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案

早上的陽光小區安靜祥和，早起的老人正結伴晨練。

兩位快步鍛煉的老人被狗牽著，好在狗還知道照顧老人沒撒腿跑起來。

老大媽老大爺喘著氣拉住往前蹭的大狗，相扶著彎腰休息休息。

“喂！老頭，今天這家挺安靜哈。你聽，一點教訓男人的聲音都沒有。”

老大爺歪頭伸耳聽了聽：“哎嗨，真是。往常可是從早上開始嘰嘰歪歪地罵男人的聲音，今兒那肥婆轉性子了。”

“切，什么肥婆，你是嫌棄我老了胖了？嗯！！！”老太飽滿的面部一塌，鼻子眼里傳出一聲響。

老大爺連忙拉起手：“沒，每天看到你還是結婚時的樣子，嘿嘿！我主要怕你嫌棄我。”

說著指指自己圓胖紅潤的臉，“這都被你養胖了，我英俊的相貌早沒了，再加上上了年紀不中用，我可怕你和別人跑嘍。”

老太臉一紅抽出手佯裝要打，突然感覺手里的繩子一緊。

“撕拉！”狗拖著繩子朝陸奇房子跑去。

“欸！兒子你干什么去？”老太喊道。

“汪汪，汪，汪汪。”狗朝著房門狂叫，不時回頭朝著老兩口唧唧叫。

“哎哎，回來兒子，快回來，當心那肥婆子像對二黑那樣燉了你。”老人走到狗身邊撿起狗繩，準備把狗牽走。

這家的女人可是有名的‘饕餮’，小區失蹤好多狗雖然沒找到，但是根據一些跡象猜測就是被這家人給吃了。

老太可不想自己的寶貝‘兒子’也被盯上。

狗搖頭擺尾，前爪使勁扣著地，不斷地朝陸奇家的門吼叫。

“快走喲，寶貝，我們去外邊請你吃最愛的包子。”老人蹲下揉著狗的頂瓜皮哄著。

突然，一陣晨風吹過，刺鼻的臭氣從門縫下傳了出來。

“唔，呸，什么味？太臭了！”兩個老人轉身站在綠化帶邊上大口換氣。

一會兒才清理掉肺中的殘留。

老大爺皺著眉回頭看一眼陸奇家。

轉過頭耳朵向上抽了抽笑著對老太說道：“老伴，你先帶著‘兒子’去吃點早飯，我回去拿點錢。”

翻過空空如也的口袋示意老太忘了帶錢了，而后俯身彎腰拍拍狗腦袋：“聽話，照顧好我媳婦，可不能餓著我家寶寶。”

老太看到狗不再調皮搗蛋，看看時間感受一下肚子也確實該用餐了。

“那你快點，我給你點最愛吃的三鮮包，快點過來啊！別讓包子涼了。”老太囑咐道。

“嗯，你先吃，我一會兒去‘張記包子鋪’找你。”老大爺擺擺手轉身回家。

“哼，又想騙我，幾十年的習慣還改不了，說謊時都不注意自己的耳朵。”老太看著離開的老頭小聲嘟囔。

“不過，抽耳的動作還跟第一次見面一樣。”不知道想起什么，老太的臉一紅。

“汪！”狗張嘴扯了扯老太的褲腳，提醒她自己還在這，不要只想你們的愛情了，我肚子都餓扁了。

老太彎腰捧著狗頭，把額頭抵在狗腦袋上搖兩下：“你個不省心的，凈找些麻煩。走吧，慰勞慰勞你。”

這邊老大爺回頭看到老太離開，轉身向著小區的管轄民警室走去。

民警室，每天第一個上班的老王正在重復著年復一年的習慣——打掃衛生。

“老王同志，我向你報告一個重要情況。”老大爺對著頭發花白的民警喊道。

王警官把拖把放在水桶里，抬手擦了擦汗，扶正警帽整了整身上干凈的制服：“什么事？張哥。”

老人看了眼干凈反光有些潮濕地面，站在門口招招手，示意自己不進去。

王警官走出警務室來到老人面前。

“你知道我以前是干法醫的吧？”老人說道。

“知道啊！大名鼎鼎的法醫界‘庖丁圣手’，怎么了老哥你發現什么了？”王警官看著面色肅然的張老頭，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肥婆家你知道的，我剛在她家門口聞到了一股濃厚的尸臭味，我就趕緊過來了。”

