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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交鋒(上)

  • 東籬舊夢
  • 稀飯有點甜X
  • 4244字
  • 2020-01-12 23:00:00

翌日清晨,東籬醒來之后,看見一臉不悅的姝兒,也不知是為何,心里也跟著不舒服起來。

“我出去打點水。”他提起小木桶,推門去打水。

姝兒趁此機會,換上了便裝,東籬把水打好后,讓她先行梳洗,穿上他平日的白色長錦衣,才打包行李,按照約定的時間,向師傅告別之后,與白天義父女二人回軍營,設宴慶祝白姝兒大婚,這也是將士們第一次見到將軍沒有戴面具,五官精致,貌美如花,都對東籬心生羨慕。

宴會上,劉將軍見到東籬這般柔弱的樣子,竟然娶了漢國最勇猛的女將軍,還成了白家的上門女婿,他不由得懷疑起白天義的眼光了,其余人也是不敢相信白家會要這么個無權無勢的小白臉,作為白姝兒的丈夫,就算是她無人敢娶,但憑借白天義和御史大夫的能力,為她尋一個文武雙全,家勢龐大的女婿,簡直是易如反掌。

“公子,你可會武?”

“不會。”

“那你可是個書生?”

“不是。”

“……”劉將軍瞧了一眼白天義,見他只是笑而不語,心里越發覺得白姝兒嫁了個窩囊廢。

“劉叔叔,東籬他善醫術,跟著他師傅無憂道長一直隱居山野。”

聽到無憂道長,他驚嚇不已,誰會想到這么個小白臉,居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無憂道長之徒,傳言說他是漢國國師無憂道長的關門弟子,懂得長壽丹的煉制方法,修仙于昆侖山,得道于無憂居,只可惜素來不接見旁人,也不管塵世之事。

“原來是無憂道長的愛徒,真是失禮了。”

“……”東籬不明白為什么他的態度轉變如此快,但也不想深究他,第一次來到這么多人的地方,也是很緊張的。

有一小將過來敬酒,他也不知如何處理,還是姝兒替他擋酒,看她有些微醉,而且從頭到尾,都在強顏歡笑著,所以起身牽著她的手,帶妻子離開營帳內,白天義怕別人誤會東籬,只好為女婿開脫,說他深居簡出,不懂這些規矩。

走出營帳的姝兒,撇開他的手,說道:“你……你不能這樣就出來。”

“為何?”

“因為在外面,比不得無憂居,讓你隨心所欲,你這樣做,只會讓大家覺得你很無禮。”

“……”

“東籬,你需要學習如何與他們相處。”

“不要。”

“你……”

“姝兒在里面不開心,喝了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本就有些醉意的姝兒,聽到他的話,也是憋屈極了,眼里泛著淚花,東籬知道她是哭了,以前童兒被鶴師弟責罰時,哭得比她還要厲害,東籬也沒這般心疼過,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將她攬在懷里,緊緊地抱著。

“姝兒不哭,你讓我學什么,我跟著做就是了,不要哭。”

白姝兒在他的懷里,感受著溫暖,她不知道對于東籬而言,自己究竟算是什么,或許他還未習慣外面的世界,再給他一點時間,適應這里之后,就會不一樣了。

一會兒,他們回到父親安排的營帳,洗漱完畢后休息,白天義特意下令讓她休假五日,與東籬增進感情,好為白家增添子孫。

翌日,她想到東籬從未離開無憂居,她提議帶他去附近走走,也好熟悉點環境,等二人走到軍營外,突然一支箭矢從外飛來,險些傷著東籬,姝兒撿起地上的箭矢,認出它是南國武器,佩劍不離身的她,把東籬護在身后,警惕地望向四周。

東籬因為離開了無憂居,全靠師傅給的丹藥,保持體內的水分,才不至于身份敗露,平日也只是修行靜心術,所以并沒有武力對付別人,到了外面的世界,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力。

“姝兒……,我只懂輕功。”

“我會護你周全的。”

姝兒看著夜政也顯身了,知道此戰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也絕不能讓東籬深陷危險。

“待會兒,我與他們交鋒時,你便用輕功逃離,回軍營尋父親。”

