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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放學后,我們五個雖然一起出校門,但是我可以明顯感覺到方偉不想跟我們一起,走路急匆匆的,我想跟上去跟他說話卻被楊亦辰拉住對我和李蕊他們說,一會我們去紅樹林吧。

然后沖前面的方偉喊了一句,猴子,一起。

方偉的腳步征了征,似乎有些猶豫。我趁他猶豫的瞬間,追上他說,猴子,一起去嘛!

他沒有說話,只是本來急匆匆的腳步明顯放慢了。我高興的沖楊亦辰和李蕊他們做了個OK 的手勢。

但是當我們走出校門時,一群人將方偉圍住,示意去找個地方談談。

路過的學生都明顯看出這是要找事的節奏,就一個個的騎上車子跑遠點。

我們幾個跟著他們來到一個小胡同里,幾人橫眼豎眉的看著方偉,其中一個聲音沖著我們幾個喊,那三個同學,沒你們的事,趕緊走……

話沒說完,我看出是跟我在滑冰場有過沖突的黃毛,他顯然也認出了我,向我莞爾一笑,有低頭順眉的跟他旁邊一個看著像他們這群人的頭低聲說著什么,然后那黃毛向我走來說,妹妹,我老大說想跟你交個朋友,讓你離開。今天這事跟你沒關系。是那小子跟我老大的事。說著手指了指方偉。

楊亦辰看他靠近時,已經將我拉向他身后。

吳大勛也將李蕊連忙拽向他身后的說,蕊蕊,我會保護你的。

我無暇去看李蕊的反應,只是從楊亦辰的身后站出來跟那黃毛說,他是我朋友,你能不能跟你老大商量一下,我們用另一種方式解決。

那黃毛看著我搖搖頭笑了下說,好!看在伍哥的面子上我給你傳話。說完轉身回去跟那頭頭交談,不知道他們談些什么,那頭頭時不時的抬頭看看我說著什么。而離他們最近的方偉聽了則大喊的說,你們不要打她主意,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關她什么事?

那些人牽制住方偉不給他靠近他們老大的面前,方偉一向云淡風輕或者淡漠的臉上此刻被慌亂和著急占滿。

而楊亦辰則悄悄的打起電話來,只是一直未接通和占線。

那黃毛拿眼瞟了一眼方偉,伸手輕打了下他的臉恥笑的說,吆!還挺爺們的啊!

方偉像一頭困獸一樣的向那慢慢向我走來的黃毛和他的頭頭大喊,你們找個女生解決問題,算什么男人?這是我跟你們之間的事……你回來……

看著他們走來,吳大勛和方偉將我們兩個擋在身后,戒備的看著兩人。

那頭頭長著一張國字臉,一臉兇相此刻在我們面前站定的想擠出一點笑來,我卻發現他還不如不笑的好。他點了根煙說,妹妹,聽說你是伍哥的馬子?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楊亦辰擋在我面前說,大哥,我們不想跟你們惹事,但是她是個女生,我朋友也是最近有事不小心惹到了嫂子,您要我們怎么道歉都行……

那老大沒有理會楊亦辰,只是輕笑的對我說,妹子不簡單,有那么多男人給你出頭,其實這事也好辦,因為那小子我進去了幾天,只要你答應陪我幾天,我就放了他,從此我保證沒人再敢找你們的事。怎么樣?

我聽了又氣又羞,因為明白他口中的作陪什么意思,我臉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的通紅,我想說什么卻不知說什么。楊亦辰有些惱怒的聲音說,不要欺人太甚了。

方偉則喊著,你休想!我寧愿被你們打死也絕不讓她有事!……

我聽了,頓時心里像被雷電激過一樣,我看著幾乎到了崩潰邊緣的方偉,心里一陣酸楚襲來。那種直擊心靈的撼動,讓我久久不能回過味來去思考。乃至許多年后,我再回憶這一幕,回憶起我和方偉的種種經歷,總會有這么一幕畫面。逐漸西沉的太陽,在一排排的樓房的阻攔下,露出半角余暉。十六七歲的少年被兩三個人牽制,因憤怒和著急而漲紅的雙眼,暴跳著努力掙脫牽制。沖一群人大喊,你休想!我寧愿死也不要她有事……

楊亦辰站在我面前,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他護著我的手我可以感覺到又想我緊了幾分,

吳大勛這時開口笑著說,大哥大哥!抿看,她一個小姑娘家的還是學生,讓她陪您傳出去會不會讓人覺得您脅迫未成年啊?再說她是伍哥的人,您這樣恐怕也會給自己招來麻煩吧?

那人聽了伍哥的名字,眼神里有一絲猶豫,他問,妹妹,你跟伍哥到底什么關系啊?

我還沒回答,一個聲音說,她跟我什么關系,需要向你匯報嗎?利哥?

