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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仁者無敵

  • 仁善劍客
  • 哈良
  • 5672字
  • 2025-07-22 20:59:22

玄天星的夜光,像淬了冷玉的紗,輕輕覆在宇文仁和穆靈鳳身上。

穆靈鳳指尖纏著劍穗,目光亮得比天上星子還暖:“等我們把仁善劍法和無情劍法練透了,替天琴老人和玄音神尼前輩印證完武功,就回地球去好不好?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住下,我給你燒飯洗衣,你種種田、砍砍柴,咱們就過男耕女織的日子。”她說著,指尖無意識地蹭過劍柄上的紋路,仿佛已經(jīng)摸到了將來灶臺上的煙火氣。

宇文仁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她微涼的指尖,眼底漾著化不開的笑意:“你說的,正是**日盼著的。”他頓了頓,望著遠處云霧流轉(zhuǎn)的山巒,聲音里裹著憧憬,“鑿井而飲,耕田而食,晨起聽雞叫,夜來數(shù)星子——有你在身邊,便是人間最好的日子。”

劍穗在兩人交握的手邊輕輕晃著,像是在為這約定,搖出一段無聲的序曲。

翌日天剛蒙蒙亮,白云峽的霧氣還沒散,天琴老人已坐在青石上,膝頭橫放著那具古舊的琴。宇文仁站在對面,長劍斜指地面,晨露順著劍脊?jié)L落,在腳邊洇出小小的濕痕。

“仁善劍法,不在刃利,在心慈。”天琴老人指尖輕撥,一道清越的琴音蕩開,竟與宇文仁揮劍的軌跡隱隱相合,“你看這霧,看似柔軟,卻能裹住山石草木——劍招里要藏著這份包容。”

另一邊,玄音神尼立于溪邊,素白的僧袍被山風拂得微動。穆靈鳳握著劍,劍尖點在水面,激起一圈圈細碎的漣漪。“無情非無念,是斷執(zhí)念。”神尼的聲音平靜如溪,“你看這流水,遇石則繞,不因阻礙而滯,劍要像水,斬的是糾纏,不是本心。”

琴聲與溪語交織在峽谷里,劍光時而如春日暖陽,裹著溫和的力道漫開;時而如寒潭月影,帶著利落的鋒芒劃過。宇文仁的額角很快滲出汗珠,順著下頜滴落,握劍的手卻越來越穩(wěn),每一招都像是在輕撫而非劈砍。穆靈鳳的裙擺被溪水濺濕,眼神卻愈發(fā)清亮,劍勢里的猶豫漸漸褪去,只剩下干脆的收放。

三天三夜,琴音未歇,溪聲不斷。直到第三日黃昏,夕陽把白云峽染成一片金紅,宇文仁一劍揮出,劍風掠過竹枝,竟只震落了幾片枯葉,枝干分毫未損;穆靈鳳反手收劍,劍尖點在水面,水珠恰好凝成一串,懸而不落。

天琴老人停了琴,望著兩人微微頷首:“成了。”

玄音神尼合掌淺笑:“心劍合一,便是到家了。”

宇文仁和穆靈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疲憊,更看到了如釋重負的亮。長劍歸鞘的輕響里,仿佛有什么東西,隨著這兩套劍法的學成,悄悄落定了。

宇文仁手握龍陽劍,穆靈鳳斜提鳳陰劍,二人立于玄天星的云海之上,正以劍為媒,印證著天差地別的劍道——一邊是天琴老人親傳的仁善之劍,一邊是玄音神尼所授的無情劍法。寒光交織三十回合,兩柄神兵驟然相抵,劍氣激蕩間,二人意識竟一同沉入了虛空幻境。

仍是漫天風雪,穆靈鳳站在冰封的湖邊,鳳陰劍斜插在雪地里,她手里握著根釣竿,魚線末端,一條銀鱗魚正徒勞地掙扎,鰓邊凝著細碎的冰碴。“劍,必須絕情絕性。”她的聲音像湖面的冰,沒有一絲波瀾,“就像這魚,咬住餌的那一刻,就該認命。”

宇文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開魚嘴上的鉤,指尖觸到魚身時,那生靈猛地擺了擺尾,濺了他一臉雪水。“我不同意。”他把魚放進冰洞,看著它擺尾游向深處,才抬頭望向穆靈鳳,眼底映著雪光,“生命可貴,哪怕是條魚,也該有活下去的機會。”

穆靈鳳扯了扯嘴角,目光掃過冰面下隱約可見的枯魚骸骨,“你看這冰,開春前多少魚能撐過去?環(huán)境本就殘酷,你放了它,它也未必能躲過別的劫數(shù)。”

