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他他一面想,無意間瞥見立在門口的花籃。
她想起來今天李大叔家面館開張,提前在花店預定的花籃,正要送去而又不想留下外婆一人在店內(nèi)的時候。于鶴出現(xiàn)了。
他就是許他他口中王奶奶家的孫子。
陳梅之特別喜歡他,尤其是知道他原來是自己外孫女的美術老師的時候,那一份喜歡無疑加深了。
于鶴一手提起一個花籃,綻放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說著自己這就去送。
陳梅之拉過許他他,眼睛盯著于鶴的背影,語氣溫柔的說:“于鶴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歡啊。”
許他他收回視線,委屈的嘟嘴,摟著陳梅之的手,“那我呢?外婆你怎么能夠喜歡別人勝過我呢?我可不答應。”
“哈哈,傻孩子。哪能夠超過你?”陳梅之笑著嘆口氣,“你今年也二十歲了,本該是和曉曉一樣讀大學,只是命運捉弄人,讓你只有我這么一個老太婆,書也讀不成,還要打理花店。現(xiàn)在啊,外婆只希望你能夠嫁個好人家,這樣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走了。”
許他他最害怕聽到這種話,既是心酸又是難受。
“外婆,你還沒有抱上外孫呢,不能夠丟下我自己走掉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陳梅之望著店外笑,單手輕撫許他他的背,就像小時候那樣。
只用了三分鐘,于鶴回來了,手里還提著兩份豆腐花。
“外婆,他他,趁熱你們趕緊喝幾口。”于鶴將兩碗擱在一茶幾上,扶著陳梅之坐到一旁,“天冷,喝點熱的身體會暖和些。”說完,于鶴的視線投向了許他他。
許他他捧著紅粉相間的紙碗,送進嘴里的豆腐花滑溜溜,暖呼呼,帶著那么一絲絲正好的甜味。
“真好喝,最喜歡牛叔家的豆腐花了。”許他他滿足的說道。側(cè)頭卻是發(fā)現(xiàn)店里面只剩下了自己和于鶴,她還未說完的話,直接吞進了肚子里,埋下頭安安靜靜繼續(xù)喝豆腐花。
于鶴淡然一笑,靠在許他他一側(cè)的畫架旁,問:
“每天還是會畫畫?”
許他他點點頭,“嗯。”
“能夠給我看看?”
“呃……不行,畫得很糟糕,拿不出手。”許他他縮短了脖子,恨不得將整顆腦袋藏進衣領里面。
“嗯,尊重你的意思。最近花店忙么?”于鶴面色就好似平靜的水面,問完話,隱藏其中的一絲絲著急和喜悅,浮現(xiàn)在臉上后,很快就沉下去。
“不算好,也不壞,大家偶爾會來買幾盆仙人球或是仙人掌,哦,還有風信子。”說完,許他他捧起一玻璃瓶,里面恰似香蔥的灰色球莖已經(jīng)冒出一寸綠芽。
“這個紫色的風信子送給你。”
于鶴露出笑容,伸手接過,“謝謝。”
“別客氣,風信子很好養(yǎng)活,到時候開了花,我想你應該會喜歡的。”
“嗯,我會喜歡的。”
“于老師……那個……”
“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老師,你喊我名字就好了。”于鶴笑著說。
“嗯嗯,好。”
“對了,其他的事情我或許幫不上,可是,畫畫若是不順,你可以找我。”
“嗯,好。”
兩人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