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哪管那許多,經直回到原處,好在阿狼堅守,雙眼不時環視四周,欣慰不已。
當見到凡塵時,還做出興奮的樣子,著實親切。
凡塵快步來到先知身旁,將其扶起來向他喂水,好在知曉本能的飲了一口,凡塵含淚微笑。
可沒想先知大嚷道:“拿開,我要的是酒?”
一個阻擋差點將破碗打翻,好在凡塵握的緊但也撒了不少,無奈道:“先生,哪里來的酒。”
身旁的阿狼道眼睜睜望著水,一副渴望的眼神。
凡塵隨即放在它面前:“你喝吧?”
沒想阿狼并沒有行動,看表情不愿先喝,凡塵微笑道:“好啦,你先喝,凡兄不渴。”聽后這才大口開喝。
凡塵抓耳撓腮不知如何,不得不靜下心來思索:“眼下還是找個容身之處為關鍵。”
可哪里會有呢,自入得這邊城,受盡了人族的白眼入住白日做夢。天氣燥熱,凡塵和阿狼尚可應對,但先知終究一把老骨頭,不易啊。
又叮囑好阿狼直向那巷子深處探尋,終不負有心之人,在左拐不遠處,有一大戶人家,墻內的樹干茂密叢生,直蔓延到墻外,正好折掩在上空,擋住了陽光的直射,又偏僻不影響行人走路,絕對是個好地方。
安頓好一切,凡塵心下暗討:“先生是酒不離口,看來是沒酒他是寸步難行,必當有個賣酒的鋪子,又不識的字,問路人閉門羹還吃的少,看到先知痛苦的模樣,想到他背包中的丹藥,誰知早已空空如也,細想,對了,進城時給了那倆個堅守,老先生你這不是自行短路嗎。”
先知又開始呻吟,癱軟無力,自言自語道:“酒酒,藥藥?”
凡塵又將包仔細翻了個便,突然摸出一淀銀子。就在此時,只見巷內閃出一個人來,凡塵立刻提高警惕,忙收好。
那人大嚷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這到問的凡塵有些詫異,到不知如何回應。看他模樣年紀比先知小上幾歲,全身上下破爛不堪,體味更是與凡塵臭味相投,大包小包背了不少,一只腳還踮起來走路,一只手拄著木棍支撐著,原來是個行動不便的人族。
只聽他厲聲道:“喂問你呢?啞巴了。”
凡塵忙起身回道:“這位爺,有事嗎?”
“有事嗎,你到反問我。”那人仍舊理直氣壯的說道。
凡塵一臉迷茫不知如何回應。
那人不耐煩吹了一聲口哨,不一時街道四處竄出來五六個奇形八怪的人族來,不是少一只眼,就是缺一只胳膊,體態沒有一個全的,年齡不相上下,衣物破爛不堪,人人做出一副約架的姿態。
凡塵頓時慌了神,左右張望應聲道:“你們想干什么?”
那老年人顯然首領口氣:“弟兄們,告訴他?”
一人上前朗聲道:“這地界可是我們老大的地盤,容不得你們說住就住。”
又一人詢問道:“看你們模樣,從未見過?”
一聽此言凡塵就來氣,心下暗討:“一進邊城就論什么身份,開口閉口說我們是乞丐,臭要飯的,奴隸,看你們模樣和我們也差不了多少。”
于是斬釘截鐵道:“憑什么,總有個先來后到吧?”
老年人不慌不忙道:“說得好,弟兄們再告訴他?”
“你也不打聽打聽,邊城這一代有誰不知我大哥常住此地。”
“看你這小毛頭分明找打。”
凡塵一聽壞了,看來真是占了人家的地盤,忙陪笑道:“對不住各位爺,小的先前不知,眼下我的先生病了,還望高抬貴手,容我們在此休息片刻。”
老年人卻怒氣道:“看樣子不來硬的,絕不罷手,弟兄們上,給點眼色瞧瞧,不然讓人家笑話。”
幾人摩拳擦掌要來真的,凡塵挺直腰桿道:“看來你們欺人太甚,我無話可說,阿狼?”
