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個人。”蕭渡抬手打了個響指。

秦越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他的面前，手上拿著本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繃著臉說：“蕭隊，您說。”

蕭渡偏頭看一眼剛要上車的于彤，推了推秦越的肩膀：“把那誰……顧曉曼叫來。”

“蕭隊，我在！”

顧曉曼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了蕭渡一跳，他閉了閉眼，皺起眉：“你一個女孩子，能不能別老是一驚一乍的？”

顧曉曼微微低下頭，她時刻關注著蕭渡，在他抬手的那刻就跑來，但還是比腿長又離得近的秦越慢了幾步。

被實習生嚇到的蕭渡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好在安凈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他才松一口氣，抬起手卻在碰到顧曉曼的肩膀時頓兩秒轉到搭在秦越的肩上。

兩眼盯著顧曉曼：“你送趙太太回去，注意觀察她的一舉一動，而且不能讓她發現。”

前一句話聲音大得足以讓于彤聽到，后一句卻只有離他最近的秦越跟顧曉曼聽得到。

“去吧。”蕭渡拍了拍秦越的肩膀，眼前的兩人愣在原地，蕭渡皺眉，“還愣著干嘛？”

“蕭隊，我去還是小曼去？”

“以你們的智商到底是怎么考進市局的？陸荊，這兩人是誰塞進來的活寶！”蕭渡沉著臉看向正在了解情況的陸荊，后者聽到他的聲音看他一眼，沒有搭話。

蕭渡看著依舊站在自己面前沒有動作的兩人，抬了抬手，憋出一個比黑臉更讓人害怕的笑，一手指著顧曉曼，一手指著秦越：“你去，你給我消失。”

顧曉曼跟秦越對視一眼，前者朝著于彤的車走去，后者灰溜溜的轉身去幫陸荊的忙。

“我先回去了。”

秦越消失，安凈也要轉身離開，卻別蕭渡喊住：“著什么急，我跟說說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沒有。”安凈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就脫口而出。

蕭渡瞇起眼睛看著她：“你們住的那么近，怎么可能什么都沒聽到？再謹慎小心的兇手也不可能屏蔽所有聲音，如果兇手真的是由死者給他開門進屋，那這么遠的郊區不開車，腿兒著來？”

“首先，這里隔音效果好，其次……你想知道有沒有車輛進去別墅區該去跟門衛找監控，而不是問我。”

“這事圖偵已經著手在做，但巧的是這附近所有能看到死者門口的監控都壞了，唯獨……”陸荊朝著他們走來，在安凈的旁邊頓下腳步，看著她，“安小姐門口的監控是好的。”

安凈一挑眉，蕭渡卻搶先問：“有什么發現？”

“監控里看到前提晚上十點左右，安小姐剛下車，死者就過來跟你打招呼，監控只能看到畫面，聽不到聲音，我們不知道死者跟安小姐說了些什么。”陸荊說，“只看到大概三分鐘，死者朝著安小姐吐了口水，疑似罵了你句話，就轉身離開。”

安凈嘴角一扯，劇情還真是跟李靜怡死亡前幾乎一模一樣，都是生前跟她有過接觸甚至是吵過架。

她臉上沒有普通人聽到警方對自己懷疑時的緊張，大概是她本身心理素質足夠強大，又或者是前不久剛有過一模一樣的經歷。

她看向帶著懷疑眼神看她的陸荊，淡淡道：“那陸副應該看得到接下來的就進屋，一直到今天早上你們的同事來敲門時才出門。”

“我剛才看了一下，死者家里有個后門，我想安小姐家里應該同樣有，不知道安小姐方不方面讓我們進去看看？”

陸荊再一次懷疑安凈，李靜怡的死跟她確實沒有關系，可不代表趙燁的死同樣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在旁邊有些懵的蕭渡這會才聽明白了，按著陸荊的分析來看，安凈的嫌疑確實不能輕易排除。

安凈看蕭渡兩秒，嘴巴動了動：“當然。”

安凈的家里很干凈整潔，雖說該有的家具一應俱全，但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是女孩子住的地方，冰冷得像樣板間。

蕭渡走進來不像是來查案的，倒像是來做客的，長腿一邁坐到沙發上，掃一眼四周：“你一個女孩子住的地方怎么跟樣板間一樣，一點都不溫馨。”

安凈忍著蕭渡的自來熟跟不客氣：“我第一次來這兒住，平時都住在市區的公寓里。”

要不是辦案，陸荊一定問一句‘不住買來干嘛’，但現在他只是問：“我能隨便看看嗎？”

得到安凈的同意后，陸荊才抬腳走著后門的方向走去，他回頭看一眼沒有跟上來的蕭渡，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你不是來做客的！”

蕭渡被強行拉走，嘴上卻說：“幸虧安顧問人好，不然你沒有搜查令人家可以告你私闖民宅的。”

“你給我閉嘴。”陸荊拉著他走到門口，打開后來走出去，沉著臉說，“你看，從這里完全可以繞出去走到死者的門口。”

“你覺得安凈半夜悄悄從后門繞到死者的門口或者后門敲門進去，然后用枕頭跟被子悶死他？”蕭渡靠在門框上，一手插在兜里，一手自然垂直放著，“剛來的路上我們不是排除兇手是一個女人嗎？”

“你怎么知道她沒有幫兇？難道以她的身份請不起一個幫兇嗎？”陸荊說完，似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卻不愿意否認對安凈的懷疑。

蕭渡‘哈’的一聲笑起來：“沒錯，以安凈的身份肯定能請得起一個甚至更多幫兇，但她實在沒必要為一口痰殺人。可如果我是她，就算要殺人也只會選擇買兇，既然我有錢，我何必要親自動手？”

對于蕭渡的話，陸荊不愿意認同，卻又沒有更有說服力的話來反駁蕭渡。

“蕭渡，你是被她下蠱了嗎？”陸荊盯著保持著倚靠門框的蕭渡看著，等著他回答。

“陸荊，你今天有些暴躁，而且……”后者眼角巧妙一彎，淡淡丟出幾個字：“我只相信證據。”

短短六個字，就讓陸荊沒法反駁，他們刑警要的確實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