宇文仁沒再爭辯,只是彎腰撿起她的釣竿,輕輕折成兩段。

幻境碎開的剎那,玄天星上的兩柄劍再次交鋒。鳳陰劍帶著決絕的鋒芒刺向宇文仁心口,龍陽劍卻突然橫轉(zhuǎn),劍脊而非劍鋒撞上鳳陰劍的刃口——沒有金鐵交鳴,只有一聲輕響,鳳陰劍竟從中間裂開,斷成兩截墜落在雪地里。

穆靈鳳握著半截劍柄,怔怔望著宇文仁。他的龍陽劍斜指地面,劍尖的雪水正一滴滴落在冰層上,暈開小小的濕痕。

穆靈鳳低頭看向腳邊的斷劍,又望向遠處冰洞里游弋的銀鱗魚,突然握緊了拳頭,失望的抬頭閉目,眼淚溢出。

玄音神尼望著雪地里斷成兩截的鳳陰劍,枯瘦的手指捻著念珠,許久才抬眼看向天琴老人,一聲長嘆里裹著化不開的疲憊:“當年我握著劍站在這里,敗給了你的仁善劍法;如今靈鳳的劍斷了,還是輸在這四個字上。”她垂眸看著自己的僧袍下擺,聲音輕得像要被風吹散,“罷了,或許真是天意。女人終究是強不過男人的,成不了什么大事,到頭來看家做飯、伺候男人,才是本分。男人啊,總歸是要比女人高出一截的。”

穆靈鳳攥著半截劍柄,指節(jié)泛白,眼眶泛紅地走到神尼身邊,聲音帶著哭腔:“前輩,是弟子無能,沒能替您、替天下女子爭這口氣……”話未說完,淚珠已砸在雪地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圓點。

玄音神尼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溫度帶著一絲顫抖:“不怪你,鳳陰劍下有兩個亡魂,是秋東籬和東方冉靈,因此鳳陰劍耗損了陰氣,我早料到有此一敗”。

她望向遠處宇文仁收劍的身影,語氣里有釋然,也有不甘,“是我的無情劍法,本就敵不過他的仁善。鳳丫頭,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不必自責。”

宇文仁立在雪地里,龍陽劍斜倚在肩頭,指尖還殘留著劍柄的余溫。他望著遠處穆靈鳳與玄音神尼的身影,眉頭微蹙,像是在掂量剛才劍招里的輕重,又像是在琢磨那番關于“無情”與“仁善”的爭執(zhí),目光里纏著一層化不開的思索。

“在想什么?”天琴老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琴音般的沉穩(wěn)。他緩步走近,看著宇文仁眼底的迷茫漸漸褪去,才緩緩開口,“你可知,世間最高的武學,從來都稱不上天下無敵?”

宇文仁轉(zhuǎn)過頭,眼里帶著疑惑。

天琴老人撫著長須,目光望向玄天星那片蒼茫的天幕:“因為真正的敵人,從來不在外界,而在自己心里。是貪念,是戾氣,是那份非要爭個高下的執(zhí)念。”他頓了頓,轉(zhuǎn)頭看向宇文仁,眼神鄭重,“若能做到無懼無畏,心中再無敵人可懼,那才是真正的無敵,宇文仁,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風卷著雪沫掠過,宇文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雙手既握得住劍,也放得下執(zhí)念。他忽然笑了,龍陽劍在雪地里輕輕一頓,劍穗上的冰碴簌簌落下。

原來無敵,從不是勝了誰,而是容得下世間萬物;宇文仁上前一步,語氣里帶著難掩的急切:“前輩!今日一早,我已和靈鳳商量妥當——既然武功已印證,我們想即刻動身,回地球隱居山林。”

天琴老人聞言,手在袖中攥了攥,嘴唇動了半天,只擠出幾句支支吾吾的話:“這個……這個……”

“還是我來說吧。”玄音神尼接過話頭,目光掃過兩人,語氣沉了幾分,“想回地球,需得水火風雷四篇秘籍與龍鳳雙劍合璧才行。可如今鳳陰劍已斷,這條路,怕是難走了。”

穆靈鳳臉色驟變,握著半截劍柄的手猛地收緊:“哎呀!那怎么辦?難道就沒別的法子了?我們要一輩子困在這玄天星上嗎?”

天琴老人嘆了口氣,終于開了口:“倒也不是全然無望。只是我與神尼先前被陸人敵的千佛掌所傷,后來又耗盡全力送他回過去,現(xiàn)已元氣大傷……如今這點內(nèi)力,頂多只能送一人回去。”

宇文仁聞言一怔,隨即面露愧色:“是晚輩考慮不周,竟忘了前輩們有傷在身。那……我們可否等前輩們調(diào)息復原,再設法送我們回去?”

