益。幾年的戰(zhàn)爭打下來,基本上大家都在原地踏步,絲毫沒能改變自己被齊、楚、秦三方夾攻的惡劣局面。

其中反而是最弱小的韓國撿了大便宜。

從立國開始,韓國就專心致志地啃鄭國和宋國這兩塊硬骨頭,想盡快把它們吞掉,以打開向外的通道。這個思路是對的,但問題在于韓國的實力實在太弱,甚至跟鄭國都基本打成平手,況且還有楚、魏等國在競爭,要吃掉這兩個小國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終于在公元前380年以后,韓國迎來一次千載難逢的機遇。

首先是吳起被殺,楚國變法終止,楚肅王展開大清洗,全國上下雞飛狗跳,對外暫時處于防御姿態(tài)。

緊接著齊國也出了大事,田午弒殺自己的哥哥齊侯剡,自立為君,是為田齊桓公,齊國也陷入短暫的混亂狀態(tài)。

趙國更是遇到大麻煩,二十多年前被消滅的中山國再次復國,直接威脅趙國本土,趙國焦頭爛額忙著滅火。

魏國也很忙,除了跟趙國時不時地“打情罵俏”以外,趁著楚國內亂的機會,在前375年,他們發(fā)起對楚國的襲擊,雙方在榆關展開激戰(zhàn)。

正好鄭國內部也發(fā)生了“太宰欣”的動亂,國力嚴重下降。

所以韓哀侯抓住這個機會,派出大軍攻打鄭國,一鼓作氣吞掉了這個重要的老牌諸侯國。

位居天下中央的鄭國,立國四百三十一年,前后二十六君,經歷了無數次血腥的戰(zhàn)亂,在晉、楚、齊三大國的夾縫中艱難生存到現在,如此苦難深重又堅強的國家,卻滅在了戰(zhàn)國七雄中最弱的韓國手上,實在是世事難料啊。

韓國隨后把首都遷到新鄭,國土大幅擴張。但他們仍然處于各國包圍中,地理條件仍然是各國最惡劣的。

對于韓國這次吃獨食的行動,魏、趙都來不及反應,他們正在處理北方中山國的威脅。

之前公元前406年,一代雄主魏文侯派軍隊遠程奔襲,消滅了中山國,中山桓公卻幸運地活了下來,之后可能被封到中山的故土上,小心翼翼地接受著魏國的統治。

公元前381年前后,魏、趙大火拼,兩敗俱傷,中山桓公趁機發(fā)動故國遺民造反。

中山國有一個獨特的優(yōu)勢,就是他們的國土挨著趙國,卻被魏國統治。現在魏、趙正在全力對決,楚國的軍隊甚至把魏國本土攔腰砍成兩半,這種情況下,魏、趙雙方都沒有能力阻止中山遺民的反叛,中山遺民的復國戰(zhàn)爭很快大獲成功。

中山桓公趕走魏國占領軍,接納遺民,收服故土,繼續(xù)以顧城為國都,重新建立了中山國。

等魏、趙從戰(zhàn)亂中抽身出來的時候,新的中山國已經屹立在他們身旁,他們只能重新開啟消滅中山國的工程。

對于中山復國,最緊張的是趙國,這個蠻夷之邦緊挨著他們,雙方又是世仇,肯定不可能和平共處,所以趙國第一個出手。公元前377年和376年,趙敬侯兩次發(fā)兵攻打中山國。

據說被滅國之前的中山桓公是一個昏庸的君王,不理朝政,不恤民力,才招致了亡國的禍患。現在重新登基以后,歷盡磨難的中山桓公已經變成了一個勤勤懇懇的有為之君。

另一方面,現在的魏國已不復當年勇了,國力有了很大的下降,趙國連年征戰(zhàn),也是疲憊不堪。

所以雙方一交手,趙國立即發(fā)現形勢跟當年不同。這個剛剛從廢墟上恢復的國家,戰(zhàn)斗力竟然相當強悍,自己雖然國力和人口都遠遠超過他們,卻從他們手上占不到任何便宜。

同一時期,魏國可能也有所行動,也打過中山國,但還是沒能獲勝。

在這個關鍵時刻,窮兵黷武的趙敬侯突然去世。他當政十年,年年都在發(fā)動對外戰(zhàn)爭,雖說這是趙國拓展生存空間必需的步驟,但如此頻繁的戰(zhàn)爭,肯定會大量消耗國力。而且跟魏國翻臉也是很不明智的舉動,直接造成了三晉被外人圍攻的局面,所以這幾年魏、趙國力的大幅下滑,趙敬侯有很大的責任。

