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 我追求夢想的故事作者名: 愛芹賈莫言本章字數: 10451字更新時間: 2019-12-25 08:30:02
我的音樂夢想之三
一天早飯之后,王干部喊大海到他的辦公室說:“你回家吧,看宿舍有什么東西沒有帶上。”
大海這時候,如聽到了一聲驚雷,比他小時候,肚子餓了的時候,到了爺爺奶奶家里,給了他一碗雜面條吃,還要強萬萬倍。
大海聽到王干部通知讓他回家,他第一個感覺,這就是他的鄉黨孫莉找人說話起作用了,要不然,他會在這里一直呆下去,不知到何年何月,對這位鄉黨孫莉油然涌動出一種感激的心情。
大海去宿舍他睡覺的床上,重新提上了他的那個大提包,大提包內那本《洗星海傳》的書還在,這個,收容站干部沒有拿去,他的那五百元錢被收容站王干部收去了,沒有給他,他還天真地想要人家能退給他,只是真正的一種天方夜潭的美妙想法罷了,可是經歷了收容站兩個多月的時間后,他的這個想法,再也不那么強烈了,只要讓他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那就比什么都好,錢是能慢慢地掙到的,失去時間,失去自由,那才是人生真正痛苦的事情。
大海去宿舍拿提包時,有一位看宿舍的中年人,他的那個特別大,這個喊為大蛋,大蛋身體不好,干不了活,大班長就安排他每天看宿舍,這時候,宿舍的收容的人員,都上工去了。
大蛋見大海拿提包,心中早已洞明,笑著對大海說:“你狗日的自由了,一定有人給你幫忙說話了,要不然,你這一年到這里就別想出去了。”
大海提上了他的一個大黃提包,從收容站那個門道出去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阻止不要讓他出去,大海的走路聲,是收容站外面的人那種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的腳步聲。
大海走出了收容站,這時候,他手無分文,連吃飯錢都沒有,在這種困難的時候,他還是想找這個市歌舞團的鄉黨孫莉,也是為了向孫莉當面說上一句感謝的話。
大海這時候,是一種什么模樣呢?頭發長的像山上的草一樣長,也很臟,上面積滿了厚厚的灰沉。他的這種模樣如何去見鄉黨呢?
大海經過一條小街的時候,有一個理發室,大海站在門前,見里面給人理發的正是一位穿著一身紅裙的青年理發師,她正給一位九十多歲的老人理光頭,理發的推子,在老人的頭上轉來轉去,咔咔地響。
年輕的女理發師見大海站在門口,對大海親切地說:“理發嗎,進來先坐,等一會兒就好了。”
女理發師看了大海一眼,就不像一個人的模樣了,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好意思問他,頭發這么長了,為什么不理發?
大海向女理發師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女理發師說同情地說:“沒有事的,我幫你理一個發。”
那個九十多歲的老人理了一個光頭之后,就給大海理。
還給大海洗了一下頭發,換了一回一回的水,倒掉的水,都是帶黑色的水。
女理發師給大海開始理發,問大海:“你是哪兒人?你們那里收成好嗎?農民吃的夠吃不夠吃。”
大海都一一做了回答。
理發師很快地給大海理了一個好看的青年式的發型。
“你看一下行不?”女青年對大海和氣地說。
大海對著墻上安的一面鏡子望了一下,很滿意說:“理得太好了!”
大海不停地直唉,意思,沒有給人家付理發錢。女理發師說:“人就是這樣,說不定以后,我還到你的村子去,有了難處,你也會幫助我的。”
大海離開了這個理發店,向北面的城市街道走去,他想的是要找到市歌舞團鄉黨孫莉,理了發后,也好見鄉黨了。
這是一天早飯之后,東方天際的上太陽,又升起來好多高了,應是五月的太陽了,照在人的身上,有一種無限的暖意。
大海這時,抬起頭,仰視天幕上的一朵白云,它不是凝固在那里,像是流動著,這是多么自由的云,這云對大海來說,是如同第一回看見,數不完的新鮮自由。
迎面有時,還有一股股涼爽的風撲面而來,風啊,給我帶封信啊,讓我的父母親大人,讓我的爺爺奶奶,知道我此時的情況,我很健康!大海這時候,就是這樣一種自由的心情。
這種自由的心情,就像他小時候,在故鄉的丹江河里游泳時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那么無憂無慮,像這丹江河里的水不受任何阻礙地向東涌流。
大海到了十一點多的時候,到了市歌舞團大門口。
大門前,同樣有一位管人進人出的看大門的人,看樣子有三十多歲,對工作很敬業。
大海求著:“讓我進去找一個人?”