阿狼一躍起身擋在凡塵身前。
各個手持棍棒哈哈大笑“原來是條野狗,怎么,想狗仗人勢。”
“告訴你,我們手中的棍棒專打野狗。”
阿狼一聲長吼,瞬間嚇得幾人撒腿就跑,分向四處墻角躲藏,口中直嚷嚷:“狼,狼,是狼。”
老年人反應慢了些,加之走動不利落,被阿狼追著屁股只喊爹娘。
凡塵忙喝止,阿狼回身靜臥。
老年人摔了一跤,忙回身道:“好,你有種。”
凡塵到有些過意不去,忙上前攙扶,老年人用力掙脫道:“干什么,你還想干什么,地盤讓給你就是。”
凡塵微笑道:“這位爺,我凡塵并沒有獨占的想法,只是我家先生得病,無能為力,只需留有一席之地即可。”
老年人問道:“此話當真?”
凡塵正色道:“本來這地盤就是您的,使我們打擾了。”
老年人微露笑臉道:“不打擾不打擾,爺就更不敢當,論模樣我們是烏鴉一般黑,彼此彼此。”
氣氛終于緩和,回身準備就坐,又看到阿狼,嚇得直躲閃。
凡塵忙道:“老伯,不要怕,這是我從小的玩伴,不會輕易傷人。”
老年人放下心來軟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凡塵隨即道:“小的名為凡塵,出來邊城,還望老伯多多指教。”
“小兄弟太客氣,就叫我老不死,他們都這樣稱呼我。”
“還是叫您老伯吧。”
老不死立刻吆喝那幾人:“都快過吧自己人。”
幾人陸續從各處走來,躲在老不死的身后,不敢靠近阿狼半步,先前的囂張起一哄而散。
老不死豪言道:“不打不相識,這位兄弟如果不嫌棄,想住多久住多久。”
凡塵忙回道:“謝過了。”
那幾人你一言他一語道:“你們這是從哪里來?”“做什么的?”
凡塵心想如實說,那可要誤大事,得知我是狼身,那還了得不把他們嚇個半死,還想長久居住邊城。
于是長話短說:“我陪我家主人邊城云游。”
看了先生的模樣裝扮也沒細問。
卻聽的老不死直言道:“小兄弟,你們可來錯地方了,這邊城一座小小城池,開酒樓的,開客棧的,開賭場的,開妓院的,賣布料的,賣肉食的,哪一個少的了將軍府。平民百姓或多或少不愁吃飯的營生,或酒保,或小二,或看場,或伙計,也有了依靠。”
飲了幾口酒又道:“更有些心機聰明的支個攤位掙些平民錢。可苦就苦了我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根本算不上人,終究是低人一等啊。比起那些奴隸們也好不了哪里去,誰說落得個自由自在,但不過窮開心罷了,也不知哪日一命嗚呼。”
凡塵不解道:“人還分等級?”
老不死微笑道:“看來你初入市井,也難怪。”
凡塵一心想著先知的病情,忙追問:“老伯,不知哪有酒賣?”
人們紛紛回應:“不遠處就有酒店。”
“我帶你去。”
一同望向凡塵,看他們表情也知一二,隨向包中取出那一淀銀子道:“不知夠不夠?”
眾人齊嚷道:“夠了夠了。”
隨即將酒葫蘆拿來,老不死伸手拿過仔細端詳道:“好東西,這可是上等的葫蘆壺,依老夫斷定只有南方才有的孤品,難得啊!”
凡塵回道:“是我家老先生的寶貝,形影不離,嗜酒如命,本來臨行前一壺裝的滿滿的,沒想趕路倆日兩夜,飲的是干干凈凈。”
老不死這才上前查看先知的病情,微笑道:“果然是個老酒蟲,凡塵兄弟,算你運氣好遇到了我,快將銀兩收好,日后備用。”
隨即從背包中取出一個破爛不堪的酒壺,喂先生連灌三口。
先知閉著眼雙手抱起連飲數口,自言自語道:“高粱紅,不過多了些水漬,少了些純糧,凡塵?”