“不,我不會留你一人冒險。”東籬拒絕道。

他在無憂居里面,雖然在武功造詣十分淺薄,但鮫族人的學習能力很強,他學識淵博,天下奇書皆在他的腦海里,其智謀舉世無雙。

“哼……我還以為你嫁的是什么能人異士,原來是這么個窩囊廢。”南宮成冷言嘲諷道。

她沒想到是他,遲鈍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應他道:“我白姝兒嫁誰,與你無關,我夫君可不是你這等賊人能污蔑的。”

“住口!”南宮成低吼道,“白姝兒,你的丈夫除了我,別人都不配。”

“荒唐!你算個什么東西?我是東籬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才是這個世界上配得上我的人。”

“我這次是來見你,不想與你吵架,這么多年了,你居然瞞著我,害我找得好辛苦。”

“為什么你要騙我?”

“我何須騙你?漢國未出閣女子,不許男子看到,這是祖輩傳下的規矩,即使參軍入征,也該遵守。”

“哼……你騙不了我,姝兒,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現在跟我走。”

“做夢!”

“你會后悔的。”

“南宮成,我最后悔的是認識你。”

“那我就殺了你身后的男人,看你還是否嘴硬。”

“就憑你也敢動我的人?癡人說夢罷了。”

白姝兒毫不猶豫向他發動攻擊,她的劍法疾如閃電,刀鋒破風,直逼敵人的命心,南宮成沒想到她如此無情,竟然對他出死招,于是也并未手下留情,與之較量起來。

看見姝兒與那男子勝負難分,東籬想出一個小伎倆,拿出玉笛吹奏曲子,吸引附近的蛇聚集起來,干擾南宮成的攻擊,姝兒暫時占了上風。

夜政感覺事情不對,向他發動襲擊,運用輕功一躍而起,逃離對方的攻擊,把夜政引誘出去。

眼里布滿血絲的南宮成,想到一個窩囊廢擁有了她,越發憤怒起來,出招也是越加狠毒了,姝兒被他的劍刃所傷,見到心怡之人手臂流著血,南宮成有些后悔,東籬聞到鮮血的味道,趕緊飛躍到姝兒身邊。

他撕下一塊布條,為她包扎傷口,吸引而來的蛇早就散去,東籬只好抱著姝兒,他的行為惹惱了南宮成,他又一次發動進攻。

東籬靈敏地躲避對方的攻擊,尋找最佳時機,逃離這個地方,往林子深處跑去,南宮成沒想到他的輕功如此了得,只能任由二人逃跑,夜政趕回這里后,為時已晚。

“陛下,他的輕功恐怕是有高人傳授。”

“……哼,只不過是個膽小鬼,回去吧,我們不宜離開太久。”

“是陛下。”

南宮成與夜政蒙面之后,趕回大軍所停留的地方。

東籬抱著姝兒逃進林子,見敵人沒有跟著過來,想必是已經逃離成功,看來師弟教的,還真是有用。

他在附近找了些止血用的藥草,用石頭磨碎之后,收集露水洗凈,再為姝兒敷藥。

她有些吃痛,皺著眉頭,緊咬著下唇。

“你再忍忍,這藥的效果不錯,好在他的劍沒有毒。”東籬低著頭,為她包扎好,聲音也柔和許多。

“嗯……”她不知道他是否生氣,或許根本不在乎剛才那個男人所說的話。

“多虧鶴師弟教我輕功,才不至于讓我們陷入困境。”

“為何師傅不教你武功?”

“師傅說,我和他不一樣,武藝對我而言,百害無一利。”

“可在亂世中,有武傍身,還是好的。”

“有姝兒在,我什么也不怕。”

她害羞起來,不知道如何回應東籬,等姝兒休息好后,他抱著她原路返回。

軍營內,白天義聽聞女兒受傷,趕緊去看望她,對皇帝下達的旨意,將她賜婚給南宮成的消息,只字未提。

“爹爹,我這是小傷,東籬已經幫我處理好了,沒必要擔心。”

“可知道襲擊你的人是誰?”