“孫莉。”
“團長交代了,團里排節目的時候,找人一律不見。”
“你讓我進去找下孫莉,是我鄉黨。”
“孫莉正在排節目,團長說了的,這時間不見客。”
大海無論如何說什么,就是說不服人家。
大海就這么等著,他此時心里著急,中午連吃飯錢也沒有了,如何回到村子里,他還盼望找到了孫莉能幫助一下他。
到了十一半的時候,門衛對大海說:“你進去吧,人家排節目沒有完,你就坐在舞臺下面看人家排節目。”
大海先在舞臺下邊看舞臺上面排節目,有一個青年女演員,在舞臺上那身段動起來的時候,如燕子在空中飛,如魚在水中游,那人看起來有些胖,可是排練起節目動作的時候,動得那么自如恰到好處,大海不覺看呆了。
孫莉在上面,也早已看到了坐在臺下的大海。
大海還是等不急,他上到了舞臺東邊,對一個演員說:“孫莉有請,有人找你。”
孫莉正在左練右練她的一個動作,聽團里人喊她,立即停下了動作的練習,站在舞臺東邊側處,和大海說話。
孫莉一看大海同情地說:“收容站那一伙人,是不講理的,你怎么就到了他一伙人的手中?我收到你的信后,憑著我在本市的名氣,很快找人幫助你說話,開始他們還很拿勁的,說這事很不好辦。”
我對他們說:“人家犯了什么法?就是沒有買火車票,人家在收容站無代價勞動的,也夠了吧。”
大海此時聽到了鄉黨說的話,他也覺得他好笑,早知后事這樣,不如早把火車票買得好好的,那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真是因小失大,到上海買衣服掙錢的事情也沒有搞成。
這天中午,孫莉把她在歌舞團的飯票給了大海五元,讓大海吃午飯。
這天晚上,團里有招待所,孫莉以親戚的名義,讓大海住在歌舞團的招待所。
第二天早飯之后,孫莉讓他的愛人,一位青年小伙子的模樣,到汽車站找了個認得的客車司機,正好去大海在的縣城,客車開出車站很遠一段時間,大海和孫莉的愛人站在路邊,客車開到了他們面前的公路上停了下來,大海上了車,孫莉的愛人看大上了車,才回市歌舞團去了。
大海當天坐這位客車師傅的車,下午兩時到了城里,天黑時,回到了他父母親的家中。
村子里一些人,見大海這一回出外,這么久回來,都有很多不好的說法。
有一位愛無中生有的大海叫他張叔的人,當面向他說:“你不好好勞動,到外面試到火色了,不是滋味吧。”
大海聽到后,沒有理他一句。大海心中竟有一種另外看世界的思路:心想,你知道的和我知道的不一樣,不只是看這一瞬間,也許我的事情實現了一點,也比你會強得多呢。
還有一位大海的同族的叔叔,是當地一位中學老師,有一回,專門到大海家和大海說出外的事情。
“大海,不出門不行嗎?村子這么多農民,都能在家里安心生產勞動,人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算了吧,在外沒有什么朋友,難吧,聽叔一句話,不要出外了吧,就在家跟上你父親,種好你們的地,肚子餓不了的。”
大海聽著,沒有說什么話和這位叔去解釋,真是人各有志啊。
大海的心中,對于他的音樂夢,還沒有放棄,他還是想著,要掙到錢,再去到音樂學院聯系學習作曲。
大海想到先掙些錢,做什么生易?還想到上海買衣服回來,就在村的街道上賣,說不定能掙到幾元錢呢?
上回虧了那五百元,想得好好的,要掙錢,結果還是一個虧空,如何彌補上?大海總是給他自己勸道:不怕,我還是要把五百元掙回來的。
大海想做生易,可是沒有做生易的錢?這怎么辦?
鎮上有一個信務社,負責人是老陳,一個大高個子,歪頭的人,雖然頭歪,卻為村中人貸款的事情,一般都給貸到。
一天上午八點,大海到了信務社,老陳正坐在柜臺內,還有青年女工作人員,大海也認得,她的名字叫秋鵝。
大海求老陳:“陳主任,我想貨些款,到上海買服裝回來賣?”