“真的！！！”王警官拿出電話開始聯系還沒到崗的警員，他對張老哥的話絲毫不懷疑，這是打了幾十年交道的絕對信任。

“喂，老頭，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老太提著裝包子的袋子。

狗跟在腳邊，昂著頭不讓脖子上掛的兩杯熱乎乎豆漿掉地上。

“你怎么找這來了。呀，小王來了，正好，你爸估計需要你幫忙。”張老頭看到老伴出現，嘴里打著招呼腦子瘋狂轉著，著急地想法子不能讓老太知道情況。

她打小膽子不大，自己跟她結婚幾十年從不在她面前提工作，老了老了可不能破戒。

老太遞給老頭包子，從狗脖子上禿嚕下豆漿塞進老者手里：“你和老王一人一杯，先熱熱身子。

另外，剛才正好碰見小王來詢問一件我們小區的案子，我順便帶這了。

你從肥婆家離開時，我就看出你發現了什么，但你肯定會瞞著我。

我告訴你一句俗語‘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啊’，哪次你工作回來衣服不是我給你洗的。”老太說著有些調皮地學著老頭兩只耳朵一塊上抽。

張老頭被弄了一個大紅臉，沒想到在小輩面前被媳婦調侃了。

“我帶‘兒子’先回去了，小王先吃完姨給你買的麻辣包子，之后你有事就和你張叔說說，他肯定能幫你。”老太牽著狗對站在身邊的王鎮雄說道。

“知道啦秦姨，秦姨再見。”王鎮雄手里提溜著大兜包子滿臉無奈，心里說秦姨我不是長身體那會，這么多我吃不下啊！看來只能請請老爸當外援了。

打完電話的王警官回頭準備詢問張老哥情況，就看到自己兒子掂一大包流著麻辣紅油的包子看著自己，感覺后門一緊，這痔瘡看來又要搗蛋兩天了。

嘴上來氣虎著臉：“你大清早不去重案組上班，到這干啥來了。”

“嘿爸，不知道你吃飯沒，先吃點包子填填肚子。”王鎮雄舔著臉打開袋子，先賄賂賄賂這小區‘地頭蛇’，工作就好開展。

聞著沖鼻的香氣，手不受控制的拿出兩個，抬手送到嘴邊又放下：“先不吃，我放到保溫箱里去，不然一會兒估計你想吐。”說著簒過袋子向警務室走去。

王鎮雄疑惑地看著張老叔：“叔，有什么事嗎？”他知道張老頭曾經是一名法醫，這大清早的和老爸聚到一塊，警察的直覺提醒他肯定有事，恐怕還不簡單。

張大爺吃著包子、喝兩口豆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張叔寶刀未老，聞到了點臭氣。”

王鎮雄神色一凜：“尸臭？”能找到民警室的老爸，八層出現了案子，他肯定的猜到。

“對，從一家里傳出來的，估計死好幾天了。”張大爺吃完飯抹抹嘴，把垃圾扔到垃圾箱。

王警官從警務室出來：“走吧，老哥，咱先去看看。”

“你來干嘛？”老王盯著小王，一副你不認真上班我就抽你的樣子。

“爸，我接到個案子，就是你們小區的，我今天來想實地了解一下情況。”

“什么案子需要你這重案組的組長來？”

“我不是最近沒碰到要案嘛，正好報案人直接找到我，我就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湊巧就拿失蹤案練練手。”王鎮雄解釋道，跟在兩人后面亦步亦趨。

“哦，那還行，你急不急？不急的話先抽時間幫下忙，估計最后這案子還是到你們手里。”王警官看著已經進入狀態的張老哥說道。

不一會兒，三人走到陸奇房子前。

“張老哥，這不是肥婆梁的房子嗎？你確定不是食物發臭的味？”王警官提溜著錘子準備破門。

張大爺點點頭：“我一輩子干的法醫，那種味道你放進千種味道里我也能辮出來。”

王鎮雄聽到“肥婆梁”心中一突，暗道不會這么巧吧，昨天陸奇報案說失蹤的妻子名字是叫“梁媛”，而且通過他描述梁媛的身材可是像一團丸子，這···這是不是有點巧。

“綁，綁！”

兩聲有力的破門聲，大門被暴力打開。

微風帶出房間的氣味。

“噗！”王鎮雄疊著腰干嘔起來，實在是受不了撲面而來的尸臭味。

等他緩過來直起腰，看到老爹和老叔的樣子，滿臉都是‘你們玩我’的表情。

王警官在破門瞬間已經接過了張老哥遞過來的口罩，兩人瞬間武裝完畢，襲擊而來的尸臭對于兩人并不是太濃烈，在接受范圍之內。

而兩個人故意忽略過去的王鎮雄被屋內的氣味直接命中G點，差點把胃吐出來。

兩人看著彎腰嘔吐的王鎮雄相視一笑，眼中都帶點嚴肅的壞笑。

嚴肅是因為屋內充斥的氣味只要是見過腐尸的警員都能分辨出來，而壞笑則是長輩為了緩解后輩的緊張調笑成功，算是工作前一塊兒放松一下。

三人間的氣氛稍緩，輕松些的氣氛能讓三人注意力更容易集中，對尋找蛛絲馬跡很有好處。

王警官分給每人一副橡膠手套，三人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