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看著他沒有說話，程洪不好意思地說道：“你說說，幾乎所有的村都得重新推選，說不定要生出多少事端來。有此人還是會偷懶補資料。只希望省里不要查到，查到了處分的就是一大批人。

為了防止不出問題縣里只怕也有大動作吧？督查、指導，都少不了。死死地盯住鄉鎮，責任是鄉鎮，出問題的原因也成了鄉鎮了。”

“你這張嘴。”何明又想笑又生氣地罵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錯，每個鄉鎮有一個換屆指導組，隊伍很大，將指導每一個村的換屆工作。還有一個督察組，一個換屆紀律巡查組、一個維穩組。

縣里也意識到問題，可不象你說的那樣無能吧？他們不僅僅是督察，而且還是參與者。目的就是減輕鄉鎮的工作壓力。也會拿出你所說的完善的方案。”

“工作反復是難免的，還有市里和省里的指導呢，誰知道指導和督察中會提出什么新的要求？”程洪搖頭說道：“只是減輕一定的量。”

“你呀......走了。”換成何明起身離開。說不下去了，這丫的先說縣里，接著就是市里省......這要是說到中央，那張嘴里敢說出來的話，他何明不敢說。這是妄議呀，違紀的。遠離程洪，遠離是非。

“那個人現在不怪程洪這個是非人了吧？”老劉與曾正明坐在辦公室里面對面地聊天。

“他怎么怪？都是按法律程序要求的。”曾正明笑道：“程鎮長這招好，打一開始就說合江網上公布全國都看得到，我們得嚴格按法律規定的程序進行操作。這理由好呀，那個人根本就反駁不了。

現在全市全省都這么要求了，他就更沒有話說了。一切都是透明的，那個人想操縱都操縱不了。假如讓那個人當個支部書記，只怕他第一把火就是把合江網給關了。”曾正明是第一次這么直白地評說一個人。

“呵呵。”老劉搖頭笑道：“他能推出來嗎？”

“能。”曾正明想了想說道：“但我可以讓他推不出來。推選票是從高到低排名的。如果我提名的都是有競爭力的，可以把他排除。可是......何書記和程鎮長的意思還是給他機會。”

“我只是說說。”老嘆想了想良久才說道：“這丫的進班子說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還是先平衡一下前山村和后山村的干部比例吧。對了，你以前不是說找不出人嗎？現在怎么可以提名那么多有競爭力的人？”

“人家當然不會當這村干部，但要是搞那個人，還是有人會站出來擠兌一下那個人。然后再辭職唄，純粹就是為了惡心他。也有人找過我想這么干，但我沒答應。”曾正明解釋道。

“那個人是越來越沒市場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老劉笑道。合江網讓他打了一個翻身仗，心里特別高興。

“何書記的態度完全改變了。鎮里不帶任何觀點，推出來的人只要是能通過聯審，就按推薦票從高到低確認為候選人。誰選上了就用誰。”曾正明擔心地說道：“這可不是辦法，不負責任嘛。要選上一個不能勝任工作的人，豈不是......”

“老曾呀。”老劉搖頭說道：“這是完全把權力交給群眾，怎么就不負責任了？你難道不相信我們的群眾？放心吧，這樣選出來的人都不會錯。這才是對工作負責任的態度。當然，鎮里也就不需要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了，這是何明書記的高明之處。

縣里的態度也很明確，他們只把關程序和打擊違紀違法的行為，反而威脅那些想搞事的人，確保選舉換屆的公平公正。也減輕了基層的工作壓力。這是大政治背景下基層的正確反應，事實證明我們以前的一些想法和做法是錯的。”

“是我多慮了。”曾正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說道：“還是程鎮長有辦法，很多人都站出來承包蔬菜基地的蔬菜種植任務。在陳悅帶過來的技術員指導下已經開始做春種前的準備工作了。”

“你那耕田機效益怎么樣？”老劉笑問道。

“陳悅結現了。加上種水稻紅薯什么的，一年可以打本。”曾正明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惜我沒時間，請個司機要不少的開支。”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劉笑道：“還是程洪考慮得細，書記就不過日子了？又不是索拿卡要，你收費比市場價還低十塊錢。”

