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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蜀郡之變

李云成發現一件事,現在化名周三娘的這位信王和明華公主的母親,她雖然一直對自己看上去親厚,還時不時就像對待正常三歲小孩子一樣哄他,喂他吃飯,可她更多的是拉著六歲的李皎。

而他則是由馮展負責,一起出門她只會時不時看看拉著手的李皎,從未回頭看過被馮展抱著的他。

李云成跟李皎兩人把衣服玩臟了,李皎會被訓斥,對待李云成沒有任何表示。

李云成想到記憶中侄子侄女才兩歲的時候就天天把嫂子惹毛后,被追著打,還一頓批評,年齡小有點說不過去,又不是還不會跑不會言語的小童。

尤其是進城以后,莫名的有種她在疏離他的感覺,還有劉杏也是,就只有馮展和李皎沒有任何態度變化。

沒有具體的評斷,只能按捺住內心的各種猜疑,到底是心中難安,李云成從無人機上取出了四個微縮定位器,沙粒大小,黏在手上接觸他們的時候觸及手上的皮膚,就像是被輕微扎了一下,就鉆了進去。

仔細看的話沒有任何痕跡,李云成挨個在自己這邊的顯示屏上給四人備注上了名字。

本來打算今天直播找新住所的,沒想到他們來回找了一天,天開始黑的時候五人在一個攤子上吃飯。

李云成吃的慢,馮展說他去沒吃飽,去買個肉餅吃,先一步跑去別的攤子,周秋瑩說她看到有人來回走著賣泥塑娃娃,李云成看了一眼確實正好有個小販架著一個木架,上面掛著一串串的泥塑小人兒。

吃著飯,就剩下李云成和劉杏,劉杏看李云成快吃完了,說是去結個賬,讓他趕緊吃。

李云成沒在意,慢悠悠的吃完后發現劉杏還沒回來,張望了一下,到處是人就是沒有認識的身影了。

他們坐過的凳子上還有一個包袱在,李云成拿上跑到老板面前詢問。

“不知老丈人,是否看到我家人去了哪里?”

老丈人手上不停的揉面,看了看面前這個小男孩兒:“不曾注意,發生何事?”

李云成心內有了不好的預感:“我家姨母說是先來付錢,等我吃完就不見蹤影了。”

老丈人手上停了下來,再次端詳了一下李云成。

三尺高的男童仰著頭,面目干凈,衣著普通,就是有些瘦柴,看上去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神色冷靜,不像是找不到家人的孩子四下無神。

老丈人隨即言道:“是否是你家人走時忘記你了,不若你去尋街使,讓他們帶你尋找家人。”

“那哪些是街使,還請老丈人告知于我。”

老丈人指了指不遠處坐在一個鋪子里的兩個穿藍衣的人:“那是武侯鋪,坐在里面的是街使,你且去尋。”

李云成抱著包袱一路躲躲閃閃擠到了那個鋪子,上面有一個木牌,上面的字李云成一個也不認識,能看出是古文繁體,字體優美一個也辨認不出。

李云成走到兩個街使面前做了一個長揖:“兩位郎君,小子有事叨擾,還望見諒!”

兩人看李云成年齡雖小,禮儀到算熟識,一人出聲:“不知所為何事?”

然后李云成就說了他跟那四個人分散的過程。

說完后還說了自己之前的住處,不過他們當時也只給了人家一天的租金,出門的時候所有東西都帶在身上。

兩個人分出了一人帶著李云成先在坊市轉了一圈,沒找到四人中的任何一個,看到那個賣泥塑的問了,結果人家說沒見到他描述的那對母女來買泥塑,然后又回去一開始的那個飯攤,也沒人來找孩子。

等回到他們之前的住處,結果叫開門,主家說是沒人回來。

最后就被帶回了武侯鋪,一路上李云成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四個小紅點,默默的跟著,雖然累的走不動了,仍舊不發一言。