“怎么樣?”
“能掙到錢的。”
“想貸多少?”
“一千元。”
“你找人擔保,我就借給你,還要在大隊開一個證明,讓擔保人按上手印。”
大海有一些為難地說:“好!”
“你回去辦吧,辦好了,我來給你辦。”老陳用肯定的口氣給大海說。
大海現在有些底了,知道老陳能貸給他錢,他離開了信務社,找大隊會計玉良給他開一張貸款的證明信。
并且還要找到擔保人。
大海在村聽三弟講到過貸款擔保人的事情,貸款的人,到時候還不了錢,就要保人還。因為這一點,三弟做生易曾向信務社貸款,找過好多位自己以為好的朋友幫他擔保一下,人家就是不給擔保,那錢當然也貸不出來。
大海找到了會計玉良家,玉良正在。
這大隊會計,在一個村子里,也算是一個權利,特別是這個有事,要蓋大隊公章這一件事。
大海平時和玉良交情并不是那么深的,擔心玉良不給他寫這個證明,不給他蓋這個公章,那他這一回做生易的事情就做不成。
大海到了玉良家后,玉良問:“大海,有事嗎?”
大海慢慢地說:“我想貸一千元款,需要大隊給出個證明,蓋過公章。”
玉良說:“貸款,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看你有沒有還款能力,貸人家信務社的錢,到時候能不能還上來?”
大海說:“我能還上來!”
玉良說:“你要是還不上來,信務社到時候,還要找我的事。”
大海說:“你知道我的,我做生易是看好的生易,至少賠不了錢的,保住本錢的。”
玉良經過對大海一段拷問之后,就給大海寫了一張證明信,寫道:只有我村村民張大海,因為做生易,需要貨一千元錢,請信務社能貸給,半年以后還款。
后面寫上了村子的名字,蓋上了大隊的公章。
還有擔保人這一項是空缺,玉良笑著說:“這個你看你找哪一個幫助你?”
大海離開了玉良家,他想到了一個為他待款的人,就是他的同族人張爺。
這張爺曾經一段時間,是大海不感興趣的人,或說對他很恨的一個人。
有一年夏天的一天早晨,生產隊割麥子。收工的時候,大海的爺背著空背籠,剛跨進自己屋門內,后面還沒有抬進去,生產隊長重慶叔就趕了來。
重慶叔喊著大海的爺:“叔,把你的背籠讓我看一下?”
大海的爺爺沒有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他聽到了隊長喊他要看背籠,就只好把背籠放到地上,讓隊長看。隊長睜開了他的大眼睛,一看,什么也沒有,才大步地向村東的街道走去。
誰做了關于大海爺的這樣一個故事呢?大海當時年還很少,聽村人說,就是這個張爺給隊長編造的,隊長還以為是真的,當看到了大海爺爺的背籠后,才知道那個張爺說的話不可信。
雖然張爺和他們家人之間有些矛盾,但相比來說,還是自己人。偏這一回,大海想的貸款擔保人,還是張爺。這位張爺能不能答應給大海貸款當擔寶人呢?
張爺的家就住在村子中間,和大海爺爺的樓門相聯。一進張爺的小院子內,還有一大葡萄樹架,每當葡萄熟了的時候,大海到他爺爺家里時,就路過這位張爺的大門,向里一望,就看到了那葡萄架上的一串串葡萄,顆粒圓圓的,飽滿,有的紅,有的還是青色,散發出一種特別的香味。
大海感到好笑的,這一回貸款的事情,一定要求這個張爺了。
大海想的是:這位張爺和他家人曾有過很多怨恨,會為他當貸款擔保人嗎?
大海下定決心,在快午飯的時候,到了張爺家里。
張爺端上一碗白面條,正要香香的吃的時候,大海到了他的家里。
張爺笑著說:“大海,在我這兒吃飯吧?”
大海感謝地說:“不了。”
大海很快說了要張爺幫助他的事情。
大海說:“張爺,我貸些款,你幫我擔一下保,我這款才能貸成功。”
張爺說:“我和你婆說一下,看你婆同意不同意?”
張爺對張婆說:“大海找我當貸款擔保人,你看給擔保不擔保?”
張婆說:“問他貸款做啥?”
張爺問大海:“大海,貸款做啥用?”
