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傍晚。許他他起床走到窗邊,看見樓底下,一個包成粽子的男人,抬頭盯著自己。因為下雨的關系,起了一層薄薄的霧,距離也甚遠,許他他沒能夠看得更清楚。轉眼,那人垂下頭很快就走遠。
許他他撐在窗臺上,朝著那個方向不曾轉移視線,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喂?”
對方沒有說話就掛斷了電話,許他他不禁多看了幾眼窗外。
晚上羅曉送陳梅之回來,察覺到氣氛不對,沒有久留就和肖柏回家去了。
許他他聞聲從廚房里出來,端上剛剛炒好的茄子炒肉還有紫菜雞蛋湯,走到飯廳。
吃完飯,陳梅之起身開始收拾碗筷,順便告訴許他他,她中午去了電信營業廳。
許他他正在抹桌子,聽后沒有作聲。
吃飯、洗澡、新聞時間……一切照常,只是沒有了網。
雖然日復一日都是相同的時間做什么事情。
許他他早已習慣,只是忽然參雜了前所未有的心事后,她覺著一切都變了,好多事情和人在腦子里面跑來跑去,若是不解決的話,估計要爆炸了。
過了九點,陳梅之就會回房睡覺,許他他假裝先回到房間,隨后,躡手躡腳走到玄關,從鞋柜內掏出了一雙自己許久都未穿的黑白相間的板鞋,塞進衣服內,同樣的走姿回到房間。
家里斷網后,可以知道關于范加成的捷徑已經被切斷。
從此刻開始,她隨時做好了半夜里溜出去的準備。
這時,手機鈴聲又響了。
同樣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許他他猶豫了一秒鐘。
“喂?是你嗎?”
“是我。”
許他他習慣性咬咬嘴唇,“傍晚那個人也是你對嗎?”
柯牧言:“你若是真想知道,十點鐘,到我家來。”許他他的手機號,就在花店玻璃門上,想要知道,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滴滴滴。
沒音兒了。
許他他腦子飛速轉動起來。
“是誰?”阿木問。
許他他看了一眼,捧住阿木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面換上了淡黃色,印著小熊維尼的衛衣,一面說:“柯牧言,我們現在有事要說,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對嗎?”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許他他從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中長帶帽羽絨服,三下五除二穿好了鞋子,爬到窗臺上,閉著眼睛跳下去。
讓許他他感覺意外的是,柯牧言就在自家的樓下。很不巧,當做自己的墊背,卻是一聲都不吭。
許他他從柯牧言身上爬起來,仰頭看了看二樓自己自己房間隔壁內還亮著燈。
“噓噓,別說話。”許他他說話沒有注意腳下,踩空后,順手拉住了柯牧言的手,兩人再一次摔在一起。
“嗷!”許他他連忙捂住柯牧言的嘴巴,“算我求你了,別喊!”
柯牧言能夠說什么,是自己要去許他他家樓下,心里默念自己倒霉。
兩人一路跑到別墅門口,換氣的時間也省了,柯牧言抓著許他他的帽子直接拎到了樓上。
許他他一副虛脫的樣子,有點嚇壞了柯牧言。
“你沒事吧?”柯牧言問,拿來了一杯溫熱的罐裝牛奶,丟在了許他他的雙腿上,“不就是來大姨媽了?”
許他他咂舌,丟去一個白眼,“說的像是你來過似得,我有事要問你。”
柯牧言已經猜到,優哉游哉翹起了二郎腿,雙手枕在腦袋下,仰頭看著天花板,“我也一樣。”
許他他現在可沒有心情繞彎子,開門見山,喝了一口熱牛奶,說:“你是不是認識范加成?”
“嗯。”
柯牧言忽然的坦率,許他他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我要找他,你能夠幫我嗎?”
聞言后,柯牧言緩緩坐直,稍稍彎下身子,雙手合十,扯出了一抹若不是不仔細看,不會發現的笑容,“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阿木的身份,以及幫我忙。”
“幫什么忙?你說清楚!”許他他盯著那雙眼睛問。
“暫時不能夠說,你放心,絕對不會觸犯法律,以及你的清白。”
許他他雙頰微紅,藏在帽子下的阿木,小聲的說答應吧。
“可以。”
之后,柯牧言將了一些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關于范加成的事情。
許他他很奇怪,那個人渣竟成為了導演,一把年紀了,看見胸大俏身材的女人依舊會流口水。
與他拍戲的那位女星,明可欣,若不是因為范加成一眼看中,發生了關系,怎么會從三線直接竄到了一線。
“至于忽然之間死了,和我一點都沒有關系。”柯牧言說完,側頭看了眼許他他,“她怎么會出現在我家,我完全不知道。要知道,這里只有你和王小明知道而已。”
“什么意思?”許他他忙不迭問道。
柯牧言無視了那句,繼續說自己的:“范加成最近正在拍一部文藝片,我讓人告訴片子女主,她的導演是個魔鬼變態,現在他們不得不停拍。”言外之意,告訴她自己和范加成的關系不好。
許他他放下牛奶罐,走到柯牧言對面,“范加成這個人很記仇,有很強的的報復心,非常可怕的一個男人。”
“看樣子你們很熟?”
許他他背過身去,緘口不語。
“好了,范加成現在的事情,我大致都告訴你了,你呢?”
該說的事情,許他他都說了。
她之前幻想過會告訴一個陌生人,那感受將是刺激、欣喜、愉快。此刻不然,她只覺著自己變成了為了自己的一個目的,拿秘密去交換的小人。她心底還是看不起柯牧言,更是看不起自己。
明可欣的死亡,最后以自殺結案。
期間沒有人來找過柯牧言或是許他他,就好像是一顆石頭丟進了池塘里面,沉到底就是沉到底,不用追究,像是明可欣真的就是自殺一樣。