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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九死一生

除了駱駝事件,和躺車底事件,姥爺還遇到過不少驚險刺激的事情。

XJ和田是個靠雪水融化沖擊成河流的地方,天上是不下雨的,就算偶爾下下,也還沒來得及被土地吸收就又蒸發了,所有的食物敞開口放一天就跟放在烤箱里烤過一樣,一點水分都沒有。

秋天了,姥爺所在的公社接到任務,要和老鄉一起去收割蘆葦蕩,趕冬天之前可以種一波菜,深秋,本來有幾十米寬的河床現在只剩下一條不足兩米寬,才到腳脖子的小河流了,而周圍這一片,則是感覺永遠收不完的蘆葦和荒草,眼看到了中午,這荒草還有一大片,同樣跟姥爺一個公社的人來了句,這得割到哪輩子去!還不如一把火燒了,他就那么一說,旁邊就有人聽進去了,點了根火柴丟進了荒草中,瞬間“呼”的一下,姥爺說當時感覺火柴丟進的不是草里,而是汽油里,哇的一下,還好姥爺他們站的地方是上風,姥爺說如果當時風向一變,那他們這一群人都得葬身火海,瞬間火勢滔天,那邊的農民嚇得瘋跑,大火燒了一下午,還好那條幾乎干涸的小河把火擋在了岸邊,所有人拿鐵鍬,把燒后的地面翻了一遍,萬一有火星子飛到對岸去,那河對岸不遠處就是村莊啊。

還有一次姥爺和他的朋友去胡楊林玩,那會兒還沒有什么胡楊林自然保護區,還有什么五星級景區,傍晚他朋友無聊,有個完全干枯的胡楊有個樹洞,他朋友就把煙屁股丟進去了,剛開始樹洞冒出一點點煙,他們還沒在意,突然,呼的一下,火光瞬間竄起了有五米高高,嚇得他們趕緊往回跑,跑兩步想想不對,就又回來了,還好這棵胡楊生來孤獨,與其它胡楊離得都很遠,他們還是把地上的沙子挖的個溝,把那燃燒的胡楊圈起來,幾個人,一晚上啥都沒干,那胡楊上一有火星子飄出來就趕緊踩滅,點了一片前年胡楊林,可不是鬧著玩的。姥爺說這胡楊太耐燒了,一直燒到天亮,樹只是黑了,小的枝條化成灰,主干都還在,姥爺連同大家一起,拿沙子把整個樹干糊了一遍又一遍,確定沒有火星了,才離開。

水火無情,講完了火,再來說說水,直到我上初中了,和田都沒有一個正規泳池,我還好點,小時候都去水庫游泳,每年因為游泳水庫淹死不少人,但對水的向往依然讓所有人趨之若鶩。

但姥爺年輕時候,和田連個水庫都沒有,他的維吾爾族朋友就帶他去玉龍KS河游泳,七月份正是洪水期,但當時的姥爺年輕氣盛,說有人能橫渡長江,這河還沒有長江四分之一寬呢,沒事!

結果姥爺一下水,就被著帶著冰碴的水一路沖到了下游,據姥爺回憶,當時河里全是腦袋大的鵝卵石在水里翻滾,還好沒有砸爛他腦袋,這個我信,整個玉龍KS河都是石頭攤,沙子都見不到。

姥爺不知道是被沖了幾百米,總算上了岸,全身上下只有下水時的褲衩,他就沿著岸邊一路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一個記者突然冒出來采訪他:“請問您是舉行什么祭祀嘛?要只穿個褲衩沿河向上走?”

姥爺白了記者一眼,說自己是游泳被沖到下游來的,記者有些尷尬,就找人幫忙把他送到了他下水的地方,他的朋友全在那哭,說把他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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