大海實話實說:“我想貸款做生易。”
“賠不了吧?”張爺有些擔心地問。
“怎么會賠呢。我到上海買衣服,那是大城市,衣服樣式好看,又便宜,帶回來一定會掙到錢的。”
張爺笑著說:“聽你這么說,爺支持一下你,給你當一回擔保人吧。”
張爺就找到了他的私章里的印色,用手指摸上印色,在大海的大隊的貸款信上面,在擔保人后面空處按了個紅指印。
大海這才從張爺家出去,又看了一眼他家院子南邊那架葡萄樹,結的葡萄一串一串的,在太陽光照耀下,有的紅得的放出紅的光茫,有的綠得散發出綠的香味。
這天到了下午三點信務社上班后,大海才到了信務社歪頭老陳主任那里貸到了一千元錢,拿上錢后,回到了父母親家中。
大海帶著一千元錢,到上海服裝店,買了些處理服裝,牛仔褲六元一條,就買到了,還買了些別樣的服裝,價錢都在不超過六元或七元。買這樣服裝的時候,商店給開的發票上邊,已經把給國家報的稅錢報上了。
大海不明白地問那一位女工作人員說:“回家以后,還給稅務所報不報稅?”
“不報了,在我們這兒報了后,就不再報,國家的稅不二報。”大海把買衣服的錢付給她后,她耐心地給大海解釋。
大海請了個挑行李的人,問:“挑到火車站多錢?”
“五元。”
大海想到這價錢能接受得了。
挑行李人,一定是從農村來的農民,沒有辦法,他靠這種幫助人挑行李維持生活。
這個農民挑著大海的兩大袋子衣服,走得很快,大海走在他的后邊,緊追著他,怕這個人挑得快他找不到怎么辦?
這個農民沒有這樣做。
這位農民把大海的衣服挑到了火車站托行李處,給這位農民五元錢后,辦好了托運,他就從上海火車站買火車票坐上了西去的火車,第二天下午兩點到了西安火車站,下了火車,當日下午天黑時,到了故鄉的村子家里。
一個星期后,大海的三弟,去西安有事,隨便把大海的服裝,從火車托運處領到,坐客車帶回到了家里。
做任何一件事情,其中的艱難滋味,只有親歷者才能體會到的,這里省去了很多細節。
這里再取出一件大海在村中街上賣衣服的事情寫寫,可知大海當年每前進一步,都是不容易的。這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風波?親愛的讀者朋友,不要著爭,且聽我為你細細講下去。
那是夏天的一天早飯之后,大海的愛人英子笑著對大海說:“大海,今天街逢集,你把這衣服拿到街上去賣賣,不然老積到這里,貨人家信務社的錢還不了,怎么辦呢?”
大海果斷地說:“那好,我現在就去。”
大海心中說不清是什么原因?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大概是生活的壓力吧。
對大海做生易賣衣服這一件事,家里人都各有想法,先是母親來到了大海住的兩間舊屋子內,問大海:“你從上海賣的衣服,咱們這里,恐怕沒有人喜歡,很洋,農民哪里能穿什么長白紅裙子呢?”
大海勸說著母親:“媽,你不要用老眼睛看我這服裝,年輕人喜歡的很!”
大海的愛人英子信任大海說:“任何事情,不試試怎么就會說不成呢?”
大海的三弟到大海的屋子里說:“哥,你這個人沒有做過生易,你能做成功嗎?你這個人眼睛不管事,別讓那鄉下的來的人,把你的衣服偷上幾件,那就不合算了。”
這么一個賣衣服的事情,要真正做好,想不到會有很多難處的。
不管怎么說,大海一定要把衣服扛到街上去買不可,怕當地的稅務所又讓他再報一次稅,他老早把一張在上海報過的稅票,裝有上衣口袋里,到時候給當地稅務所的人看。
大海扛著一大袋子牛仔褲,踩著到街上一種的燦燦的太陽光,到了一條街道的中街,在街北邊地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白亮亮的油布,把牛仔褲擺了出來。
這天正是街上逢集的日子,四面八方山里的農民,潮水般地涌向這個小街,或賣他們自家的土產品,柴的市場上,有的山里人,還挑著一百多斤重的兩捆柴來街上賣,可憐的農民只能買到三五元錢,解決一家人吃鹽的問題。
街上來來往往人多了起來,主要是有的山里的農民,當然是個別的人,要不付錢人偷上一條褲子拿回家,給她兒子穿。大海的三弟就在大海的灘前看著,別的人不知,大海賣牛仔褲子,還有暗哨。
大海守在街北一處地灘上的牛仔褲子,他此時的情景,像路邀小說人生里的那個高加林到縣城賣蒸饃,怎么那么不好意思起來,有時還怕遇到些往日的熟人。但他還是希望有人能到他的灘子跟前,買他的牛仔褲。
先來了一個山里的農民,到了大海的地灘前,把那牛仔褲拿在手上,試試份量,有一定的重量,深藍的色彩,他想給兒子買一條,問大海:“這褲子很結實,多錢一條?”
