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些地方對于白事進村過于忌諱。”江流東倒是看出來了，解釋給樓黑白聽。

果然，樓黑白回頭看自家小廝正把行李從馬背上卸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奠儀。

“原來這樣。”

樓七樓九找到相熟的人家，主人家客氣地把堂屋讓了出來，又讓家中的女人準備飯菜。

“公子，江少俠，這是村里的里正家，”樓七領著二人到了村里最大的房子，一邊介紹房子主人，“也是這周圍幾個村落的話事人。”

樓黑白第一次看到這種山居村落，“七叔，這里就夠荒涼了，難不成山里還有人住？”

這山不是很高，卻很是綿延，深深淺淺的樹木讓人一望而知。

“朱里正，在家不？”樓七上山扣門。

正是午飯時分，村里土泥路上沒幾個人影，倒是傳來一陣陣飯菜的香味，勾的幾個人肚子也開始叫喚。

“來了，來了！”開門的是個五十幾歲的男人，“誰呀？”接著就笑出了一口有些發黃的牙齒，“原來是樓管家，可是要歇息？”額頭皺紋不少，面色很是紅潤，轉頭吩咐，“老婆子，快些帶媳婦去吵幾個好菜，樓管家過來了。”

“這位是？”看樓七引著兩位年輕工子，朱里正問了問。

“我家公子，飯菜多用心。”樓九簡單說了句。

“好來，好來。”又高聲說，“碗筷用開水多燙燙，老婆子。”隱隱有回應，是個老年女聲，“知道了。”

等幾人進屋，女人早已去了廚房做飯，一個青年男子正在收拾碗筷，旁邊地上有個兩三歲的男娃咬著手指好奇地盯著進來的幾個人。

“爺，爺，”話還說不好的娃看見爺爺進來就報著褲腿怎么也不送開。

看這屋里實在狹窄，氣味不怎么好，樓黑白看院子里倒是清凈，“七叔，不然我們在院子里吃吧。”

這時朱里正也聞出來了，估計小孫子剛才拉粑粑，這屋里味道不怎么好。

“也好，院子不錯。”江流東雖不怎么在乎，畢竟茂子家三個男娃也免不了大人吃飯小孩拉臭，不過樓大公子估計是沒怎么見過。

朱里正搬起桌子就往屋外走去，“把窗子開開，走走味兒。”

“知道了，爹。”

“公子，江少俠，先喝杯清茶。”樓九隨身帶的茶葉，去廚房要了開水，泡起茶來。

“九叔，不用麻煩，出門在外馬能時時有茶喝。”

樓七樓九對視一眼，“公子出門受苦，這回了自家，自然不能和在外面相比。”自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這出門闖蕩幾年，學會了粗茶淡飯，公子長大了，二人心里莫名有些安慰。

“七叔，這村子偏僻，又靠近邊關，他們靠什么為生？”江流東有些好奇。靠山吃山，也得有個集市才對。

“七叔，九叔，快坐下，這又不是我爹在這，坐下坐下，喝茶也我自己來就行。”

樓七樓九二人坐在了下首。

“這個呀，”樓九先給四人倒了一巡茶，“這里靠山，水質不錯。”

“他們這些山村，每年邊關都會派人巡視。”樓七解釋到，“循例百年多了，每年春夏秋冬四季，邊關將軍與縣令都會聯合派人，把這些村子都巡視一遍。”

“三個月一次？”樓黑白很容易得出結論。

“差不多吧，除了這些，每年還有一次抽查，由將軍親信來辦。”

“也就是說，巡視的時候會給這些村子帶糧米油鹽？”江流東看到的就比樓黑白多了。

“江少俠說的一點不錯。”樓九補充說，“不僅是吃的，還有布匹醫藥。這些村子挖的山珍，打的獸皮皮也能順便換些東西。”說著搖搖頭，“聽說剛開始這樣做是想讓山里的人般到外面來，后來反而成了這樣。”

“山里這些人也算是邊關守衛的眼睛了。”要是山里沒有人家，難免北面蠻族翻山過來。

“江少俠有見地。這山北面雖說有懸崖千丈，也有樵夫走出的小路。這些村子的情況只要了如指掌，就能盡大可能避免蠻族翻山而來。”

“七叔九叔，這都太平幾百年了，還要這么戒備哪？”樓黑白趕了一上午路，又累又渴，連喝幾杯茶，肚子實在餓了，忍不住朝冒出飯菜的廚房張望。

“本朝太平，不代表蠻族也太平，我聽說他們幾十年就要換首領，不知道什么就想南下，一直戒備是應該的。”江流東不贊同樓黑白的話。

“要這么說，那忘憂酒館可真是藝高人膽大。開在沙漠邊上，不怕蠻族南下給沖擊了？”樓黑白想起江流東還在那接了尋石頭的任務呢。

“忘憂酒館？那是什么地方？”

“是一個酒館，不過架子大的很，沒有店小二，吃飯喝酒得自己動手。對了，江大哥，那里的床可是真舒服。”

“嗯，是挺舒服。”枕頭也舒服，江流東也沒睡過那么舒服的地方。

“還有這樣的地方？少見。”那些酒館客棧哪個店小二不是服務周到，跑上跑下，就怕客人不舒服。

“還有啊，七叔九叔，”這時候飯菜上來了，樓七驗過后，四個人開始吃飯，就這樣樓黑白也一直說個不停，“那館主還說了，去沙漠火山找石頭，什么報酬都能提供。”

說著，看江流東一眼，“江大哥，你現在有我爹送的刀了，是不是換一個報酬？”

江流東考慮了下，“到時候再說。”

樓七樓九二人聽明白了，心里想的是這酒館有古怪，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探一探？

“我還想和江大哥一起去，然后給小雨，”哽了下，“換個新婚禮物。”

其余三人沉默，“吃好了，七叔九叔，江大哥我先出去了。”

樓九接著也吃完，遠遠跟著樓黑白。

“江少俠，還勞你多多開導下公子。”

“好說好說。”

一時吃完，樓七給了朱里正銀子，朱里正感恩不盡。江流東順眼看了朱里正的手，食中二指滿是老繭，幾乎一樣長。

快要走出村子，樓七問了，“江少俠看出了什么？”

“七叔呢？”

“點穴高手。”

二人同時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