是伍哥。

我轉向身后看著伍哥依然一臉微笑背著背包站在一群人的前面,看著那叫利哥的人。

他那輕松的樣子,讓人感覺他不是來解圍的,倒像是來旅游的。

那國字臉的頭頭看到伍哥來了,掐滅手中的煙迎上去笑著說,伍哥這話說的。您的事我怎么敢管?

伍哥沒有說話,看到黃毛招招手示意他過來。黃毛不敢違抗,有些怯意的向他走去。突然伍哥一拳打向那黃毛的肚子,又一腳踢向他的頭,頓時他被打的倒在地上,而伍哥扶扶有些滑落的雙肩包背帶,依然笑著看向利哥說,不好意思,利哥,這人我以前警告過他,他不聽,我只好親自出手教訓了。

他將親自二字加重了語氣來說,而那利哥不虧是老大的做派,沒有去看被伍哥打的黃毛,只是盯著伍哥看沒有說話,似乎跟他沒有關系一樣。但是他眼里的狠厲卻是讓旁人看起來退避三舍。

我們都被他的突然出手給愣住了,抓著方偉的那幫人這時都慢慢的像伍哥靠攏,伍哥身后的人也向前靠了靠,一場大戰即將爆發的樣子。

方偉被他們放開后,連忙跑過來站在楊亦辰面前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愧疚和痛苦我看的很清楚。

楊亦辰又一次想撥打110,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不要打電話,然后我給他指了指伍哥他們。他表示懂了,然后放下手機反握我的手給我一個別怕的口語。我心里一暖。所有的擔憂在那一刻消失無蹤,我想他要是喜歡我多好,我就可以把這種小感動當做兩人之間的小甜蜜。但是,我顧及李蕊和在他面前因為喜歡他莫名的自卑感讓我有這種想法的那一刻就打消了。

我以為雙方就此沉默時,利哥開口說,既然伍哥想管這事,那么那小子招惹了我女人,讓我進了幾天局子,這事伍哥給個交代吧?

伍哥笑著沒有說話,走到方偉面前,咚咚的向方偉的肚子上給了幾拳。然后回頭笑著看向利哥。

利哥也笑著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說,伍哥爽快!這事看在伍哥的面子上就此打住。不過伍哥為美人這樣出頭不知道值不值啊?她的護花高手使者可是不少啊!不知道傳到豹哥耳朵里會怎樣?

伍哥笑著說,謝利哥關心。替我向嫂子問好……

兩人你笑我言中暗涌不斷,我們旁人是聽不出什么的,但是我總覺得伍哥之前說的這幫人不簡單,但是卻沒有像上次對黃毛的那樣干脆。我想這次我給他惹了麻煩。

方偉被伍哥打倒在地,我和楊亦辰離他最近連忙扶起他,我很擔心的問他,沒事吧?

他搖搖頭表示沒事,但是蒼白的臉色和他隱忍的痛色我知道伍哥下手不輕。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伍哥不這樣做,方偉交給利哥他們只會比這更慘。

伍哥在利哥走后,看著我們扶著的方偉沒有說什么,也沒有表現的有一絲歉意和想要問候關心他的意思,只是對我說,小菲,沒事了。

看到利哥他們走后我就知道這事過了,但是聽到伍哥的一句沒事了,小菲,我懸著的心真正放了下來,由衷的對他笑笑說,哥,謝謝你。

他笑了,不同于平常他掛在臉上的那種笑,這笑是真真切切的從內心發出的。然后跟我們道別帶著一幫人走了。

我聽到李蕊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轉向她看去,吳大勛的手被她緊緊的握住,緊的我可以看到吳大勛手指已經泛著青白色。而吳大勛卻一臉幸福的看著李蕊。

我和楊亦辰扶著方偉找了個石塊坐下,楊亦辰說,猴子,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他搖搖頭說,不用。

我們送方偉回家,李蕊則被吳大勛送回去了。

我們三人一路上都沒有說什么,臨到方偉家時,方偉突然說,小菲,今天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如果有人拿你做交換,我寧愿死也不會讓你處于危險當中。說完他轉身走了,丟下傻掉的我和楊亦辰。

許久我都沒有回過神來,也就沒有去看楊亦辰聽到方偉對我這變相的告白時是怎樣的反應,我想他大概是覺得無所謂吧,畢竟他是經常被人告白的,經驗豐富。他又是那樣一幾乎對所有女生都很溫柔的一貫微笑以待的作風。而我對他而言除了經常一起上學放學,偶爾來我家吃飯的一個愛鬧的同學,朋友吧,我能期待他有什么表情?

我是被楊亦辰提著衣服喚回我游離在外的神思的,你看果然大神就是見識多,這種事情比我反應快。

被他喚回意識后,我才下意識的去看楊亦辰的表情,他的臉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發現我在看他,給了我一個微笑后轉身就自顧自的騎車走了。我跟在他后面,失望于他的淡淡表情,難過于他好像真的不在意方偉對我說的話。

跟在他后面一會后,我看到不是回家的路,就后知后覺的問他,這不是回家的路啊,你要去哪?

他邊騎行邊回頭說,去紅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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