大海和氣地說:“十二元。”
那農民搖了幾下頭說道:“你能在七元錢了,我給我兒子買一條。”
大海一想,這樣賣了,等于賠錢,說:“你看十二元錢你能買了買,不買了就算了。”
那農民身也只有這七元錢,也就止步了,就離開了這里。
大海以為能以十二元賣出去一條,沒有想到不那么好賣。
又來了十多個山里人,也有一個想占便宜的三十多歲的女青年。
人多有些混亂,都蹲下身子,在大海的地灘里看牛仔褲子,大海正和一個山里的人商量價格時,那位女的,不停地望著大海,大海卻沒有看她。這個女的,手中拿起了一條牛仔褲子,就起身,很鎮靜地離開大海的地灘前,瞬間入了擁擁擠擠的人群中,大步地向西街跑去,到了西街頭,就出了這一條街了,她以為就會跑掉了,把這一條牛仔褲子就偷成功了。
大海沒有發現這個女的拿他的牛仔褲,他的三弟就在近前看著,看到這位山里的女的,偷拿了一條牛仔褲,就一直追到了的那個女的跟前。
大海的三弟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話,就把那女的手中的牛仔褲就給奪了過來,那女的臉紅了一陣子。
那個山里人,當時跑到了西街出口,走到公路上的時候,心里得意地暗想到:我兒子正好需要買一條褲子穿,我卻沒有多余的錢,誰知那個賣褲子的那么笨,根本看不住灘子,我就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隨手拿了一條,只要離開了他的灘子那里,就沒有事了吧。她想得美美的,到了家的時候,給她兒子一看,她兒子一定會樂得跳起來的。
大海的三弟,就在他大哥的近處地灘前,暗中守護著,站在離地灘以西不遠的人群中,他的關注的目光,就是望著他大哥的地灘這邊,注意望著每一位到地灘跟前的人。
那個女人裝假鎮靜地偷拿了一條牛仔褲,沒有付錢起身時,大海的三弟緊緊追著那個女的,到了西街頭出口的公路上。
他三弟心想:我哥有時候,不能做到眼觀四面八方,再說街人賣褲子,人一哄而上的時候,就有些愛占便宜的人,會做出不付錢全不要良心的事情。
他三弟的看法是對的,沒有想到就果真出現了那個山里女的,做了這樣一個不要良心的事情。
當三弟從那個山里女人手上,奪下那條牛仔褲時,到了大海的地灘跟前,對大海笑咪咪地說:“哥,你眼睛笨,你沒有發現吧,這一條牛仔褲子,人家沒有給你付錢,已出現西街頭了,不是我給你奪回來,你這條牛仔褲子,連本錢也掙不回來了。”
大海也笑笑,心想:我怎么就沒有發現呢。
發生了這件事后,大海暗暗地給自己說,每一位到他這里想賣牛仔褲的人,他一定要小心了。
大海前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把大海地灘上邊的牛仔褲子,左看看右看看,還把一條拿在手上摸摸,他有些喜歡上這牛仔褲子的意思,大海也看出來了的意思。
這個人是誰?手上拿著一條大海的牛仔褲的人是何人?這個人就是鎮上信務社的老陳主任,專門給村民們有權貸款的人,農民要做生易,需要錢,到老陳這時貨款,老陳不同意,是貨不來的。老陳就是想得到一些小好處,他也知道向他貨款的人,也一定會給他一些小小好處的。
大海向老陳貸款的時候,也曾暗地給老陳說過這樣的話:“你幫助我貸到款,我會感謝上你的,你放心。”
老陳到了大海地灘前面時候,當他拿上一條牛仔褲的時候,他此時,又想到了大海曾經許給他的話,你貨給了我錢,我一定會感謝上你的。錢貸給你了,你從上海也把衣服買回來了,就在這街賣起來了,我看你大海,到底拿什么能感謝我。老陳看到了大海地灘上這么多牛仔褲,以為那不值什么錢一般,心想:我就是拿上三五條,也不影響大海什么。
大海看到了老陳主任正拿了一條年仔褲看,心想:我當初給老陳說過感謝人家的話,我用什么感謝人家呢?這沒有辦法的事情,看來老陳要向我下手了,拿就只好由著人家吧。
老陳主任先對大海裝著付錢的神情,看老陳的臉上,也十分真誠,對大海問道:“我給我兒子買一條牛仔褲,這多錢一條?”
