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東眸光深邃，手握成拳往下落。

完了，要死了。

瘦猴閉著眼，等待痛苦到來。

一分鐘過去了。

他小心翼翼睜開眼，視線落在距離自己兄弟還有一點點距離的拳頭。

“......”瘦猴

他額角留下兩道冷汗，不由分說哐哐哐磕頭。

“哥啊哥，我還有十年就出獄了，家里只有我一根獨苗苗吶。”瘦猴聲淚俱下，差點哭暈過去。

時東瞅著手指擦傷痕跡，眼底閃過滿意。

可能是嫌吵，“滾一邊去。”

瘦猴停止哭泣，抹了把辛酸淚滾到角落里。

神啊，祈禱這反復無常的惡魔無罪釋放吧，我愿意折壽五年，換取十年監獄生涯平安度過。

......

這是溫靈雨第一次探監。

走完一系列程序，她坐在時東面前。

他在笑，盡管嘴角有淤青，骨節分明的手指有擦傷，仍然維持體面，雙手交叉規規矩矩放在桌上。

時東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彎起，眉眼一派溫和，實際上卻在窺視打量她。

瘦了。

溫靈雨臉頰消瘦，輪廓更加分明。

一身嫩青色的寬松毛衣，襯的鎖骨越發突兀。

他想，要更深入的感情投入，才不辜負她受的苦。

“小雨。”

宛若情人的低喃，繾綣曖昧。

溫靈雨平靜望著他，沉默良久，“分手吧。”

時東嘴角笑容僵住，那張偽裝完美的臉隱隱有絲裂痕。

空氣突然安靜了。

他眸子溫度逐漸降低，一字一句，“你在開玩笑？”

溫靈雨垂下頭，及時遮住一抹絕望和堅決。

“我受夠了，就這樣吧。”

游戲不是她開啟的，后續卻要她承受。

無論她做什么，都無法改變這個男人對她的看法。

她永遠無法忘記按在受傷額角的冰涼手指，還有清晰傳入鼻翼獨屬于他的薄荷味道。

涼薄，且徹骨。

他的偏見太深，溫靈雨無力承擔。

及時止損，方為上策。

溫靈雨放下電話，噙著疏離決絕的淺笑。

時東凝視著她決絕的背影，瞳眸逐漸陰蟄。嘴角的淤青和手指擦痕，無聲嘲弄他之前行動的可笑。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冰冷的笑。

“呵。”

“想跑，怎么可以。”

“不喜歡我那就恨吧。”

瘦猴以為可以趁時東探監時間輕松一下。

十分鐘后，他業務熟練抱住腦袋躲到一邊，透過縫隙偷瞄時東，可以說求生欲很強了。

時東掃視一圈，突然腳踩在虎哥的心臟位置，“你說，我為什么不舒服？”

“......”差點被踩死的虎哥

我哪知道！！！

“果然人只能靠自己是嗎？”

虎哥拼命點頭，要不是嗓子說不出來話，指不定怎么求饒呢。

時東回到床邊，拿起一本《悲慘世界》低聲讀了起來。

“釋放無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無邊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織著，廝殺......”

寂靜的監獄，只有他低啞的嗓音在回蕩。

一種窒息感無聲蔓延，幾個窮兇極惡的囚徒瑟縮成一團，呼吸都在小心翼翼放輕，生怕引起那個看似高冷內斂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