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春節一過,慶遠便指揮兩個兒子在厚洋拆土樓,蓋新樓了。
慶遠78歲了,身體依然康健,他和慶錦去了東北一趟,得到了慶北、慶中的熱情款待。
他自建完烈士紀念館后,就動了修撰湯氏宗譜的念頭。去東北也是為了將這一支的湯氏子孫的情況考察清楚,寫入族譜的。
他回來后,見寨背建成了四處新村,便按捺不住了。他跟添培提議,讓他回家造新樓,添培沒有理會,認為厚洋沒有投資價值。
慶遠便抓住添洪,讓他造新樓,他說:“我已經78了,就想在祖先這塊地上,住上寨背最高的樓,你來張羅,我向你哥要錢支持你。”
添供這兩年在東莞介入了房地產,先把在東莞把在萬江租的樓買下了,賣給了東北去的一個有錢的主,賺了一筆;再到橋頭鎮買了一塊地,建了樓后,又賣給山西一個煤礦主,又賺了一把;又去更遠的大朗鎮買了一塊地,建了樓,把門市租給了內蒙一個倒賣牛羊肉的主。
幾經轉手,他既有了有了車,又有了住寶,腰纏百萬還有了因定進項。他看不上哥哥,罵他是個守財奴,聽爸爸這么一說,便答應拿出30萬元造樓。
添培這兩年也發財了,他的四層樓己經擴進了城市街區了,通過找關系,房照手續也辦了下來,那樓已經價值200萬了;
他用扺押貸款的方式,又找了兩處類似的房子,加以翻建,都賺到錢了,買了一輛轎車后,也腰纏百萬了;他見添洪拿出了30萬,不得已,也拿出了20萬。
添雄被選為了建樓的施工方,添雄的施工隊員們,聽說他有了50萬元的建樓項目,又都匯集來了。
添雄沒有扒土樓,因為土樓的產權是六家所有的,慶遠他們只有兩家,添蘭、添春、添凱、添龍不放手,他就扒不了,他也不想介入到糾紛中。
新樓只能在院里建了,在靠添雄平臺這一面,占了長15米,寬7米的地塊,設計了一個420平米的四層樓。
慶遠自修族譜以后,開始信風水之說了。他找來風水先生,定了正門的方向,按照這個方向,要建的樓竟和原有土樓的方向,向東南偏斜了15度。
慶遠堅持按這個角度劃線了,添雄也無法說服他,便開地槽了。結果蓋了一層時,這個樓就顯出擰歪了。
因為樓是框架的,二樓的樁柱都已經豎了起來,慶遠怕損失錢,堅持蓋了下去。
一樓中間是一個5米乘5米的廳堂,后面是2米的樓梯間,被墻擋住了,留了一個上樓的偏門;西面是一個42平方的灶房和食堂,東面是一個42平方的電視間。
二樓到四樓都是這一結構,只是把東邊的42平方改成了兩個臥室,西邊的42平方改成了一個衛浴間,一個大會客室,中間仍是廳堂。
四樓上面的平臺,除了熱水器、儲水罐、衛星電視天線外,中間支起了一個涼亭,使這座樓比學校的樓還高了一節,慶遠就要這個噱頭。
這座樓的門窗都用了鋁合金,三四樓沒有鋪地磚,只抹了水泥地。慶遠說:“三樓給添洪、四樓給添培,由他們去裝地板吧!我自已住一二樓。”
這座樓花了40萬,添培、添洪卻都不回來住,慶遠便把嫁到寨背的三女兒招回來住了,三姑爺便是李俊海。
李俊海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出嫁了,兒子結婚三年了,有了兩個小女兒,媳婦又懷上了一個。他掙的錢,被鄉計生辦罰去了一半,始終沒建起樓來,還住著土房子。
有兩個重外孫女纏膝圍腰,慶遠倒也覺得老有所樂,外孫子開車接送煤氣罐,外孫子媳婦看潤滑油商店,姑爺管加油,女兒給他做飯洗衣,侍奉她繼母,生活無憂無慮,倒也自在。一到手間,他便到涼亭上的竹搖椅上睡午覺,他說那兒風涼,實際上是顯示他高高在上的虛榮心。
添喜的牛早就牽回坳里的老宅去養了,老宅那圈養了12頭牛,每年出欄四五頭,是他的一筆主要收入,由他岳父岳母經管著。
添雄夫妻倆白天出去干活兒,晚上回來。有慶遠在,使這個空心院落有了生機。
添喜不再多包地了,因為民俗村度過了好奇期,游客開始減少了。他的酒在那已經滯銷了,當年釀的酒,價格也降到10元了,再擴大生產基地,酒就積壓了。他正在想別的賺錢門路呢,農業產品就是這樣,一多了,就不值錢了。
慶遠的樓建成后,成了寨背第一高樓,引來了許多駐足觀看者,添雄的施工隊又重振雄風了。
建樓熱從坳里傳導到了坳外,水泥路兩邊的住戶紛紛扒土樓建新樓,添雄的施工隊這一年建了六座樓,建筑額終于攀上了300萬。
燕華高中畢業了,以優異成績考上了福州大學,成為了寨背本村第一個大學生,學的是電子計算機專業。
這個燕華還真有福,正趕上添雄和添娥最賺錢的一年。添雄舉辦了謝師宴,沒請初中、高中的老師,專請了寨背小學的班主任。
他在宴會上說:“沒有這位班主任的推薦,燕華就進不了縣城,進不了縣城讀書,就沒有今天上大學的喜筵。”
喜筵上,益華表態了,說他明年一定考上廈門大學國際金融專業。
前來賀喜的親朋和鄉鄰們,都為添雄這對兒女的優秀稱贊不己。
添培的兒子俊華和益華同年,添培也想讓他上臺表態,俊華卻躲得遠遠的,因為他的成績跟益華相差太遠了。把添培氣得鼓鼓的,但是他不服氣,心里說,上大學拼的也是錢,考不上,花錢也能上。
添喜的兒子沒考上高中,進了職業學校,學電器修理與安裝專業。添喜也有打算,兒子一到18歲就考駕駛證,給他在廈門買臺出租車,也能進城。
其他華字輩的同齡伢子們則為自己嘆息了,只能期盼自己的下輩人能為自己圓這個大學夢了。
燕華在筵席上哭了,在感謝老師之后,她傾訴了對父母的感激之情。她說:“我爸媽是最偉大的父母,沒有因為我是女娃就放棄我;我爸媽是最辛勤的父母,省吃儉用,為我和弟弟付出了近20萬的學費;我爸媽是最值得孝敬的父母,我一定給他們最大的回報,讓他們老年幸福!”催人淚下的傾述說得許多人眼睛都濕潤了。
為了給父母省錢,燕華上大學后就沒有回家,一放假就在省城打工,這是后話,暫切放下不說了。
2006年馬上到了,這一年又將發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