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過了三周年,沈月才算真正出了孝。
按規矩還要去魏氏墳頭磕頭祭奠,一家子一大早便浩浩蕩蕩地出了門。
沈月和沈謙穿著孝衣站在前邊,沈令筠、沈令言站在稍后一點,沈令菀為了避諱只送出了門,沒有跟著到入葬的地方。
又是一番折騰,祭奠才算正式結束。
沈月拉著沈謙在墓前磕了頭,才算完。
回去時,聽見管家在罵人。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往夫人墓前湊?這一個多月讓你養傷,我看是把你的膽子也養肥了!若不是今天夫人周年,府里的姑娘少爺都在,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來人啊,把她給我關到柴房去,先餓個兩天再說。”
被罵的人毫不畏懼:“劉三,你不過就是個管家,哪來的膽子敢餓本姑娘?如今我母親入衣冠葬,我身為她兒女如何不能上前磕個頭?我告訴你們,現在府里那個,她就是個冒牌貨!你們倒好,一個個捧得跟祖宗似得!”
沈月聽著這話,心里仿佛有了點譜,帶著沈謙走了過去。
管家見她過來,立刻點頭哈腰的:“大姑娘怎么過來了?這丫頭前些日子受了傷,怕是病糊涂了。奴才這就把她帶下去。”
那丫頭盯著沈月,這會兒倒是一句話也不說了,但眼睛里惡狠狠的眼神嚇到了沈謙,往沈月身后躲了躲。
沈月安慰地拍拍他,對管家說:“劉叔,這人調我院里可行?”
管家像是沒想到,愣了一會才回:“姑娘,這丫頭……還沒養好呢,大病一場后竟說胡話。”
“無妨,我與她一見如故,信她能好。”
那丫頭嗤了一聲,扭頭不愿意看沈月,卻也沒出口反駁。
管家見勸不成了,才好說話的彎腰應了。
回府的路上,碧葭和碧絳在馬車外走著,碧絳實在迷茫,問碧葭:“姑娘為什么要收這么一個丫頭,院子里又不缺粗使丫頭。不過,這丫頭的臉總讓我覺得熟悉……啊!想不起來!”
碧葭扯了扯她的袖角。
“姑娘自有她的道理,咱們跟著就是了。”
馬車里,沈謙吃著點心,沈月怕他噎著喂了點水,又替他擦了擦臉上的點心屑。沈謙捏了捏她的手,動作親昵,完全沒了剛回府的疏遠。
那粗使丫頭坐在一旁冷眼看著,半晌才冷笑著說:“果然養在外面沒見過世面,連親長姐也分不清。”
沈月抬眼看她,又繼續手上動作:“沈姑娘這話不對,若你還在,不僅你的命不保,怕是謙兒也要兩天一中毒,三天一落水。”
這話明嘲暗諷說她好作死還帶上人,沈令悅聽得臉色白一陣紅一陣。
她平復了心情,又開口:“那又如何,我才是侯府的嫡長女,是你霸占了我的身體!冒充我當大姑娘!騙子!”
沈月直言:“我也就不是你們這個時候的人,上輩子我活的太憋屈,死了都沒出去跑過。我感激你的身體讓我又活了一次,但這不代表,我愿意過你的人生,成為你的替身!”
沈令悅扭頭不看她:“你替我報仇。沈令筠身邊的丫鬟把碧絳引走,她把我推下去的,沈令言和周姨娘路過見死不救。”
“我不會替你報仇的。”
“你!”沈令悅扭頭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