“那個人也是靠做生意賺的錢。”曾正明說道。

“不同。就說布承宗那塊林子，他是超低價出售的，所謂的程序只是掩人耳目而已。而你是低于市場價收費的。”老劉笑道：“這是本質上的不同。老曾呀，思想觀念得改，你自己都不能想辦法賺錢，如何帶領群眾賺錢？當然，是指合法合規地賺錢。”

“看來是我想多了。”曾正明放下心里的包袱頓時輕松了很多。程洪的主意，老劉認可，他也就放下心來。

“下一步就是引導一下推薦人選。這事得做。”老劉接著說道：“別到時推得亂七八槽的。紀律要求是不準送禮拉票，但不是不準你這個支部書記上門談心，了解工作情況。談話時要主意分寸，是向村民代表和黨員談現有干部的想法，是談有那些青年積極上進。

絕對不能說推薦誰選誰這些不講原則的話，不能影響他們的個人意愿，被人抓了把柄。這事我也會在會上說明，不僅要約束你，也同樣要約束那個人。”

“老劉，我知道該怎么做。”曾正明笑道。他都經歷了兩屆換屆工作，這些方法他還是知道怎么用的。

“這我就放心了。”老劉放下心來。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商量這事。布繼錄的人在下面活動，曾正明也不能什么都不干，這樣會很被動。

“魚塘也在開挖，陳悅想搞農家樂，這......”曾正明征求意見地問道。

“基本農田不能搞，他要投資就由他去吧。”老劉搖頭說道：“這里距離縣城太遠，搞農家樂并不現實。也是頭腦發熱，給自己留在合江村找借口，花樣太多不好，我再跟他談談。”老劉話里的意思曾正明也明白一點。

隨后倆人又談了一些其他的工作上的事情，程洪不在老劉得把關。那怕是皮作家發表的文章都得他先審核再發表，實際上他的事也不少。

在曾正明離開之后老劉找到陳悅然后認真地對他說道：“你準備搞農家樂？能說說理由嗎？”

“搞了蔬菜基地都得要有配套的設施，也就多搭個棚子而已。”陳悅笑道：“什么事總得嘗試一下不是？說實話，曾書記挑的地方環境太好了。三面都是老林子，有很多大樹得三四個人抱。山上有泉水，這一百多畝地和魚塘可是旱澇保收的好田。”

“害我替你擔心。”老劉搖頭說道：“不過這里距離縣城太遠，能來這里游玩的人并不多。搞農家樂的市場并不大。”

“劉伯，你錯了。”陳悅搖頭說道：“驢友會你知道嗎？”老劉點了點頭，這個他還是聽說過。

“他們可不在乎距離有多遠，就看有沒有去的意義。”陳悅哈哈笑道：“哈哈......那地方是絕妙的探奇野營的好地方，我參加過，相信我的眼光。

先可以賺驢友的，然后通過驢友來提高知名度，慢慢地就有人來這里玩了，同時也提高我蔬菜的知名度。可謂是一箭三雕。有優質的蔬菜、有清水魚、有農家土雞、山上還有野味兒。絕配！

我不請專業的廚子，讓曾書記替我找一個農家菜做得好的來主廚就行了。沒事時就介紹他去縣城里找大廚學習廚藝，也是按程鎮長的理念執行的？”

“行，頂你。”老劉伸出大拇指點贊，隨后問道：“陳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剛來時你那一付死氣沉沉的樣子，現在怎么就變得生龍活虎了？”

“劉伯，我有你說的那么不堪嗎？我可不是紈绔。”陳悅解釋道：“以前不就是混日子嘛，就得要有一付混日子的姿態。現在是創業，就得要有創業的激情。年輕人嘛，會玩就得要會演，會演就得各種角色信手拈來。”

“你們城里人真會玩。”老劉拉下臉瞪眼說道：“還有其他原因吧？你還真來對了，瓊丫頭刺激你了吧？我看你現在就象是開屏的孔雀。只是人家瓊丫頭就沒注意到你，所以你急了，想馬上做出成績讓她注意你。”

“劉伯，說得這么直白，我會臉紅的。”陳悅裝著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是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紅意：“你跟皮叔幫幫我，工作隊的伙食我都包了。”

“你說的？”

“我說的。”陳悅舉手保證道：“向***保證，我包了。而且農家樂開業之后，我們都到農家樂吃飯。”

“你小子......”老劉搖頭說道：“沒頭腦發熱就好。要是辦砸了，誰也幫不了你。別讓瓊丫頭看不起你。”老頭子此時還不忘激將一下陳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