大海就笑了,說:“陳主任,我還能向你要什么錢,兒子要穿,你看那一條好,就拿上幾條吧。”
大海的心中,實在舍不得讓老陳拿,也就隨著老陳拿吧。
大海以為老陳拿上一兩條就行了,可是老陳連連地從地灘上拿了五條,然后就抱著回信務社去了。
老陳走后,大海一時說不清的一種情緒,心想:老陳下手狠啊,這五條牛仔褲,本也沒有,利也沒有,看來,我這一次生易能保住本就不錯了。
老陳走了之后,又來了一位本村的人,姓吳,名大勝,到了大海的地灘前,對大海說:“我給兒子買一條你的新式褲子,多錢一條?給叔照顧些。”
大海不想他一元錢不掙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是跟其他的人一樣正經地說:“十二元一條。”
大勝和他繼續討價還價說:“十元錢吧,給叔價錢便宜些。”
大海看到這大勝是本村人,并且輩份比大海高一輩,還叫他個叔,就真的以十元錢買給他。
大勝拿了褲子后,對大海說:“你相信叔,到下集了叔把錢還給你。我跑不了,你能知道家門的。”
大海也就同意了這位村中人不付現錢,拿走了一條牛仔褲子。
大海這時候,有一位村中人,以這種方式能買他一條牛仔褲子,對他也有一些小成就一般。大海深深地體會到,心里想的到上海把這牛仔褲子買回來,一定好賣的,能為自己掙到到音樂學院自費學習作曲的學費生活費用,可是實際上真干起來,離當初的好想法差距這么大啊。
這位大勝欠大海一條牛仔褲錢,大海等這個人早點還給他十元錢,可半個月過去了,都沒有還給大海。
有一天中午時,大海吃了愛人做的飯之后,站在他家鍋灶前,正好院子有一棵梧桐樹,在中午的太陽光返照后,透進到屋門內地上一片梧桐樹影,有微風吹著,梧桐樹影一進門內的地上搖搖晃晃擺動起來。
大海的愛人英子問大海:“那位大勝叔,把那十元錢這么長時間不給,你直接到他家去要吧。”
大海為難地說:“我能要回來嗎?”
英子說:“你這么沒有出息,連要都不敢要,那是他欠咱們的錢,為什么不要?”
大海聽了英子的話,為他鼓了一點勁兒,就說:“我現在就去他家要。”
大海到了西街的大勝門口,大勝正在他家門前站著,一見大海就知道有事。
大海生氣地說:“大勝叔,你欠我的十元錢,什么時候還我?”
大海想不到這位大勝叔竟完全變了一種說法:“大海,誰欠你的錢?這這簡直是胡說!”
大海一下子怒氣上來,給了這位大勝一耳光,打到大勝的臉上時,刮地響亮地響了一下,這一耳光,讓大海痛快極了。
大勝的兒子見他父親被大海打了耳光,拿了一條水擔,就往大海身上亂擊,誰知大海早防這招,他一把從他兒子手中,奪過水擔,狠狠地向大勝兒子的肚子上踢去,痛得那兒子滾在地上直叫喚。
大勝見兒子吃了虧,立即跑到大隊部,找到了治安主任評理。
“張大海想訛我十元錢,我沒有被他訛去,他往我臉上打耳光,我兒子攔阻,他用腳向我兒子肚上踢,把我兒子踢的滾到地上,這隨意打人,這是犯法行為啊。”
大隊治安主任一聽,這還了得,他也沒有問問情況,大海就如此不講理嗎。
大隊治安主任勸大勝道:“你放心,我現在就給鎮上派處所所長打電話,讓他大海嘗嘗打人的滋味。”
治安主任用大隊的座機,按了一下鎮上派處所所長的電話號碼。
治安主任說:“這張大海隨意打村子人大勝,惡得很,把他兒子打得都不能動了,還在地上躺著,這如何處理?”