一切都很明顯了,他們四個人的紅點在一起,按照無人機拍到的畫面是一處民居,看房屋布置和來往仆從應該是做官的或者經商的人的家。

畫面中也不止他們四人,還有自從進城后就分開的之前其他隊伍的人。

李云成打開了直播間,說了一番前情提要,然后坐在武侯鋪里抱著包袱看無人機拍攝的畫面。

兩個街使商量了一會兒,定下了帶著李云成找人的那個等宵禁了帶回他自己家。

現在蜀郡因為四大節度使和一個經略使的謀反之舉,還有來自長安二十萬的流民,正是混亂之時,若是送到府衙,碰到那個死要錢的主簿指不定轉眼就能把這孩子給賣了,現在略人都到了明面,拐騙買賣婦人孩童越發猖獗,一片亂象。

他們就是個小卒子,上面怎么說,他們怎么做,也沒打算自己養,先帶回家,明早再做打算。

若是一直無人來尋就只能給這孩子找一個去處了。

無人機這邊的畫面中,四人分在兩邊。

男子一處,女子一處。

一老者正激憤陳詞:“石文道實乃狗鼠輩,區區四品太守就敢如此盤剝百官,若在往日老夫必讓他束手待斃,唯有啖其血肉方能解吾等之辱。”

一時間從者如云,應者囂囂,馮展也只是如同一個護衛跟幾個人守在外圍。

“姚司空,如今圣人已被毒害,我等該何去何從?”一個中年男子急迫問道。

“只能去往靈武尋太子,新帝登基還要我等效力,平復叛逆,”老者斷言到。

馮展聽到他們所言,冷笑了一下,想到被他們扔掉的“信王殿下”如果在這里,他們是否有膽子另立新君,無將無兵就如此想當然。

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各個都有自己的打算,人心不齊,都是妄圖攀附關系,重找門路投靠。

畢竟如果真是去尋太子,他們這些人還不夠份,一個司空,一品大員還是能讓太子回首一顧的。

一群人大贊老者高瞻遠矚,然后開始制定計劃。

從馬嵬驛就跟太子分為兩路,現在又要走回頭路,如果還是這樣走回去,簡直不敢想象。

周秋瑩這里就和樂融融多了,周秋瑩作為眾多宮妃之一,位份低,又是鄉野出身,在場無一人認識她。

而明華公主這個只是有封號不受寵的公主也沒人能認出,更何況眾人一路過來,面容枯槁,不復榮光,差距還是很大的。

周秋瑩一副膽小怯懦的鄉野民婦,幾句言語就讓眾人認為她跟她表姐帶著孩子逃難,路上遇到馮展,他見她貌美隨即納之。

而她的兒子則是在城里走失了,恐怕被略人拐走了,她還一臉愁容,淚如雨下。

眾人一番安慰,畢竟一路上大家都遇到了親人因各種意外生離死別,同是天涯淪落人。

當時潼關失守,叛軍直指長安,圣人又先逃了,所有人都沒有防備,只能收拾一些細軟就趕緊也跟著跑了。

曾經的高門大戶,驕子貴女都淪落塵埃。

沒人能猜出這番變故,也沒人預料未來,他們急切的尋找著恢復以往生活的途徑,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那群男人身上。

希望他們能帶領全族重新登上權利的山峰,再看著他們下面的人在他們面前汲汲營營。

等一切商議妥當,馮展被和其他男賓分在了一處,周秋瑩她們和府里使女們住在了一起。

這處姚家在此地為官的族人貢獻出的宅子到了深夜,有三個身影悄悄出了房門,一路行到茅廁,看沒人巡視翻墻而過。

到了街上等巡守這處街道的街使行到此處,三人趕緊上前。

“我等有消息報于太守,望各位能帶我等前去,有關姚司空等人之謀劃。”

街使抽出刀兵,將三人圍在中間,一人用刀架在出言的那人脖頸間:“太守事忙,有何事先報于我等知曉,再做上報,若有虛言,定不放過汝等。”

“姚司空謀劃聯系蜀郡上下愿追隨太子,擁太子為新君的人,兵變蜀郡,拿下太守,再據守此地,派人去投城以賀新君即位。”

邊說眼睛緊盯刀刃,就怕街使一個手抖自己就要血流當場。

只見為首的街使喊出一個“殺!”然后手上的刀用力一劃,一道血線飚出,人影倒下。

另外兩人也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格殺在地。

為首的街使示意其他人收拾現場,自己則敲了側門進去后被帶到了姚司空的住處。

姚司空年過半百,和一人在品茶,還未曾言語,就聽到跪拜在地的街使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此等宵小不足為慮,石文道那里如何了?”姚司空一副淡然之態。

“滿門上下,不留一人!”街使一副忠義之態。

“那些軍資和軍書可有找到?”