“來不及了。”玄音神尼搖了搖頭,念珠在指間轉(zhuǎn)得飛快,“我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十二個時辰后,便會氣絕,化為石像。必須在這十二個時辰之前,送一人走。你們……好好想想吧。”

穆靈鳳身子晃了晃,隨即咬了咬牙,看向宇文仁:“兩位前輩,送宇文仁回去吧!”她轉(zhuǎn)向宇文仁,眼眶泛紅卻語氣堅定,“宇文仁,既然只能走一個,我留下便是。你回地球去,莫要在這顆星球上耽誤了青春。”

宇文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你說什么傻話!你留下,我回去做什么?我不走,要留一起留!玄天星上有你,便不是絕境。”

“你……你怎么這么傻!”穆靈鳳眼圈一熱,聲音發(fā)顫,“為了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宇文仁握緊她的手,目光灼灼,“我就要陪著你,此生相守,絕不分離。”

玄音神尼看著兩人,輕聲問道:“想好了?”

宇文仁與穆靈鳳對視一眼,同時點頭:“前輩,我們不走了。后半生,就在這玄天星上過。”

玄音神尼望著他們交握的手,長長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罷了。十二個時辰后,我與天琴老人化為石像,這顆孤冷的星球上,便只剩你們二人了。”

“有靈鳳在,我不怕。”宇文仁的聲音斬釘截鐵。

翌日天未亮,寒星還懸在天際,天琴老人與玄音神尼已立在雪地里,臉色雖依舊蒼白,氣息卻穩(wěn)了些。天琴老人看向宇文仁:“我與玄音神尼調(diào)息半夜,內(nèi)力稍復。只是仍不能同送二人,需得一前一后。我們商量過了,先送你回去。”

“不。”宇文仁立刻搖頭,“前輩,先送靈鳳走,我隨后跟上便是。”

穆靈鳳急得跺腳,語氣帶了幾分嗔怪:“宇文仁,你先回!我隨后走,不是一樣嗎?聽話,不然……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宇文仁望著穆靈鳳泛紅的眼眶,終究還是松了口,喉結滾動著應了聲:“好。”話音未落,天琴老人與玄音神尼已相對而立,兩人掌心相抵,最后一口真氣自丹田涌上,在身前凝成一道刺目的光門。

強光裹住宇文仁的瞬間,他只覺身子像被卷入無形的漩渦,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恍惚間,天琴老人帶著歉意的聲音穿透氣流而來:“宇文仁,抱歉……今晨靈鳳跪在雪地里求了我們?nèi)齻€時辰,說什么也要讓你回去。我們……終究是拗不過她。”

緊接著是玄音神尼平靜卻字字戳心的語調(diào):“穆靈鳳為你留了下來,耗了自己的一生。你回地球后,我與天琴老人便會化為石像,這玄天星上,只剩她一人守著風雪了。”

最后,是穆靈鳳帶著哭腔卻強作平靜的聲音,像一根細線纏在他心上:“宇文仁,我會在玄天星的最高處看著你……你要好好活著,找個能陪你看人間煙火的人……”

“不——!”宇文仁猛地睜開眼,光流里他仿佛看見穆靈鳳站在雪地里揮手,鳳陰劍的斷刃在她腳邊閃著冷光。“我不回去!靈鳳!前輩,停手啊!我要跟她在一起——!”

他想掙扎,想逆著光流沖回去,可身體卻像被無形的手推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后徹底淹沒在白光里。

“靈鳳——!”

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撞在光壁上,碎成無數(shù)片,卻連一絲回音都沒能傳回去,像雪花落在滾燙的心上,瞬間化了,一片卻留下蝕骨的涼。

灌木林的晨霧還沒散盡,宇文仁猛地睜開眼,最先撞進眼簾的,是兩尊覆著薄塵的坐化石像——眉眼輪廓分明,正是天琴老人與玄音神尼的模樣。

“靈鳳!”他心頭一喜,以為自己竟逆著傳送之力回來了,踉蹌著起身就喊,“靈鳳,我回來了!這次說什么也不離開你了!”