鎮派處所長姓劉,叫劉胡,這劉胡不知道這派處所長應真正按國家法律處事,他覺得他就是派處所長,有好多回,村子農民之間吵過架,就把那個鐵銬子,銬在農民的手上。村子人都說劉所長是個生坯子,他肯用給農民帶銬子的辦法處理丟分。
劉所長聽治安主任說了這個情況后,就帶了另外一個派處所的同事,還有他的鐵銬子,閃電般地到了大海的屋子。
一進大海的屋子,就強行把鐵銬子,銬在子大海的手上。
大海的愛人英子不服氣地說:“大海犯了什么法了,你們這樣子。”
派處所劉胡所長,一腳把英子踢在她家的地上。
劉胡把另外一位他的同事,把大海帶到了區派處的院子。
這時候,是吃過午飯兩點鐘了。劉胡所長把大海帶到區里的大院子,向北的一面高墻下邊,對大海強硬地說:“你會打架嗎?你就給我打,看動手是什么后果?”
大海向對劉胡所長說明原因,劉胡所長根本不聽,他聽到的是大海先動手打人。
劉胡所長讓大海就這么站在區里向北的一面高墻下邊,這天是一個大晴天,太陽光雖偏西多了,卻依舊清楚地把太陽光照在區大院子的地上,格外明亮,想把世界上的事事非非說過明白,真正的光明正大。
區派處大院子外面以東,就挨著大海在的村子,有村人家里吃飯的香味,還滲透到這個院子內,大海這一瞬間,他這會兒,卻是沒有一點兒自由,和家里人雖近猶遠,不能在一起。
大海的三弟這時候,在家里,聽到了他哥的這件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大勝在村子里有些得力人,和大隊的干部關系好,有意整我哥,我是不服氣的,有一天,我得勢了,會讓村子里青年人聽我的話,那個治安主任,我不讓村子里青年人投他的票!
大海的母親在屋子里,不停地問大海的三弟:“你哥沒有多大的事吧?”
他三弟說:”大勝買我哥的衣服不給錢,我哥打了他一耳光,我哥為什么打他,雖說不對,也是讓我哥真氣了。他兒子拿水擔往我哥身上打,我哥不還擊他嗎?我哥要他的錢,這事沒有錯處。”
大海的母親聽他三兒子這么一說,才心里有些底了,也不怕鎮派處氣把大海處理成怎么樣。
大海站在區里的院子墻壁下邊,手被緊緊地用鐵銬子銬著,不能動,手動一下,就會疼得厲害些。
大海看了一眼西方天際的太陽,離下山快近了。
大海見區里一位廣播站的女工作人員王芳芳,本來是同村人,大海認得她,她也認得她,當她從大海面前經過的時候,不理解大海,見大海此狀,以為大海真的犯了多么大的一個國家法律。
大海覺得人家是多么輕松啊,可是獨他此時是現在這么一個狀況,他并且能猜到那個廣播站的女工作人員,還暗暗地看他的笑話呢。
大海還知道,當他被用鐵銬子銬著,從他家小院子出來,走到村那條由北向南的路上時,他一個家族的一個叔,個子高高的,臉黑黑的,說話是大嗓門,見他這樣子,還高興得很,臉上露出笑容,心想:這大海被人整,是自造下的,他裝得像城市里的人,不知道他的祖輩人是怎和一回事,把老根本都給忘了。
大海一眼一眼地望著西方快要落山的太陽,這么一個下午,他現在的心情也有些后悔之意,心想:十元錢有多大的價值,為了這個讓他自己受這么大的苦頭,實在是不合算的事情。
到了天黑的時候,劉所長到了大海的近前,解了大海手上的鐵銬子,對大海平和地說:“到我辦公室去一下。”
大海跟著劉所長到了他的辦公室,劉所長說:“大海,你因為動手打人,被罰兩一百元錢。”
大海想的是,只要讓他離開這里,就從衣服袋子里,掏出了一百元交給了劉所長。
劉所長這才讓大海離開了派處所回家,至于大海因為什么和大勝家人打起來,一句也沒有問。
大海要想通過做些小生易給自己掙些學費錢,沒有到真正實行起來,如此艱難曲折,大海是不是還會繼續他的音樂夢想繼續努力,親愛的讀者朋友,且聽下文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