街使伏的更深了:“已然尋到,亦按照您的吩咐給專人接管,舊有軍書和新招收兵士造冊新軍書一卷未曾遺失。”

姚司空:“好!蜀郡在我手中,大事可成!讓監察成都府的人多多注意消息,好以策萬全,西川節度使這個田舍漢敢毒殺圣人,罪不容誅!”

姚司空這個老頭雖然官至一品,可是愛罵人,連皇帝也敢罵,沒少惹皇帝厭煩,可他又老奸巨猾,官場也是結黨營私的好手。

懶得管事的皇帝只能躲著他走,在逃離長安的時候沒有帶上他。

誰知姚司空不顧年老體弱,一路帶著族人跟了上來,又被堵在蜀郡城外半個月,其間上下活動,早已部署好,結果就接到了皇帝被毒殺的消息。

成都府上下皆知,一片嘩然,有不少人害怕之下逃出成都府,也有不少人投效的。

“愚民愚夫,猖狂至此,毒殺圣人,必將引得天下劍鋒所指,不用我出手,且等消息,必有人誅殺此獠!”姚司空說著忍不住將茶杯砸在了身側。

“你身上的街使之職找人接了,你另去接任武庫署監事,去吧!”

街使拜謝之后躬身退出房門,一直退出四五米遠才敢轉身出了這個院子。

到了側門門外,安排好一切,帶著兩個人去了武庫署。

李云成在那名把他帶回家的街使家里,跟人家的三個兒子擠在一張床上。

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感嘆“姜還是老的辣”!

再想想自己,如果他是個成人估計能選擇的余地更多。

而另一邊周秋瑩默默回想著自己的兒子。

是什么時候發現不對的呢?是十娘重病,那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鬼怪拿出奇怪的藥物之后。

那么長時間竟然沒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沒了,她忍不住無聲的哭了起來。

不是不恨,好多次都想殺了他,可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其他妖術,萬一惱怒之下殺了他們怎么辦?

等時間長了,發現他也會生病,也會受傷流血,也會身體虛弱,對路上遇到的慘狀一副不能忍受的表情,雖然沒幫助其他人,可仍舊會有一顆憐憫之心。

他還跟所有人都越發親近,在入城后,她想殺他的心更重了,到底還是被劉杏勸了下來,萬一他有什么底牌所有人都賭不起。

可憐她無辜的二十八郎,才三歲,也不知是被他所害還是不知所蹤。

可她知道希望渺茫,因為回想他一路的言行舉止,很容易看出他一開始是非常不適應他的身體的。

那個妖鬼從何而來,又有什么圖謀,都不得而知,如果以后能有法子殺了他,她絕對會讓他一死百了,永不超生!

李云成也只是猜測他們可能知道了他不是原身,給他剩下的包袱里也只是他新買的一身衣服。

銀兩之類的什么也沒給他留下。

知道他們所在的位置,他沒打算現在去尋找他們,畢竟人家避之不及,又知道了真相,他實在沒臉去見他們。

雖然不是他自愿,可他占了人家兒子的身體,如果這事發生在他身上,估計他不會遺棄對方,也下不去手,畢竟身體是自己孩子的,可也絕對不會放過對方,一定會想方設法知道對方來歷,讓對方從哪里來滾回哪里去,再找過去把對方打個半死,終身癱瘓那種。

他作為受益方,人家怎么對他都是應有之義,不過真的被那樣對待,他肯定會反抗的,畢竟活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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