凡塵忙回道:“先生,您終于醒來。”
先知微微睜開雙眼,見到這許多人,不滿有些驚訝。
凡塵隨即道:“先生,都是朋友。”
先知畢竟老江湖,微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好。”化解了尷尬。
老不死也回笑道:“先生品酒如此精細專一,再加上這上等的酒壺,決然不是一般人,高粱紅就當為先生漱口之用吧。”
先知忙鞠躬道:“原來是沾了老人家的光,有這口福。”
老不死回力道:“不敢不敢。”
先知細看手中酒壺稱贊道:“雖說破了些許,但這材質也是上等的貨料。”
老不死慚愧道:“豈敢與先生的拿來比較。”
先知客氣道:“彼此彼此。”
老不死異常高興隨吩咐那幾人道:“快快將今日的收獲一一獻出,與這倆位同道中人一醉方休。”
眾人你一包他一包擺滿了臺基。
先知欣慰道:“沒想來邊城還能遇到情投意合的朋友,著實不易。”
老不死朗聲道:“常言道,有朋自遠方來,都是客,我們雖然低人一等,但絕不能給邊城人丟了面子。”
先知從容道:“那些不過是些無聊人擺擺座次排排名罷了,不值一提。”
言語中老不死也知曉我們的遭遇,卻被先知四個字蓋過,十足痛快。
先知忙從包中找尋,凡塵猜到一二:“先生,莫不是這銀兩。”先知也沒細問。
隨口道:“老人家,今日這就還是由老夫請,走的匆忙,日后定要酒樓備席一敘。”
老不死調侃道:“不會是這飯菜不合口味吧?”
先知失笑道:“老人家多心了。”倆人哈哈大笑。
過后由一人的陪同凡塵采購,好在有這位老兄,畢竟是本地人,店家給足了酒量,那朱砂決然是貴重,又在這位老兄的軟磨硬泡下才勉強賣了些許,估計也就先知一頓的分量,銀子自然花的是一干二凈。
先知不得不將朱砂配制為小顆粒,還給了老不死兩粒說這東西養生,不在話下。
展眼黃昏,一幫奴隸之軀低人一等的群丐,在邊城的街道旁的乞討窩內飲酒作樂,或高談闊論,或談笑風生,時而吟唱時而痛罵,無不歡聲笑語十足的窮開心。
嚷的住戶是連連責罵,吵的各處雞犬不寧,就這樣過了一個特殊的不眠之夜,也不知將來如何。
暫且入了老不死的幫派,行走于大街小巷,過起了真正意義的乞討生活。
一同吃一同住,不知不覺也有數日,雖說不至于餓死,也少了欺辱,單憑先知頓頓不離酒,日日不離藥,終究不是辦法。
老不死也看出這其中的端倪,一日吃飯時說道:“老先生,你我年紀相符,但身體硬朗,又無殘缺,而且云游四海多年,決然不是我等低人一等的命,至于這小伙,身強力壯,意志堅定,也不是天生的奴隸命,萬不可耽誤了大好多前程。”
先知是個明白人,忙添酒夾菜,陪笑道:“全仗老人家幫協,他日有出頭之日定當重謝。”
老不死慷慨道:“先生,老夫知你不是一般之人,千里迢迢來此必謀一大事,只不過沒有找到機會而已。大家叫我老不死,估計也活不了多久時日,金銀早已在老夫眼里是個幻影,只求一日溫飽水酒香甜,足矣。”
先知感慨道:“老人家決然是個豁達之人。”
老不死又道:“那,這幾日你們也知曉邊城中實屬邊城客棧最大,生意興隆。”先知連連點頭回應。
“里面有個店小二叫張三,他父親與我是從小玩伴,只是命薄與夫人相繼去世,留下這根獨苗,為了安葬父母,不得不賣身與這家客棧當牛做馬,”。
聽到此處他們不由的傷感。
“只要你們投靠了他,入住了客棧,凡塵可從當伙計掙些銀兩,老先生也可幫閑延長性命,再尋找機會也就不難了。”
先知眼前一亮,忙推凡塵道:“凡塵,快快跪拜老人家?”
凡塵連忙雙膝下跪道:“多謝老伯大恩大德。”
老不死攙扶起道:“不必多禮,也算是我們的緣分,有生之年行一份善心何樂而不為呢,常言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老夫也只能做這些了。”
次日,由老不死親自帶領直向那邊城客棧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