“不知道……他蒙著面,武功在我之上,想必是南國人。”

東路不知道她為何隱瞞,但也沒有拆穿她,只是杵在一旁,沒有打擾父女二人的對話。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

“南國皇帝簽下議和書,陛下讓大軍即刻班師回朝,你外公覲見,要求我們回長平,這次陛下已經松口了。”

“太好了,離開長平已有十幾年,外公政務繁忙,恐怕都要忘了姝兒的樣子。”

“怎會?你外公每年都要求我,找畫師給你描摹,然后送去長平,他還是最疼愛你的。”

“嗯……姝兒知道。”

“回去長平,比不得這里,諸事要小心,切忌不可莽撞,遇到什么事,也得聽你外公的。”

“嗯……”

“好了,爹爹我就不打擾你小兩口,先去處理軍務了,早點努力,為我白家增添子孫。”

“爹,你瞎說什么呢。”

“哈哈……”白天義笑著起身,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東籬,看得他很是不自在,姝兒自然知道爹爹的意思,好在東籬不懂,她趕緊出言讓父親離開,羞得耳根子紅了。

“你可是熱了?”

“沒有,我……我爹爹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你先休息下,我去換件衣服,待會兒想吃什么?我為你做點。”

“……東籬,來了這里,不必做下廚這樣的事。”

“姝兒,我雖不知道外面是怎樣,但師傅說過,吃的東西要自己做,才能放心。”

“那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好。”

東籬從包裹里,取出一件干凈的衣服,去更衣的地方換上,姝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裝睡起來。

他輕輕地折疊好臟衣服,然后離開營帳內,在附近溜達一圈,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去廚房那邊,士兵瞧見他來這里,到有些驚訝,但是白將軍交待過,東籬是他的女婿,在軍中能自由走動,大家也只好任由他下廚。

想到姝兒受了傷,他做的菜以清淡為主,端去住的地方,喚醒她起床吃飯。

她看見桌上的菜,都比較清淡,吃起來味道也很鮮美,不由得多吃幾口飯,二人用完膳后,讓外面的士兵撤下去。

他的玉笛總是不離身,這讓姝兒很好奇,于是開口問他緣由,東籬耐心告訴她。

這玉笛是他十七歲時,師傅送的成年禮,跟隨他已經有些年頭,聲音清脆動人,讓他可以沉浸在樂聲當中。

外面的雨聲滴滴答答,營帳內的二人秉燭夜談,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這是相識以來,東籬說話最多的一次,也是眼神最溫柔的一次,或許他對無憂居是舍不得的。

對大海的憧憬,他表現得淋漓盡致,眼神流露的是一種淡淡憂傷,可能是離家太久,對南海的親人很是想念,她也沒有忘記,與他成親之后,是要幫助東籬尋找族人的。

她回到軍營里,與父親商討過這件事,寫信托付外公,尋找熟人去東洋國南海一帶,查看是否有東氏之人。

翌日清晨,白天義召集軍營所有將領,白姝兒也應令而去,東籬在營內無所事事,只好研究帶出來的醫術。

在議事營帳,有人提及關于皇帝賜婚的旨意,劉將軍氣呼呼地責罵道:“你這混賬東西,白少將軍早就成親了,何需管什么圣旨?”

“可……”

“愛女的事,就不勞你操心,按照我們決定的,三日后啟程回京,至于賜婚的問題,回到長平后,老夫會親自向陛下解釋。”

“是將軍。”

“將軍,白少將軍的婚書,末將已經讓縣令蓋好章,即刻就送來軍營。”

“好,有勞陳統領。”

白天義把任務分派完畢后,讓大家散會,姝兒留下來,想問清楚父親,關于剛才那位統領說的賜婚之事。

“父親,皇帝賜了什么婚?”

“姝兒,南國皇帝修書議和,其要求娶你為妻,兩國聯姻,互相扶持。”

“但姝兒已有夫家,陛下應該不會強人所難。”

“這件事,我已經告知你外公,他會在朝廷為你周旋,為父讓陳統領去縣令在婚書上蓋章,也是為了你。”

“知道了,女兒不會就這樣罷休的,這南宮成一定是在謀劃什么,我想親自去查探。”

“不可,他是個危險人物,為父不想你與之接觸。”

“可……”

“好了,就算你不為父親著想,也得替賢婿想想,他初入亂世,很多事都不清楚,還需你在一旁協助他。”

“是……”

“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來做。”

“嗯……”

姝兒行禮離開后,回到營帳內,東籬卻不見蹤影,她嚇得四處去找,在廚房見他做事,倒也放心許多,在一旁默默看著他,想起南宮鶴說的話,對保護東籬的決心更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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