他的兒子趙成侯登基,繼承父親的遺志,繼續(xù)強勢向南方出擊,當然首要任務還是除掉中山國這個眼中釘。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候國內的公子勝跟趙成侯爭奪君位,趙國內亂爆發(fā)。

這下可就便宜中山國了。中山桓公心里樂開花,一面下令全國積極備戰(zhàn),一面提拔樂池擔任大將,準備對趙國開戰(zhàn)。

樂池是樂羊的孫子,樂舒的兒子,因此史書上記載的中山國君把樂舒做成肉羹給樂羊吃的故事不一定真實。

公元前374年春天,中山國反客為主,派樂池主動進攻趙國,彪悍的狄人軍隊所向無敵,一路打下了靈壽、番吾、房子等重要城邑,恢復了許多被趙國侵占的領土。這以后很多年,趙國在跟中山的戰(zhàn)爭中都占不到便宜,可見他們的武力之強。

中山桓公隨后把都城遷到靈壽,并且修筑長城防范中原國家的打擊,中山國自此進入全盛時期。

趙、魏等國無可奈何,只好接受了中山復國的事實,中山國也因此成為跟戰(zhàn)國七雄并立的第八個強國。

另一方面,趙國的主要擴張方向還是在中原,衛(wèi)國依然是他們眼里的大肥肉,必欲吞之而后快。

公元前372年,衛(wèi)慎公過世,衛(wèi)聲公繼位。這時候魏國正在聯合燕國、魯國、衛(wèi)國等一起進攻齊國,趙國趁這個機會發(fā)起突襲,瞬間攻入衛(wèi)國國內,接連打下衛(wèi)國七十三座城邑(這個數字可能有夸張,衛(wèi)國未必有這么多城池),準備一舉吞并這個國家。

這是公然挑釁。魏武侯大怒,馬上帶領諸侯聯軍掉頭打向趙國,不僅把他們趕出了衛(wèi)國,還攻入趙國本土,最后在北藺大敗趙軍。這給了趙成侯當頭一棒,趙國南侵的步伐也只好放慢下來。

不過這也看出魏國的對外戰(zhàn)略之混亂,基本上是逮誰就打誰,四面出擊,沒有一套明確的擴張計劃,這方面他們比韓、趙都差得遠,可以說是七雄里面最盲目的。而且他們不善于謀略,什么“借力打力”“拉一派打一派”,這些花樣在魏國的外交賬本上是不存在的,他們秉承祖先的傳統,以赳赳武夫的姿態(tài)在國際上暴走,把鐵拳砸向一個又一個的敵人。

所以魏國雖然有天下第一的國力,卻被自己硬生生浪費掉了,沒能把這種國力轉化為實際的利益。

連年戰(zhàn)亂對國力的損耗確實很明顯,魏文侯多年勵精圖治的結果,正被魏武侯悄無聲息地消耗掉,這一切都注定:在戰(zhàn)國歷史上,魏國這個“霸主”終究只是曇花一現而已。

公元前370年,一輩子都在馬背上打天下的魏武侯病逝。死前兩年他在打趙國,死前一年還在打楚國,他一生的作為確實當得起一個“武”字,可以說為國家耗盡了心力,可惜并沒有給魏國帶來什么積極的東西。

魏武侯的離世帶來一個出人意料的嚴重后果——當初秦獻公受到魏武侯的幫助回國爭位,臨走之前,曾當面向魏武侯表示感激,保證在魏武侯在世的時候不跟魏國發(fā)生沖突。

所以魏國這些年才可以無視西部大后方,全力以赴地在中原爭奪霸權。

但仔細分析起來,從兩國的休戰(zhàn)中真正受益的其實是秦國。魏國四面出擊的這些年,秦國人卻在和平狀態(tài)中靜靜建設自己的國家,加上秦獻公的變法,秦國國力一直在穩(wěn)步提升,不緊不慢地追趕著東方各國。

現在魏武侯離世,秦獻公的保證已經自動作廢,秦人正在磨刀霍霍,準備參與到中原大亂斗中來。

公元前370年前后,秦國悄然登上了中原爭霸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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