可四周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空蕩蕩的林子里,哪有穆靈鳳的身影?原來已經(jīng)回到了地球灌木林了。

宇文仁跌跌撞撞走出林子,整個人都僵住了。外面竟是一片從未見過的景象:眼前是直插云霄的“石樓”,墻面亮得晃眼;一條寬闊的“路”上,無數(shù)鐵盒子跑得比馬還快,發(fā)出震耳的轟鳴;行人穿著他從未見過的短衫長褲,手里都捧著塊發(fā)亮的小方塊,低頭快步走過。

他慌忙轉(zhuǎn)頭,卻猛地頓住——身后哪是什么白云峽的峭壁?灌木林的邊緣像被硬生生截斷,沒有熟悉的青山綠水,只有一排嶄新的高樓,玻璃幕墻上映著他的影子——一身洗得發(fā)白的明式長衫,腰間懸著長劍,與周遭格格不入。腳下的站牌上,幾個陌生的簡體字告訴他,這里是“公交車站”。

宇文仁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龍陽劍,指尖卻觸到冰涼的劍鞘。他想運起仁善劍法里的輕功掠出去,仁善劍法的內(nèi)力消失得無影無蹤,龍陽劍也沉得像塊廢鐵。丹田處卻空空如也,半點內(nèi)力也提不起來。“我的武功……”他喃喃自語,指尖發(fā)顫。

“你看那小子,”一個清朗的男聲傳來,“穿得跟明朝時期的人一樣,還挎著劍,怕不是從橫店跑出來的群演?

宇文仁抬頭,見一對年輕男女正盯著自己,男孩嘴角掛著笑,女孩則捂著嘴打量他的衣著。

“在下宇文仁,”他按捺住心頭的驚濤駭浪,拱手問道,“敢問此地可是地球?如今是否仍是明朝?”

女孩瞪大了眼,像是聽到了什么怪事:“你不是地球人難道是外星人?這問題問得也太離譜了……”

男孩掏出那個發(fā)亮的小方塊晃了晃:“現(xiàn)在是2020年,明朝都過去五百年了。大哥,你戲癮還沒過啊?加個微信唄,以后有古裝劇缺人記得叫我啊。”

“微信?”宇文仁皺眉,完全聽不懂這個詞。

女孩拉著男孩就走,聲音遠遠飄來:“怕不是個瘋子,連微信都不知道……”

“我不是瘋子!”宇文仁對著他們的背影大喊,聲音卻被淹沒在喧囂里。他望著眼前光怪陸離的世界,又回頭看了看那片正在悄然隱去的灌木林——方才還在的石像,此刻竟也消失了,原地只剩一片平整的水泥地。他呆立在原地,腦子里亂成一團——玄天星的雪,穆靈鳳的笑,天琴老人的琴音,玄音神尼的琵玄……難道全是假的?

他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從臉頰傳來,提醒他是夢。可那疼里,卻混著比挨劍更刺骨的寒意——他真的回來了,卻回到了一個沒有穆靈鳳、沒有過去的未來。

出租房的單人床吱呀響了一聲,哈良猛地睜開眼,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滑,浸濕了枕巾。他盯著天花板上那塊泛黃的水漬,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胸腔里的心跳還像擂鼓似的——夢里那把龍陽劍的重量,玄天星刺骨的寒風,還有穆靈鳳最后那句“好好活著”,都還黏在感官上,真實得讓人心頭發(fā)緊。

“原來是……做夢啊。”他低聲喃語,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抬手抹了把臉,掌心全是濕冷的汗。

夢里那個叫宇文仁的自己,那柄沉甸甸的龍陽劍,玄天星上漫天的風雪,還有穆靈鳳最后揮手時帶淚的笑……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

起身倒了杯溫水,玻璃杯壁凝著細密的水珠,他捧著杯子喝了兩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才總算壓下了那股心悸。腳步不由自主地挪到窗邊,手指勾住窗簾往旁邊一拉,傍晚的霞光混著滿城燈火涌了進來,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窗外是密密麻麻的樓房,馬路上的車燈連成流動的光帶,遠處商場的霓虹燈閃得刺眼。哈良抬起頭,穿過層層疊疊的光,在被城市光暈染得發(fā)灰的夜空里,找到了那顆最暗的星。它孤零零地懸在那里,不像周圍的星星那樣亮,卻固執(zhí)地閃著一點微光,像極了夢里玄天星上,穆靈鳳站在雪地里望著他的眼睛。

“你說你會一直看著我……”哈良對著那顆星輕聲說,聲音輕得幾乎被樓下的車鳴聲蓋過,“我現(xiàn)在正看著你呢。”

他就那么站在窗前,手里的玻璃杯漸漸被體溫焐熱,目光一直沒離開那顆最暗、最孤獨的星。夜色越來越濃,城市的光依舊喧囂,可在他眼里,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窗邊的自己,和天邊那顆遙遙相望的星。

就這樣,哈良一直看著夜空中最暗,最孤獨的那顆星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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